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修按照青斗师兄的指点,奔往藏书阁而去。由于离御火堂并不遥远,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李沐修就能看清藏书阁全貌了。藏书阁在一个独立的悬空巨石之上,并不高大,也不华丽,很朴素。
走到近前,李沐修才意识到,这哪儿是很朴素啊,简直可以说是破败了。阁楼四周杂草丛生,好像门内的弟子从来不到这里打扫一样,通往书阁的甬道上也基本被尘土和杂草覆盖。看着让人觉得有点凄凉。支撑书阁的大红柱子本是红色的,但看似常年没有打理了,有的地方红色的漆皮已经脱落,有的地方甚至干脆裂开来。而正中央高高挂起的匾额上,“藏书阁”三个字已经锈迹斑斑,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这三个字。匾额下方的几扇窗子开着,随着风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若不是李沐修确定自己在仙墉门内,一定会认为这是进入了某处鬼屋……
“仙家地界不都应该是一尘不染的么?这里怎么这个样子……”
带着疑问,李沐修壮了壮胆子,看了下四周。远处还有仙墉门的弟子穿梭于悬空碎石上,虽然没有注意到他。这时,李沐修看日头渐渐向西去了,便不再耽搁,走上了藏书阁的台阶。刚踏上第一登台阶,就听到阁内一声“轰”响。吓得李沐修赶忙停住身,再仔细听。里面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再登上一节台阶,里面又“轰”的一声响。李沐修赶忙又停住身,再仔细听,里面又恢复的平静。
“邪了门了,这台阶难道还有感应不成?”
李沐修站在那里不动,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只听得里面又传来一声“轰”。在确定不是和台阶有关系后,李沐修这才放下心来,大步走入了藏书阁。
声源在哪里?声源就在藏书阁的大厅的一个角落。李沐修进入这破败的藏书阁后一眼就看到在大厅角落里有个摇摆椅,椅子上躺着一个老头。那声音就是从老头那里发出来的,原因很简单,那个老头在睡觉。不过让李沐修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老头的呼噜声怎么那么的响。李沐修想这个老头应该就是藏书阁的“管理员”了。看到老头在睡觉,这时候也不好打扰他。李沐修索性先观察了一下藏书阁的内部。
这个藏书阁有两层,通过一段木质的梯子相连。书阁的中心部分有一处空地,上面绘有八卦图案。这倒和无极涯的构造有点像。八卦图案直通上层,中间没有遮挡。整个书阁呈现八角形结构。正好对应着中心的八卦。除了李沐修所站的正门方向以外,其他七个方向均是墙壁。墙壁上画着各式各样的符号。
环顾四周,李沐修心中的疑惑顿时出现了。这里号称藏书阁怎么一本书都看不到?怪不得门内的人不来这里呢,原来这里就是个摆设。这个老头是不是过来养老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青斗师兄明明说这里有书可看的啊,莫非我走错了?正当李沐修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从侧旁传来说话声。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小伙儿,想看关于什么的书?”
李沐修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关于阵法的。”说完之后,李沐修吓了一跳。莫非这个老头醒了?李沐修回头一看,就见老头依然在睡觉,不时还从嘴角流出口水。老头抿了抿口水,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在二层,离卦位处。”
这个老头睡着觉也能和我对话?!李沐修不禁一个激灵。
“多谢!”李沐修这俩字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说完,李沐修抬腿就向楼梯走去,此地不宜久留啊。爬上楼梯,李沐修可傻眼了。眼前的景象和一层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回连门都没有了,八面墙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二层没有桌椅,没有窗户,除了墙就是尘土。哦不对,还有墙角的蜘蛛和它的网。
离卦位,应该是面向东的那面墙。李沐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它还是那面墙。墙上画着一些李沐修不认识的符号,看起来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李沐修敲了敲墙,实心的。四处按了按,没有机关。
“老头说的什么意思?离卦位,不就是指这几面墙的位置么?问题是这二层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呀?”李沐修挠了挠头,看着这面墙,不知如何下手。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
“垂髫小儿!来者何人?”声音浑浊而艰涩,就像用电锯锯木头一样难以入耳。
李沐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激,下意识的向前一探身。脑袋正好蹦一下撞在了前面的墙上。“哎呦。”李沐修吃痛,揉了揉脑门,一转身,就看到刚才那个老头已经不知不觉中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躺在摇摆椅上不觉得,等这个老头站在面前,李沐修觉得这个老头咋这么矮呢。只比李沐修高大约半个头,李沐修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见到谁都得仰视,这回终于能够平视一回了。
“我……我是来找书的。”
“找书看?!”艰涩的声音带着咆哮,就跟耳旁有人敲破锅似的。同时这个老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哈哈,果然有人相信我的话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真理!终于有人信了!”
“什么黄金屋,艳遇的……”李沐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不是您让我上来的么,还说什么离卦位。”
“我什么时候让你上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沐修一看眼前的老头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明明刚才让我上二层的,这节骨眼竟然不认账了。我看这老头多半是疯了,不仅说胡话,而且还抵赖。
“刚才晚辈进来,看前辈在睡觉顾没敢打扰。不想您突然答话,让我上二层,来寻书,顾就上来一看。”
“哦,这样啊。我大概可能差不多是会在睡觉的时候说些梦话的,曾经好多人都这么说过。但是每次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尽力去听,但总是听不到。最开始以为人们是骗我呢,我就不理他们,可后来大家都这么说。我就觉得也许是我真的说梦话了?但是我一直坚持着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信任何人的,包括我自己。”
李沐修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这老头不仅抵赖还啰嗦、嘴碎、罗圈话说来说去。但是他随后发现,在某些方面他并不糊涂……
“好了,既然我已经醒了,刚才说的话就不算数了。现在我重新说,进藏书阁,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
“规矩,您的规矩?”李沐修一脸迷茫。
只见老头,右手向前一伸,掌心朝上。
“什么?”李沐修没有看懂。
老头见李沐修没有动作,嘴角一撇:“拿钱来。”
“什么钱?”
“废话,当然是花的钱了,纸钱你要啊。”
“神马?!来藏书阁看书还学要花钱?!”
“你以为我这藏书阁是白开的嘛……快,赶快拿钱,不拿钱赶紧走人。”老头子显出一脸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