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故觉得瑶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他没有在意,他对水鳞波说道:“我们真的不能加入你们,对不起小波。”
水鳞波攥紧了拳头神情冷漠,瑶灵看出他好像有些生气,正要起身说话,没想水鳞波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没事。加不加入原本就是你们的自由,但我可要告诉你们,现在不加入把抗军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到时候再想加入我们怕是也难了。”
狄故道:“水大哥你不用劝我们了,我们是不会加入的,你……”
水鳞波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狄故的话:“好了,你不用说了!不想加入就算了!”说完又笑道:“没事,真的没事。”
高政笑道:“三位不想加入我们想来是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其实大家都是朋友,加不加入我们都一样?你说对吗,狄故兄弟?”
狄故点头道:“对,就是这样。高城主你真接叫我小狄就好。”狄故觉得高政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高城主,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高政的话让狄故渐渐放松了起来,便想起赋台星上奇异的铁矿,他在槐老那里没能问个明白,现在便想着高城主也许知道。
高政听了狄故问题笑道:“原来小狄是个炼器师,那真是少年才俊。”便向狄故介绍起赋台星的地理矿产来。
他俩从矿产聊到炼器,又从炼器聊到赋台星历史上有名的炼器大师,跟着有讲起赋台星历史上奇闻轶事来,两人聊得好不开心。
水鳞波邀瑶灵等三人加入反抗军被拒,心正不悦,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瑶灵一心想着自己啼星者的身份,觉得自己愧对钱老。
而荒山,自进门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他也跟本不明白其它人在说什么,只是在看高政的动作,他从高政的动作中已看出其实力大概。而在荒山心中两人已不知打了多少架了。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人,顶着五十岁的脸用着二十岁出头的声音道:“城主,泊船者依河到。”
狄故起身道:“既然高城主还有事,我们就先告辞。”
可话还没说完便见到一个头戴草笠身披黑斗篷的人忽忽走来,一进门便指着高政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要把整个赋台星的人都害死!你这个混蛋!笨蛋!”
高政招招手让人提来一桶清水放于桌上,他道:“依大哥,你为见我赶了不少路吧,一定累坏了,来,先喝口水。”
依河抬手将水桶打翻怒道:“你别跟我装好人!我知道你清楚自己正在做的事,你打下绿萌城不就是阻断天虚的物资吗?你为什么要插手战事?你不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整个赋台星的人。我已经尽力说服流曳不来动你,我劝你尽快把物资买给天虚,否则到时候他们打进来我可保不了你们。”
水鳞突然跳到依河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我们会要你们泊船者来保护?你别小看我们了,你们泊船者一个个摆着一副为天下苍生的面孔,别人看不破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就是和五大势力一个样子。跟本不再乎我们的死活!”
“你,你居然这么说?你以为我在天虚和飞目的军营间跑来跑去为他什么人?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坐着喝水?”依河拍开水鳞波的手道。
水鳞波拨出腰间刀指着依河道:“现在你站的地方是反抗军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你最好再我生气前离开。”
“你要动手?你敢?”依河这话是对着水鳞波说的,却是看着高政,他不相信高政允许水鳞波这么做。
高政笑道:“小波,快把刀改起来,不许对泊船者无礼。”
水鳞波这才不甘愿的收了刀退到一边。
高政走到依河面前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道:“你看,跑了那么远的路,这一身灰。不过我就算为你拍干净了也没用的,毕竟马上又要落灰了,不是吗?至少小波有一句话没说错,这绿萌城现在是反抗军的地盘了。”
依河听得再清楚不过,高政已下了逐客令。
“好啊,好啊,你们这是自寻死路。你既已这么说那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不管是天虚还是飞目,用不了几天定会来攻,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依河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水鳞波对着门外依河的背影喊道:“你吓谁啊,他们要攻城早来攻了。”
依河已走远。
高政坐回铁椅,收起之前的笑容。水鳞波笑道:“城主你看,这泊船者就是只会耍嘴皮子。被我用刀指着还不敢还手。末了还用天虚和飞目来吓咱们。”
高政缓缓道:“你知道依河是什么境界?”
水鳞波笑道:“那还用说,看他被我用刀指着吓成那样,最高也不过六仙境一层。”
“错了。依河是泊船者中有名的好手,五年前便已突破合脉境,现在传闻已是合脉境六段了。”高政摇头道:“还有,他说天虚和飞目会来攻打我们并不是危言耸听。”
“不!天虚不会来打你们的。”瑶灵起身急道,她身为天虚下的啼星者愧对于钱沐,她已不允许自己的朋友再受天虚战火牵连。
狄故怕瑶灵说漏了嘴连接口道:“灵儿姐是说你们只要继续卖给天虚物资不就好了,那样天虚就不会来打你们了……对了!说不定天虚还会护着你们,也就不怕飞目来了。”
“小狄你竟这么想?我们为什么要别人保护?他们能用军队保护我们,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用军队把我们的东西全抢光!”水鳞波听了狄故的话又气又急。
高政道:“看来这几位确实非与我们反抗军一路人,狄兄弟这些话倒让我觉得你跟天虚更亲近一些。劝你们还是不要在这赋台星多做停留,城东有一间空庙,几位可在那里休息,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赋台星吧。”
高政又在送客了。
瑶灵听高政这么说,又见水鳞波生气,道:“小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
水鳞波却背过身去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我们还是朋友。你们去破庙的路上可要小心别被晒伤了。”
狄故担心身份被识破,便想着快些离开。
“等等!”水鳞波叫住狄故道:“你们最好不要跟五大势力中任何一个掺和到一起。我不想再站场上见到你们。”
荒山听了这句话盯住水鳞波眼缓缓说了一句:“你试试。”
谁也没想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荒山会在这里候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还说这一句让人半懂不懂的话。
但水鳞波没心意再意这些,他被荒山盯着看了这么一眼,便觉得全身发凉双腿发软。就连高政看着荒山的双眼也有些怯意。
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不是正午而是午后那一个时辰。狄故三人再去空庙的时间也正好赶上这个时候。
狄故和瑶灵还想着与水鳞波的谈话,顶着闷热的太阳心中却发着阵阵凉意。
荒山问:“我们和小波,是朋友吗?”
“是的。”狄故随口回答。
“为什么他要杀我们?”荒山问道。
“不可能!”狄故与瑶灵齐呼道。
“你怎么这样说。”狄故问。
“他最后的话,有杀意。”
“你胡说,我怎么没听出来?”瑶灵反驳道。
狄故知道荒山没有说谎,便对瑶灵说:“这是真的,荒山不会说谎的。”
“是小波他变了吗?”瑶灵语气中仍有些不相信。
荒山突然问狄故:“你和我,是朋友吗?”
“当然了,你怎么这么问?”狄故拍拍荒山的手臂道。
荒山没说话,三人便继续向城东走去。
等快走到空庙时荒山又问:“你想杀我吗?”
“不不,我怎么会想杀你。你别多想了。”狄故连忙道。
这时他们转过一条街,空庙便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座庙已很久没人居住了,但赋台星没什么土壤所以倒也没积多少灰尘,只是金鸦像上颜料斑驳,常有人来往的庙里决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金鸦像谁做的啊?一点也不像。”瑶灵看着金鸦像说了一声。
的确,那金鸦像太大了,背上还有三对金色的长翅,尾巴长长的像一条蛇。如只金鸦自己看了这像肯定要“啊~啊~”的“笑”个不停。
“你别笑人家了,一般人等闲见不了金鸦,他们铸错了也有情可原。”狄故来回在庙里转着,顺口回答道。
庙后有一口井,井口放着一口铁桶,桶上系着一根不长的铁链。这些东西在绿萌城不可或缺,也正好解决了三人的喝水问题。
“小狄,你说钱老是我们害死的吗?我是不是不该加入啼星者。”瑶灵双眉一垂问道。
狄故提来水正想大喝一通,听瑶灵的话将刚捧起的水一洒道:“你可别这么想,你是啼星者可不是你想加入的,是金鸦选的,它选你一定是有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啼星者不是为天虚干活吗?天虚在星界杀了多少人,这金鸦都看不到吗?”瑶灵将头转向金鸦像道:“你看到了吗?”
金鸦像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