在心中的疼痛的作用下,高烧忽然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望了一眼天花板,苏明珠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她的孩子没有被婆婆强行抱走,如今也应该跟旁边那个孩子一样大了吧。
她的孩子,也是个男孩儿。
只是那孩子不是顾家的骨肉,所以刚刚生下来就被顾家的人强行夺走。
他们从她身边抢走那孩子的时候,她因为生孩子脱力还在昏迷中,她都来不及看一眼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婆婆说,苏明珠,我们顾家能够容忍你生下这个野种,可我们顾家不会白白替野男人养儿子!
她哭着让婆婆将孩子还给她,她甚至拖着刚刚生孩子的残破身子给婆婆跪下了,冰冷的地面如同冰冷的心一样。
婆婆说,别跟我要儿子,我已经把你儿子送回他亲生父亲身边了!
一幕幕如同电影一样在眼前浮现,婆婆林慧冰冷的嗓音在耳边回转,苏明珠的心越揪越紧,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知道婆婆是在骗她。
婆婆怎么可能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她自己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出国留学,却在回国的那天晚上一时高兴喝多了,然后糊里糊涂的跟一个陌生男人荒唐了一、夜……
那个孩子,就那样来到她身体里。
可她们的母子情分只有那十个月,孩子刚刚生下来,就被人从她身边夺走,至今没有那孩子的下落。
痛苦的记忆在心里折磨着自己,苏明珠抚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翻了个身,背对着那父慈子孝的一幕。
翻身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刚刚那对父子的床头,贴着病人的名字——
乔景年。
……
半个小时以后。
乔宇轩已经睡着了,乔景年手中拿着一本书,斜斜的倚靠着床头。
黑色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的等候椅上,掖在西装口袋里的白色手帕从口袋滑出来,掉在了地上。
显然,专注于看书的他并未察觉。
他手中拿着的似乎是一本童话故事书,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看童话书,显然是为了哄家里的小宝贝才特意学着看故事、以后给宝贝听。
护士悄然无声的走进来,将点滴瓶放下。
“乔先生,请把手给我。”
护士温柔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着迷的男人,嗓音也比平日里温柔了许多。
听到声音,乔景年才发觉护士进来了。
他淡淡一笑,将书签放在当前的页面,合上书本,把手递给护士。
“乔先生,您今天是最后一天来医院打点滴吧?”
护士记得,乔先生前两天胃痉|挛,医生建议他挂两天水。
今天是最后一天。
乔景年点头,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丝笑。
护士见乔景年依旧不喜言谈,默默地帮他挂水以后便出去了。
乔景年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头,缓缓闭上眼小憩。
几分钟以后,护士又进来了。
乔景年睁开半只眼睛,侧眸看去。
护士将苏明珠的点滴瓶拿来了,可苏明珠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去。
她抱着被子蜷缩着身体,紧紧闭着眼睛小声呢喃着,高烧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