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立于赤夏的身后,双眉紧扣,尽是忧伤,她轻叹一语,夏儿,好好考虑。
母亲退出房门。立于轩窗之侧的赤夏跌坐于地,她单手支撑,一掌紧捂着唇间,泪肆意涌出,渗透了她紧合的十指涌落,紧扣着双眉,深锁着难以言清的忧伤,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依如昔往,隔日朝晖,明曦晨露,鸟悦鸣蝉。仅是一心,再也无法感受那昔日的温暖。
物是人非。
合上轩窗,房中昏沉一片,她默然不己,思绪暗游其中,心,不知作何,黯然下沉,而泪却如一夜燃尽的烛泪,不止地流。她将自己深锁于闺房,外界所有,一如透不尽的阳光一般被拒之于千里之外。她郁郁寡欢,以往仍有可等,可想,可盼之人,而今人去楼空,心,是否也灭了所有希望。终于,她卧病在床,看母亲在床侧潸然泪下,然而,心已死灰。
父亲请过所有名医,而他们都束手无策,一一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灯灭油尽,还是各安天命吧!
凝枫来过,他安然地坐于床侧,手持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赤夏只觉得双眸之中涌起一阵热潮,她干涸如枯枝花残的双唇微微勾起,而泪竟与之同时一并落下。凝枫扬臂举指,轻然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双眸之中万分怜爱。
枫哥哥对夏儿真好。
凝枫淡然一笑,如若清风,清润温和,他的声音低沉温润,一如既往的沉稳平静,教人心安。
夏儿是我所爱之人,这是理所当然。
赤夏眉首微蹙,泪再次涌出,如断线的珠。喉间泛起浅浅一阵腥味,唇间涌出一丝血迹,赤夏指尖轻触凝于唇角的血,低眉敛目,淡然一笑,言道,枫哥哥,这血是红色的,红得真教人刺眼。
抬眸之际,却见凝枫面颊之上泪痕尤然,赤夏再扣眉首,伸指似欲拭去他眼角的泪痕,问道,
枫哥哥,你怎么哭了?
凝枫挽起袖口为她拭去唇边的血迹,他扶着赤夏的双肩,说道,夏儿,躺下吧。
赤夏顺着倚栏缓缓躺下,她掌心攥紧了凝枫的指尖,微蹙眉首,泪毫无忌惮地从眼眸之中如水泻下,浸湿枕畔,赤夏强颜勾勒出一丝笑意,浅浅笑意,绽若一枝带雨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