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唤着单的名字。可是一切都很安静,沉重的静。
惨白的阳光透澈了树叶,班驳的树阴洒落在单的身上。风徐徐地拂过,死一般的寂静。单的身体变得僵硬,没有温度的僵硬。
我摇晃着单的身体,唤着单的名字。泪水模糊了视线,单的面容在泪水中盘旋,直至模糊。眼泪跌落在单的肌肤上,碎裂成星星点点,落了一地,在尘中蜷缩着。每一滴泪都印照着单精致的面容。
眼泪在风中决了堤。
我摇晃着单的身体,然后紧紧地抱着他,我知道,倘若一松手,单就会像当初的父皇一样化为空中的一缕青烟,然后在我眼前化为乌有。我似乎可以听到心在瞬间破碎的声音,似乎已经停止了心跳般,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我颓然地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感觉单的身体慢慢地变轻,我不敢睁开眼,只是紧紧地抱着,可是最终单还是走了,他的身体与空气融为一体,消失在风中。
单怎么可以就怎么走了。可是他曾说过转过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取走他的性命。
单离开之后,日子变得平淡而乏味。我和痕墨如同丢失迷途中的孩子般,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但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我已经失去了生存在这个世上的寄托。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肉体般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那场无谓的战斗过后,痕墨的身体变得孱弱,时常一昏迷便是两三天。可是那场战斗同时也带走了单。我时常看见痕墨一个人安静地伫立在山崖上,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无助。孱弱的月辉模糊了他精致的面容,风盘起他如同火焰般瑰丽的长发。我明白他内心所受的痛苦,我知道暗旋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如同镜在我的心中的地位般神圣,不可玷污。
在痕墨昏迷的日子,我却也开始一个人站在断崖边,一站就是一天。日初日暮,风吹动了黑色的长发,与黑夜融为一体,或刺破了一片蔚蓝。一只只鸟从头顶上往返穿梭,以瞬间的速度消失在黎明与黑暗之中,一切都在单曲循环着。直到第一千只鸟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