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层追逐着月亮,时而将她轻轻笼住,时而松开欣赏她娇美的身姿。石室里也随着时明时暗。当月亮彻底躲入云团之后,石室里陷入一片阴暗。
“怎么阴森森的……?”乐儿最受不了黑暗,连忙跳下床,摸索着桌子上的油灯。乐儿刚抓住油灯,便感觉到一道更黑的阴影遮挡住洞里所有的亮光。她抬头向外看去,赫然发现洞口外立着一个人,他高大的身躯将洞口遮住了大半。那人面向洞口,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谁?”乐儿将油灯扔到一边,手伸向储物囊,打算如果对方有异动,就从里边取出她的下品仙剑抵挡。
“喀喇——”那人似乎只是做了个手势一点,洞口禁制就像玻璃一样裂开,碎片闪烁着消失了。然后他似乎从什么东西上跳下来,落在地面。太快了吧!乐儿抽了一口冷气,毫不迟疑地抽出剑,胡乱地向着那人刺去。
那人身形一顿,没有用武器,伸出右手,看起来动作很慢,实际上迅速地用两指夹住了乐儿的剑锋,使她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这时,乌云散去,月亮重新照进石室,男子微微偏头,半张脸被照亮了。“大师兄?”乐儿吃了一惊,收回了自己的剑,重新装进储物囊。
“小师妹,你这可是要谋杀师兄?”纪云悠嘴角一勾,摸了摸乐儿的头顶,绕过乐儿走进石室。他捡起滚落在地的油灯,站起来从床下摸出一个小坛子,倒上灯油,重新在石墩上坐下,点燃油灯,然后十指相对,满脸微笑地看向乐儿。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在突然明亮起来的房间里,乐儿转过身,看着自顾自走进来坐在唯一一个石墩上的纪云悠,心里止不住地惊讶。明明现在两个人还在冷战,怎么他却来思过崖找自己了?
“今天你没有回来,我担心你,正要找你的时候碰到了苏师弟,他说你在敛秀峰上带人打架,被苏师伯罚到思过崖闭关。”纪云悠不紧不慢地解释。
担心?这个大师兄居然会说担心自己,真的是太奇怪了。“大师兄,你不生乐儿的气了?”乐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生气?当然生气了,你连师兄都敢捉弄,简直是胆大包天。”纪云悠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嗅了嗅,“但是你始终是我的小师妹,我关心你、照顾你是我的责任。那天是我说话太重了,我向你道歉。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师妹,虽然任性了些,但是却很可爱。”纪云悠说完,直直地看着乐儿。
乐儿听到这些话,心里那一直缠绕着的焦躁压抑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她侧过脸不看纪云悠的眼神,说道:“大师兄,是我不对,我早该跟你道歉的,只是我一直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说话。”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纪云悠微笑着打趣。
“大师兄,你知不知道你生气起来很可怕……”没有了顾虑,乐儿的语调变得活泼。烛光下,两人谈笑直到子时。
冷战解除,两人的关系马上变得热络起来,有了纪云悠的来访,乐儿无聊的夜晚过得也不那么寂寞了。
第二天晚上,纪云悠再次来访,还带着一坛酒和两盘小菜,这是他特意御剑下山从紫阳城的小酒馆里买来的。两人坐在山洞的绝壁上,乐儿吃着小菜,纪云悠独自浅酌慢饮,两人看着夜色中神秘诱人的群山,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和谐的气氛环绕。
“中秋快要到了……”第十天的夜晚,纪云悠坐在乐儿身边,幽幽地说了一句。乐儿嘴里塞着糖葫芦,抬头看着即将变成满月的银盘,点点头表示赞同。
纪云悠不再说话,他抬手摸了摸乐儿的包子头,抿唇浅笑,又专心注视着月亮。乐儿看了一眼纪云悠,搞不明白他的心思,便低头专心咬着纪云悠买给她的糖葫芦。
处罚期限已到,苏子羽将乐儿接回揽剑阁。一到朝霞阁,她就被丫儿等人缠住,追问乐儿这几天的境况,连飘飘也不失时机凑上前来。这一次的“共同作战”使这些孩子们空前团结,乐儿的壮举使她俨然成了孩子王,令她哭笑不得。
“你参加中秋晚会吗?”乐儿躲开所有孩子,与丫儿缩在墙角咬耳朵。
“什么中秋晚会?”乐儿前一阵子在和纪云悠斗气,后十天在思过崖闭关,所以一点儿也不清楚揽剑阁的时事。
丫儿想了想,说:“恩,好像是揽剑阁原来有个前辈,是个女的。她发明了什么‘篝火晚会’?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大家在中秋的晚上,一起在鸣鹤谷庆祝吧。”
“这个前辈是谁?她一定是个很好玩的人,真想认识一下。”相比于篝火晚会,乐儿更喜欢这个所谓的前辈。
“额,据说渡劫失败,重新轮回了……”丫儿双手合十,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
乐儿好笑地一点丫儿的额头:“别修佛啦,这个篝火晚会有什么好玩儿的?”
丫儿一边护着自己的头,一边拍开乐儿的手,说:“师傅说,每年的中秋和新年,都是揽剑阁弟子团圆的时候。在篝火晚会上大家一起把酒言欢,舞剑助兴,可以交流学习心得,也可以畅谈九州新闻,很热闹。”
“是嘛?”乐儿想到若是和大师兄一起去,一定能开开心心玩儿个痛快。
“就是可惜不能回家见娘亲……乐儿,我想娘了。”丫儿闷闷地低下头,小手对在一起,掩饰自己的感情。
乐儿伸手搂着丫儿道:“没关系,除夕的时候不是还能回家,到时候让蓝师姐多放你几天假!”
莲台峰上,严松仁与纪云悠在后院对弈。
严松仁落下一颗白子,轻松地看着纪云悠凝眉苦思,道“云悠,你的心乱了。中秋要到了吧?”
“师傅果然棋艺高超,云悠认输了。”纪云悠眼看大势已去,便主动认输,却也没有回答严松仁的话。
“再来一盘吧,好久都没有好好下过棋了。”严松仁捻须而笑,与纪云悠开始又一局较量,一时间,院子里只有棋子敲落棋盘的声音。新人新作,请多多支持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