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楼,宁远城一个巨大的酒肆茶楼,虽无紫洛城品味居,碧天岛碧天酒家那般档次,但每日也人满为患。许多武者都喜这样嘈杂,无所不谈,消息灵通的所在。
今日,此中的客人却天南地北,各顾各的乱侃,都谈着一个事情。
“知道吗,今天上午咱们宁远城顶级区域宗派又易主了!”
“切,这消息谁不知道。我还知道,昨天洪剑宗的武师后期全部出城,你猜怎么着,今早之时,被人发现全死在了城西五十里处,还包括许多先天境,神魂境武者,知道是谁干的吗,冷金门!”
“就是五个多月前,洪剑宗夺取区域宗派的那个门派?你说这可真玄乎,怎么这么短时间冷金门就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了?”
“嘿,你们这又是不知了,冷金门的开山祖师知道吧?就是以前辉煌数百年的冷家最后一任家主冷肃,当年突破先天境后被洪家驱逐追杀,却并未死,反而入了碧天岛星月谷,现在碧天岛易主,星月谷自然被踢出来了,冷肃这就给星月谷找了个安家之地啊。”
又有另一武者点头附和道:“确有此事,今日上午,当许多武者入驻洪剑宗驻地,而且全面抢占洪剑宗产业,还四处大肆收捕洪剑宗残余武者,如此大动作自然引起各方势力的警觉。冷肃就带着两个弟子金振声和冷锋一一拜访故旧,大致说了一些缘由,这才让各方安静了下来。”
“嗯,我也觉得不错,洪剑宗总以为自己有着赤炎宗撑腰,耀武扬威,行事太过霸道无忌,连青林宗都不太放在眼里。冷金门怎么说也是声誉不错的冷家和远金镖局而来,知根知底,和各方势力也还颇有些情分在。”一个粗壮直率的武者这么说道。
“嘿嘿!”
“呵呵!”其他人不是面带冷笑就是带着莫名笑意看着他,那武者左右看了看,面色茫然的问:“我说错了吗?”
其他人只是轻笑,根本不答。只是心中想,冷金门不过已是有名无实的掩饰罢了,骨子里怕已叫星月谷了。
不过,虽然心知肚明,大家都不会说出来。若是星月谷强横霸占威逼,大家同气连枝,有话说可以出头,可现在是人家的内部事务,连冷肃这个开山祖师都出来了,谁还去理会这个?
……
当日下午。宁远城西南向两千里外,就是赤炎九城势力范围。又南近千里,就是赤炎城,赤炎宗山门就在城外数十里处。
大殿之中。一个男子看着面前禀报的一个先天境武者,勃然变色道:“你说什么?咱们在宁远城的力量全军覆没,连之后支援去的两个神魂境长老和七个先天境长老全都折损了?”
那禀报武者吞了吞口水,艰难点头道:“是的,宗主。因为我是负责宁远城情报事务,与洪剑宗没有交集往来,昨日冷金门向他们下战帖,他们趁夜逃离之事都不曾知,到了今日上午全宁远城都闹得沸沸扬扬,冷金门,不,现应是星月谷全城搜捕洪剑宗武者,这才知道发生了大事,一刻不敢停的回来禀报!”
“你……你……”赤炎宗主气的一时无处发泄,直接踢了这武者一脚,骂道:“你在宁远城搞情报收集是怎么搞的,昨日冷金门挑战时若能发觉不妥,损失又岂会如此惨重?”
武者受了两脚,不敢吭声,心里却是腹诽,以前我们侦知的太详细,连洪枭和他小姨乱搞鬼混都一清二楚,洪烈等人提出抗议,还发狠杀了我们几个人,当时可还是您亲自让我不要再刺探洪剑宗之事的。
赤炎宗主发泄了心中火气,稍微平静了下,才问:“给我具体的讲讲!”
一刻钟后,赤炎宗主吁了一口气,喃喃道:“该死,居然是星月谷这条丧家之犬出来搅局!”
沉思了许久,这才对这武者道:“宁远城你也暂时不要回了,去紫洛城无影宗!”
这武者面有疑惑的看向宗主,等他吩咐。
“你就把宁远城的变故说与无影宗主等人,并告诉他们,我赤炎宗为了配合无影宗和血影宗的计划,这才放缓了强者入驻的步伐,导致现在如此惨重的损失。而且,经这次之变,也绝对成功吸引了青林宗的注意,当日协定也已完美完成。作为盟友,也该有所表示了。何况,紫洛城一年来都是乱糟糟的,紫洛宗对他们的打压也日渐明显,也再无留恋价值。”
说完之后,那武者退了出去,赤炎宗主脸色逐渐平静下来,注视远方宁远城方向。声音冰冷的低语道:“星月谷,你们把宁远城做了安居寄身之所,不久就会明白,自己跳进了一个多深的泥坑!”
……
当日傍晚。
宁远城核心区域,距武殿、城主府不远,长宽均达数里的所在,半年不到三易其主,招牌换了一个又一个,原为大力门驻地,后为洪剑宗驻地,现为冷金门驻地。
大小演武场就有着数十处,殿宇繁多,入驻数千上万武者都不会拥挤。在一些关键所在都有着守卫,一个比较偏僻的大型演武场,场中有着近千武师初、中期的武者,被解除了兵刃防具,满脸凄惶绝望的偷偷打量着有四位先天境,上百武师后期把守的四周。还陆续有着武者被押送进来。
一个手上握着巨斧的第八重后期武者与同伴低声交谈道:“看着样子,洪剑宗的残余武师基本都在这了,即便有些漏网之鱼,也不超过百人。这可真少!”
他同伴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这可和我星月谷比啊,咱们那是数百上千年逐渐发展出的规模。单是所有武师层次的弟子和武师第五重以上的仆役,就有着九千余人。若是所有武师层次力量算上,一万六七千。
而洪剑宗才发展多久,原来洪家和那樊家剑铺,永福商会的所有武师力量总共才七八百呢,短短数月扩充了一倍有余,还是收拢大力门残余和吸纳了大量仆役和外门弟子之故。”
说到此处,这人看着演武场中的武者轻笑道:“说来这些残余大力门武者才是倒霉,才归附洪剑宗被贬为仆役,心思才刚安定呢,现在又要改姓了。”
那巨斧武者摇摇头低声道:“上边的心思还不定呢,咱们损失了神魂境后期的顶梁柱,昨日那些武师后期就被杀了个精光,这些人会不会去陪葬还不一定呢。”
正说着,却见同伴脸色蓦然一肃,心中一凛,就听身后传来冰冷声音道:“再不好好做事,你就真要被陪葬了。”
巨斧武者硬着头皮转身立正,看着面色冷硬的先天长老。先天长老眼光随意扫射,他就心底发毛,最终此人却是冷哼了一声远去,没再多说,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在这冷金门驻地最大演武场里边,是驻地机要之地。星琰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已经许久,面色阴沉不定。昨日傍晚之后围杀洪剑宗武者,陨落了神魂境后期的星柏一人。当即就有星家先天武者疾驰来报,在望海城的星琰黎明之前就已得知了事情始末。
他与当时在场之人同样震惊之外,还感觉到诡异!那禀报之人言之凿凿,说实星柏在对方突然亮出本命之器后,应对出了差错,被一刃枭首。
可星柏实力明明比对方强,一直占据上风。而且,从武徒一路走到神魂境的武者,战斗时趋利避害已经成为本能,即便是闭着眼睛,屏蔽神念,对于危险袭来,也能应对招架些时间,对方的杀招也没到惊世骇俗的地步,怎么可能被轻松松一刃枭首!
那星柏出此差错,会不会是受了另外的干扰?这样的想法一起,像是一株毒草的种子扎入心田,再也难以遏制。随着想法深入,他甚至有种“豁然开朗”的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