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变的每一天,一成不变的课程,一成不变的座位。总感觉,什么都没有变,总感觉,挺无聊的。
每天看着窗户,相同的景色,还是无聊。
窗户隙开了一条缝,总觉得,今天的风大了点,冷了点。窗户外在飘雪,飘了几天了,细小的,斜向的,从我眼前走过。
这个季节的风,很冷吗。我这么想着。我们这儿,不常下雪。只有冬季的时候,偶尔的几天,会下雪。但是,初春的时候,不曾下过雪。。。
初春的时候,会下雨,雨伴着微风,刺骨。淅淅沥沥的雨,滴在手上,痛的。
那时候,撑着伞,风吹过带着雨水的手,更加痛了。但是没有办法,手套会碍事。我和她们,那几天,合撑一把伞,回到那个花社,搓搓手,感觉暖和多了。
现在的花社,还是花社吗。。。?
这么的几天,沈旭没有来跟我说过什么话,说白了,他没有过来刷好感度。每天上学时一个人,回去时一个人,好像,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这么说。可是啊,明天没有变美好,雪依旧。
这样的时间,还要持续多久?我的头,又扭过了那个角度,看向后方的那个男孩。
走吧,别看了,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可是,我又能走哪儿去?
现在的我想笑,想要疯癫地笑。反正我坏了,我已经坏了,我还能做什么?!我伤害了她们,我破坏了家,我,只是作为一个罪人活在这里罢了。
我被孤立了,我自己把自己孤立出来了,甚至是,连那一段剧情,都不能走下去了。那么我还能做什么?还指望自己做什么。
啊啊,好困啊,好想睡觉,把这个世界忘了,把自己忘了,什么都忘了,这样,什么都不用去想了。既然世界选择忘记我,我也只能选择,忘记世界啊。
头,一阵晕眩,视线不自觉地看向地面,眼前发黑,顿时没了知觉。
沉睡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梦见,庆幸着,睁开了眼睛,看到的,陌生的天花板。
男孩问,你醒了啊?
我没有惊讶,只是“嗯”地回答着他。
这种时候,应该说谢谢吧,我想用力支起身子,但是,刚刚起到一半,没力了,整个人顺势倒下。床发出了轻微的晃动的声音。
然后,莫名传来了杯子碰撞桌子的声音。如果说是放杯子的话,那个声音似乎有点过于响了。急切的脚步声,声音很重,一步步向我靠近。
怎么了,受伤了吗?男孩问我。
没有,我淡淡答道。
我又想坐起来,但是,起身起到一半,力又没了,上半身停在空中,缓缓往下。他看了,用手臂拖着我的背,把我头底下枕头竖过来,让我靠在上面。
枕头软软的,怪舒服的。他的手臂比较细,我生怕身子把他压倒了,所以他拖着我的时候,我还是尽力把身子往上抬。
末了,他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手臂。不看我,就站着,好像在等我说话。
只是好像而已,实际上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吧。
谢谢,我开口说。他脸一红,啊,啊,啊地,像是要憋出一个没关系来。
他脸涨红了,红到了脖颈,我撅了噘嘴,加了一句:“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要热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退了出去,然后拿了个杯子进来。杯子上冒着热气,水在杯子边沿晃来晃去,我此刻想着,如果溅到我身上,肯定要他好看。
那是一个白色的杯子,上面黑色的线勾画了一个可爱的猫咪。我伸出冰冷的双手,接过杯子,暖的。
可能是我的手太冷的缘故吧,总感觉,越来越烫了,但是喝下去,果然是暖暖的感觉。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把杯子再递给他。
他就像我的小跟班一样,拿着杯子,放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躺着,不知道要干什么。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要回去上课。转头的一瞬间,绯色的光打在我的侧颜上,哦,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
我一个人,出了校门。雪。。。停了?什么时候,停的?但是,这与我又有何关系,不管雪停不停,终归是我一个人。
花社,在一个少人的地方。虽然周边是有人开店,卖蔬菜,水果什么的,但是,很少看到有人在路上走动。我越往那个地方去,人就越少。
风吹了一下,头发晃了晃。我站住了,稳了稳身子,然后,继续往前走。(风吹了一下,心摇了摇,我站住了,定了定心境,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人变少了,少得没人了,好像就剩我一个了。啊,又剩下我一个了。我站在门口,不知该干什么,或者说,忘了该干什么。
哦,好像要拿钥匙开门来着。
“是忘记带钥匙了吗?”带着磁性的声音,忽的传入我的耳畔。
我没有注意,我真的没有注意,竟然有人会走在我的后面,竟然有人会走在我走的那一条路上。我是多傻,不是,还有一个人住在花社吗,那么他和我走在一条路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尽管我这么去想着,但还是忍不住地鼻子一酸。我没有回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表情,背对着他,我摇了摇头,取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每一天,我都觉得我是一个人走着,因为我的前面没有人,但是我似乎忘了,我的身后永远有一个人。
我突然有一种想向他诉说的冲动,但是,理智制止了我。因为,我最重要的人,都沉睡在这个地方。
“咦,只有柳欣星一个人回来了吗?”
他这么问着,我的背后一凉,急切地说道:“她们俩今天和同学出去玩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当然,如果他再多说什么的话我会立马让他闭嘴。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走进小林的房间,准备看看两人的情况。
她们两个,没有动静,甚至是,动都没有动过,就像两尊雕像一样。唯一和雕像不同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我此时的手,已经不是那么的凉了,我把手放在王梦蝶的左手上,她的左手凉透了。我又把另一只手放在她那握着小林的右手的手上,那只手,是热乎乎的。
现在,这个地方,有一朵假花,两朵花苞,和一朵永远无法绽放,注定枯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