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以后,几个小伙子将昏迷了的村长交给村里的医生查看,可来了几个大夫,又是针灸又是拔火罐的,把药喝了几回都不见好转,大家急在心里,毕竟村长是为了蛇王庙这事而受的伤。
至于龙二,虽然名声不好,赌输钱后也经常骂骂咧咧的,但仔细想想,他也是蛮可怜的,从小就被遗弃,后来被路过的一个外地人带走,回来后便说自己被带去了洛阳,学会了盗墓。
虽是如此,村里的墓却没被盗过,这人也没在村里干过什么坏事,如今遭受了此等无妄之灾,死于非命,多少有点惋惜。
村子里的人讨论过后,决定让那几个小伙子带路,把龙二的尸体带回来安葬。
一行人走到那棵树前,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尸骸,森森白骨映在众人眼里,那些小蛇没有了踪影,大家被这可怕的一幕吓到,赶紧简单地收拾下骸骨,用布包着,选了个穴位,安葬于山头。
回去后,村里的人纷纷猜测,有人说红卫兵毁坏了蛇王雕像,惹怒了蛇王,现在蛇王要来报复石乾村。
有人说,庙里有小鬼作祟,先把龙二弄到中邪,然后再将其吃掉。
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几年前村子里有个横行霸道的土霸主,人称宁老四。与其说是村霸,不如说是土匪头子,在外面带了一大帮子土匪,劫富劫贫,发了笔不义之财。
回到了村子里就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按照当时的制度来说,这宁老四就是一个典型的堕落分子,这人不仅好财,还很好色,谁家姑娘长得俊,这厮定然不会放过。
偏偏村尾刘寡妇的闺女被宁老四看上了,三天两头地过去骚扰,夜里村子里总能传来女人的哭声,十分凄厉。
后来宁老四竟然上面提亲,惹得这娘俩是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会出事,事实上也真的出事了。一个夏天的晚上,宁老四喝了点小酒后就朝着那寡妇的家走去,一路踉跄,大家伙都绕的远远的,不敢招惹。
宁老四借着酒疯拍打寡妇家的大门,见里面没反应,便破口大骂。啥脏话都出了口,最后就是一脚踹开大门,有村民看到宁老四进了门,都摇头叹息。
有人把消息告诉给村长,村长看着自己手上转着的手玩核桃,说道:“我只是个村长,惹不起这个恶霸,他背后人多势众,唉。”其对宁老四的行为也只能只眼开只眼闭。
到了第二天天明,大家伙才敢进门查看,这一进去,众人都感觉脚底升起一丝凉气,恐怖蔓延开来,只见这寡妇娘俩都上吊死在了屋内。
两人眼珠子瞪得老大,舌头外翻,几条清白色的小蛇穿行于尸体上,而宁老四呢,众人在床上找到了他,只见宁老四尸首分离,血染红了整个床铺,从床沿不断滴下,流到地面,留下了一大摊血。
村民们认为是娘俩杀了宁老四,但总觉得两个弱势的女人手段不会如此残忍,虽有非议,但也没有怎么议论,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宁老四给火化了。
又找了个较好的地方,好心地把娘俩安葬了,大家都很可怜这娘俩。
一到晚上,寡妇娘俩的住处就会传出渗人的凄厉哭声,大家觉得是这娘俩死后阴魂不散,按照古书的说法,阴魂会在死去的地方继续着生前的行为。
于是在大家商议过后,一把火,烧掉了刘寡妇的房子。
本以为宁老四死了,刘寡妇的房子也烧掉了,村子能回归到平静的生活中,可到那天晚上,哭声依旧响起,人们寻声而去,发现声音是在蛇王庙里面发出的,里面漆黑一片,也没有人敢进去,大家也只能就此散去。
从此以后,人们想去蛇王庙祭拜,也只敢在大白天进入,不过哭声持续了一个月后,便消失了,人们也就渐渐把这事给遗忘了。
这小鬼的说法,正是由这件事而来。
眼看村长像中了邪似的一动不动,气息也渐渐虚弱了,人们也是无可奈何,家属也已经开始置办后事。
就在这时,村子里来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袍,背着一把黑色木剑,手拿黄色布袋的年轻人,从表面看来那长袍还有点像是道袍,这年轻人生的文静,长相普通。
进村以后,先是去了一趟刘寡妇家的废墟,在那一站就是一天的时间,当时村里的李三叔从村外回来再一次见到了这年轻人。
李三叔上前询问有啥事,但这人不说话,不吱声,只是眉头紧蹙,一副沉思的表情。
三叔见自讨没趣,以为这年轻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正要转身离去,却见那年轻道士转身说:“李兄弟且慢,我有事询问,这地方是不是出过怪事。”
听到这句话,三叔表情大惊,这外地来的年轻道士咋就猜到他的姓,甚至还知道出了怪事,莫非是有些本事,当下不敢怠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道出来。
年轻道士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笑道:“李兄弟可称呼我为南三,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带我去村长那看看。”
三叔见这年轻道士举止颇有大家之风,言语间透露出自信,哪能不答应,即刻带着南三去到了村长家。
一进门,南三就闻到了一阵恶心的腐烂气味,一人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从里面走出,看着南三,向李三叔问道:“三叔,这位是?”
“这位是道长南三,他能治好你父亲。”三叔指着南三道。
两个健步过后,小伙子扑通一声跪到南三跟前,带着哭啼的声音说道:“道长,道长,求您一定要把我父亲救活,他,他快不行了。”
南三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感叹道:“难得他还能有如此孝顺的儿子,快起来吧,我会尽力的。”
南三扶起了年轻人,几人来到了床边,此时的村长,双眼紧闭,浑身都长出了密集的毒泡,鼻子流出黑色的液体,呼吸愈加地急促。
南三命三叔去取四两雄黄,研磨成粉末、童子尿、獴(一种以蛇为食的鼠类),将村长放在一个大桶里,倒入热水,将雄黄和童子尿加到热水中,一股尿骚味随即弥漫开来。
“三叔,你在这里守着,如果看到有蛇出现,马上把獴放出,”而后,又与年轻人说道:“你现在需要和我到蛇王庙去一趟,我们要在明天天亮前回来,不然你父亲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你敢吗?”
“为了我父亲,我死都愿意。”年轻人坚定的眼神看着南三,说道。
“好,勇孝之人,对了,不要叫我道长了,叫我南三就好。”南三露出了笑容,说道。
“嗯,我还是叫三哥好吧,我叫喜子。”喜子望着蛇王庙的方向,说道。
“三哥。”
“恩?怎么了?”
“这蛇王庙是怎么一回事啊。”喜子问道。
“我之前有去蛇王庙周围勘测过,大致了解了,此地的风水极好,只是那庙位于阴脉之上,所谓开源之地必有极阴之处,别有用心之人便利用此处,养下魂蛇,噬人之魂,修炼出极阴之毒物。”
南三顿了顿,接着说道:“原本是镇村之庙,安置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你们村里的人挖坟挖出了圈子外,把龙脉给破坏了,镇村之庙便也失去了作用,所以之前的那些阴魂很快就要被释放出来,对石乾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祸害。”
“那可恶的道士,居然不恪守清规,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黑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南三瞥了其一眼,说道:“你父亲何尝不是如此,大小而已。”
这话说的喜子憋红了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很快就到了蛇王庙前的那片小树林,此时已是黑夜,伴随着虫鸣,一眼望去,一座普通的旧庙就这样安静的坐落在那里,黑色的大门像是一张大口,随时都能把人给吞下。
安静的石乾村,蕴藏着怎样的诡异,三叔又点燃了一盏灯烛,屋子里变得更加的明亮,泡着村长的水早已变黑,盯着笼子中活蹦乱跳的獴,三叔紧张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