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直到终于风平浪静,海面只余轻波荡漾,于礁石间弹奏出一曲叮咚清越之音。两人相拥侧躺,平复着自己的喘息,林昕看着他被下午从窗棂菱花缝隙里透出的阳光勾画出的边缘雾化了的闪着金光的侧影,心中不再觉得空空,也不再有那种心痛恐慌,微微一笑,再次亲了亲他的唇,拿过他铺散在两人之间的鬓发的一缕,开始与自己的一缕打结。秦兰清唇角弯弯,看着她做这一切,右手轻抚她波澜起伏的背部曲线,宠溺地笑叹道:“怎地又结一次?”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震,望着彼此。
林昕犹疑道:“又结一次?从前我们……啊,兰清,你记起了什么?”
秦兰清闭上了眼,眉宇拢在了一处,无奈道:“厉风行说我丢失了很重要的记忆,好似藏在我曾经的兵器里,除非找到它,否则我不会知晓我活在世间的意义。”
“又是厉风行!”想起那个初见时就有难以言传的熟悉与爱恨交融的复杂感情的贵霜国青霜公子,林昕下意识地不想去解开这个谜。她继续打着手中的结,低声却又坚决道:“我不要你去探寻最后的秘密,不管它美好也罢、痛苦也罢,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彼此拥有!”说着,将结了一个同心结发辫的发结举到二人之间,凝视着他倒映着璀璨星辰的双眸,深情道:“兰清,我在乎的是现在: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秦兰清怔怔然,无意识重复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随即释然大笑,抱着林昕翻了个身一阵狂吻,直到两人连接在一起的发辫扯痛了两人的头皮才不得不停下,两人相视一笑。林昕道:“我去找剪刀来!”说着就要起身!
秦兰清制止他,挑眉一笑:“何必那么麻烦?”说着拿起那同心结发辫指上运劲,以指甲作刃割断了下来,正要递给林昕,忽而转手自己收起来,道:“这个给我,你再结一个!”
林昕不满道:“割断太多头发很难看的!”
“没关系,反正会长出来,戴上头巾就看不出来。”秦兰清固执地收起那个同心结发辫放在自己平日里不离身的素色荷包里。林昕想来抢,他干脆左手将她禁锢在胸前,右手举高一气呵成完成了“藏宝”的动作。
两人余潮未褪,此时又于嬉闹争夺中厮磨在一起,很快室内又开始升温。感觉到他的变化,林昕羞得狠狠在他胸前拧了一把:“白日宣淫,你还有完没完?到时候店铺掌柜伙计听见了,我看你还端得起你那神仙的架子不?”
秦兰清握着她的手指揉了揉,呵呵笑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做神仙也不换!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敢踏上这三楼一步!”
“这可是贵宾室,你开门做生意,如果有大客户来,难道还把人家往外撵?”林昕不满,丝毫没觉察她此刻就像个当家的媳妇在数落自己玩物丧志的丈夫一般恨铁不成钢。秦兰清却听出来了,心中的甜蜜溢满开来,孩子气道:“今天歇业!”
“理由?”林昕斜睨着他,思考着以后要不要劝劝他别这么儿戏,毕竟这可是商务正事,在自己那个时代里,可是容不得这么肆意胡为的。
秦兰清笑意越来越深,戏谑道:“东家带着未来娘子来盘点算不算?”
“呃!这个……”林昕语塞,随即感觉到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赶紧制止,嗔道:“盘点都盘到滚床单了,你还来?”
“你不知道要反复核查、慢工出细活的么?”秦兰清故作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就又动作了起来,而且这次不等林昕再次拒绝,直接入巷,将林昕喋喋不休的数落堵在了唇齿间……
这是一个明媚温暖的秋日午后,“惜流年”的二楼与三楼一片静谧,尤其是三楼,有极好的双重隔音设施,将三楼与外面喧嚣的尘世隔离出来,唯有笑语袅袅、幸福徜徉……谁也没有留意到三楼楼梯转角的茶水间里坐着一位长发及腰,玄色长袍,玄色发带,眉心一条横勒同色布条的冷峻男子,落寞地坐在茶几旁,背后墙上一幅古字画已经被移开,那里有设置极为巧妙的传音筒——他将二人的一字一句都听入了心里,甚至在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提到他的名字时,他都忍不住好几次站了起来,真的想告诉她:厉风行就在这里,他会一直陪着你,你要的答案,问我就可以!可是,他明白,那二人之间已经断不能容下第三者插足,自己何必要去自讨欺辱呢?
就这样了吧!厉风行站起身来,修长挺拔的身影如绝壁悬崖峭立的孤松,如许落寞、如许苍凉!他缓缓走上顶层的楼梯,自天窗飞掠而出,恰如同他从来也没有来过一样。
然而,终究是放不下么?厉风行在两条巷子外停了下来,回首又望了望那扇充盈着太多幸福欢乐却独独不属于自己的扇形小窗:玉漱,这一世,你终于选择了他,要放弃我们三人了么?你可知,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千年的炼心之旅,我们都身心俱疲,这一次真的要躲不过去了!万年真神又怎样?打入轮回,连我自己都不能控制六道轮回,不知自己会去哪一道!玉漱,我碎了你的心,你竟要如此决绝地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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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祝筒子们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