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的荒地上放开缰绳,任由牛儿自由吃草。
少年们说笑得也有些倦了,一字儿张开四肢舒坦地躺在草地上。
静静的河流,静静的原野,静静的大自然……
如此静谧的世界,被红牛悠婉的笛声给划破了。
红牛爱好模仿,爱好声乐,他的笛子虽没受过正规的系统训练,但红牛钻研东西很有一股儿劲,长年累月下来,他造诣已颇为深厚。小伙伴们都喜欢听他来一曲儿。马小乐也很喜欢听红牛吹笛子,红牛的笛声清脆响亮,悠远绵长,似那大河的滔滔江水,又似高山的泉水叮咚,那优雅的笛声让闻者浮躁浮飞,心神俱寂,好似沉浸在一个没有任何污染与纷争的世界当中……
红牛横握着竹笛,十指不断地跃落,他就像一个大艺术家,他的神情是那般的专注,然而,此时他眯着双眼有些迷离,渐渐竟流露几抹愤慨……
声随心境,陡然,悠婉的笛声一变,变得急促,变得高亢,如战场上奋进的马蹄,又若空天怒雷滚滚,那笛声似乎在呐喊,在控诉……笛声骤停,红牛的双眼一闭,眉宇间隐现着些许淡淡的忧伤与不舍,再次飘扬而出的笛声也变得低靡而哀怨……
马小乐听得不对劲,偏头一看红牛,豆大的泪珠正从红牛的眼眶中涌出。
“红牛,怎么了?”马小乐关切地问,红牛自幼母亲死后,他本就好酒的父亲刘大胜彻底变成酒鬼一个,醉酒后的刘大胜就拿红牛撒气,红牛可以说是在他父亲的拳打脚踢下长大的,因此,红牛的性子也变得异常的坚强与倔强,要让他黯然落泪,普通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红牛,你怎么哭了?”其它的小伙伴刚刚皆沉醉在红牛的笛声中,听马小乐一问,大家都看到了红牛在流泪,栓子狗子蠢春鱼蛋都很是关切地看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红牛擦了擦红扑扑的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红牛你遇到了什么难事,跟兄弟几个说!”马小乐凛然说道,栓子狗子蠢春他们都郑重其事地点头,鱼蛋甚至还挽起袖子露出瘦小的胳膊,做出一副要跟别人拼命的样子。
红牛看得‘扑哧’一笑,露出他那两颗硕大的门牙,他站起身在地上捡了块石头,胳膊一甩扔向河里,石头在河中心溅起一朵水花儿,激起的波浪一圈圈荡向四周,随即河面归于平静。
红牛看着石头沉没的地方,一如往常开朗地笑,“这块石头一年四季待在这河边,它日日看着水流哗啦,鱼儿欢畅,肯定早就想象鱼儿一样到河里痛快地游浪一番了……”
马小乐皱了皱眉,“红牛你想出去?”
马小乐的话让栓子他们心头一紧,个个神情紧张地地看着红牛。
“迟早我都是要出去的,早出去早挣一年钱。”红牛平静地说道。
“可你初中都没毕业啊?”栓子道,狗子蠢春鱼蛋猛点头。
“难道还有谁稀罕你的初中毕业证?”红牛笑嘻嘻的反问栓子。
“可你才十五岁哎,还是个童工,出去也没人要你。”栓子又道,狗子蠢春鱼蛋又点头。
“嘿嘿……”红牛只是笑,这个他听表哥说了,别说十五岁,十二三岁在那边打工的都大有人在,人家广东的大老板们他们神通广大呢。
“红牛你爸让你出去的吧。”马小乐问。
“其实我就是刚刚被我丢到水里的那块石头。”红牛的回答有些深奥,栓子他们都听不懂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你也早就想出去,而你心里也清楚,外面的社会就像这条河一样,很欢乐很自由,但那只是针对鱼儿虾米它们来说……一块石头进入河流里,只会沉入水底,随波逐流,最后被泥沙掩盖……”马小乐很有范儿地淡淡分晰道,栓子他们却听得摸不着头脑。
“谁都不想做一块石头,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随波逐流是绝大部分人被迫无奈的选择。”红牛的话里透着苦涩,还有不甘。
“其实你可以不做一块石头。”马小乐赞同红牛的话,马小乐的年纪不大,他的足迹甚至没出过桂平,但他也是经历很多,很多的世态他还是懂的。
“不做石头就只能做泥土,做泥土的命运就是被水流冲得烟消云散。做石头还好,最终还是能完整地生存在那里……”
“你确定要出去?”马小乐看着红牛。
“嗯!”红牛上齿咬着下唇,颔首。
“哪个时候?”马小乐继问。
“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对,老后天,也就是四天后。”红牛掐着手指算出了准确的日期。
“去哪里,你爸去吗?”
“去广东,我爸不去,他在家里照看田地。”
“你一个人去?”马小乐惑问。
“不是,我表哥带我去。”
红牛缀学出去打工的命运注定,大伙儿的心都变得无比沉重,各自躺地草地上默默地想着心事。红牛的境遇让年仅十四岁的马小乐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现实的无情,自己如果不意外获得七度空间系统,自己也就逃脱不了做一颗沉没河底的石头的命。
自己逃过了,红牛鱼蛋他们,还有自己更多的亲人他们呢?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命运捉弄吗?马小乐刹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是的,自己既然得到上天的垂青,就不应该辜负他的期望,竭力将七度空间系统的功能发挥出来,改变周遭的一切。
“好了,大家都别愁眉苦脸的,你们放寒假的时候,我不就回来了吗?”红牛看着大家难过的样子,心里愈发心醉。
“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为什么不笑呢?”马小乐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起旁边的栓子,又踢了脚狗子蠢春,“走,河里洗澡去……”
“走,河里洗澡去!”红牛率先脱掉衣裤,剩下条大四角叉叉,往河里走去。栓子狗子蠢春都把衣裤一脱,跟着就往河里走。
鱼蛋则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装睡,马小乐一只手就把他给提了起来,作势就要往河里丢,鱼蛋人在半空手舞足蹈,“小乐哥,你放我下来,我妈不准我在河里洗澡的。”
马小乐可不听他的,“天天在河里洗澡,还好意思说你妈不准你洗。”
眼看着马小乐就要把自己丢到河里,鱼蛋急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马小乐玩味地看着鱼蛋,“那是怎么样子的?”
鱼蛋双手作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相,“小乐哥你要是把我丢到河里去,我就被你害惨了。”
马小乐奸笑,“不就洗个澡吗,怎么就惨了?”
鱼蛋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马小乐,“小乐哥,你成心的吧。”
马小乐大笑,“是不是昨晚上尿了一次床,今天中午又尿卫次床?是不是身上的这条又是最后一条叉叉了?”鱼蛋尿床的糗事,马小乐可是一清二楚,不过红年他们不知道。
鱼蛋连连比着手指作嘘声的手势,“小乐哥,小点声,小声点……”
马小乐贼笑两声,“我有办法。”
鱼蛋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马小乐倏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掉鱼蛋的裤子,顺带着也扒下了他的叉叉,然后一甩手就把光屁股的鱼蛋给丢到了河里……正在河晨嬉戏的红牛他们看着下身光溜溜的鱼蛋被扔下来,顿时哈哈大笑,纷纷游过来去抓鱼蛋的小JJ……鱼蛋赶紧用手紧捂住命根,害羞得像个第一次在情郎面前剥光的小女人似的……
“鱼蛋,你看谁来了?”马小乐站在岸上装模作样地指着河上流喊道。
“谁,谁来了?”鱼蛋一紧张,把身子往不深的水里蹲了蹲好掩住命根,伸着脖子朝河岸上张望。他其实并不怕裸泳,但这个时候玩裸泳,曝光率太高了,而且很多大娘阿嫂级别的老妇女,被她们看了自己可大大的不划算,要看也要给大姑娘小媳妇看……
“看你这穷紧张的小样,你就脱光了那小鸟也没人稀罕。”马小乐打趣鱼蛋,一边开始脱衣裤,很快只剩下那条紧裹着大腿与那裆儿的小叉叉……
“哈哈……”红牛他们在水里哄堂大笑。
马小乐以为在笑鱼蛋呢,跟着笑,笑着笑着发现不对劲,红牛他们的目光怎么就投向自己还有自己的身后呢?马小乐回过头一看,呃嘀咯粮啊,刘秀花那妮子这个时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靠,哥们不但春光泄露,还要挨人骂了!
“马小乐你个臭流氓!”
刘秀花本来一直在离河边较远的小丘上采摘花儿,她也看到了马小乐他们在河边聊天嬉闹,这时一只花蝴蝶飞了过来,刘秀花不知自己究竟是被花蝴蝶给诱惑了还是被什么给诱惑了,莲步情不自禁地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才过来那个混蛋竟当着自己的面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刘秀花赶紧用手捂住双眼,可她的脑中总是不受控制地晃悠着马小乐坏坏的笑脸,还有他那精壮的身躯,以及少年那坚挺的双股隆丘,可惜没看到前面是什么雄壮样儿……刘秀花情窦早开,她忍不住悄悄地将手指打开一条缝,再看过去时,马小乐早就到了河里面,刘秀花期望看到的什么也没看到,恨恨地跺了跺脚,小鹿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