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在拿出天鹅项链时,心里仿佛被尖锐的利器刺过,那种硬生生的疼痛快让我说不出话,那是宋爸爸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品,我看着老板粗糙的手拿着我的天鹅项链,我突然好想抢夺回来,然后迅速的逃跑,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行。
“老板,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
老板似乎猜到我会心有不甘,于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你说吧?”
“天鹅项链是我过世的爸爸送给我的唯一的纪念品,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把它换给任何人,我。。。我。。”
我想说什么呢?其实我自私想告诉老板,不要换给任何人,因为有一天我会亲自回来拿走它。
“小姑娘,看不出来你这么重情义,其实我这个铁艺盒根本就不值什么钱,不过它似乎对你昨天那位朋友很重要,你是因为这个才回来跟我交换的吧?”
我不知道中年老板会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顿时有种遇见世外高人的感觉。
我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熟奈,他竟然跟我说:“我店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从世界各地收罗回来,我要的只是那份感觉,而你送来的这份‘感觉’让我觉得太沉重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你的天鹅项链,我在橱窗里放上一天,就当完成我们的交易,明天这个时候你就来取回去吧。”
我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那个长相平平的中年老板,此刻在我眼里,似乎变做天使一般。
地中海的发型上,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圈圈的转动着,身后还有一对忽闪的翅膀,手里拿着至高的权杖,我太开心了。
“真的吗?谢谢、谢谢,老板,你一定会好心有好报的。”
临走前,我看着老板将我天鹅项链挂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天鹅项链透过玻璃橱窗,似乎在对着我招手,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宋爸爸慈祥的朝着我微笑着。
我迫不及待的赶到了诺尧的家,他在蔚蓝港湾的住宅区里买下了一套复式楼,偌大的房子住着他一个人,佟伯伯很少过问他的事情。
‘叮咚——’缓慢而有节奏的门铃声渐渐响起
却还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我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那种兴奋的感觉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心里不断重复着:“诺尧、诺尧。。。快开门!”
在我按下第三次门铃的时候,门内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突然想起在我回国的那天,诺尧给了我一套这里的钥匙,我在包里摸索了好一半天,才找到那串还未开启过的钥匙。
忙碌了一小会儿,我已经顺利开启了那扇门。
“诺尧——”我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内,显得有些回音。
我往他的房间走去,房子的家具不多,过大的空间显得有些空荡。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我把耳朵贴在他的房门上,想听听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动静。
索性我转动门柄,不请而入。
推开门的瞬间,我闻到了刺鼻的酒味,夹杂着一丝烟草的味道,我顿时皱起眉头,有个词语迅速的窜进我的脑子里。
‘臭气冲天’——
我走到窗户边,拉开竹青色的窗帘,阳光和煦的照射进来,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将屋内的尘埃照耀。
我打开了窗户,让室内的空气能够流通。
然后坐在床沿上,伸手拉下被子,将那个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的人从被子里给拽出来。
“佟诺尧,你起来了啦!”我双手抱起他的双肩,却无意中看见他惺忪的眸子里,有些湿润的东西。
他在我的晃动下,微微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让他紧眯着双眼,无奈的伸出手挡在眼前。
他皱了皱眉头,强撑起沉重的眼皮,露出一丝轻笑:“你怎么来了?”
我突然抽出自己双手,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朝着后面倒去。
‘啊——’尖叫
床上的人用右手摸着后脑勺,嘴里发出吃痛的声音。
“清醒一点了吗?”我站在床边,恼怒的看着他
他撑开眼睛,艰难的说:“宋晓曦,你要谋杀亲夫啊?”他吃痛的坐起来。
我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靠背,他这才舒服一点,靠在床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的直发毛。
“我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自从我搬到这里,我就在想着,什么时候你也会来跟我一起住?”
阳光洒在他淡蓝色的被子上,他酗酒过后的脸上越发的苍白,在阳光下,显得透明而虚弱。
我被他的样子愣住了,想起我来的目的,我就兴奋的告诉他“诺尧,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我蹭到他的床沿边坐下,看着他深邃的眸子,自信满满的说道:“保证你会满意。”
他的眸子很快的沉了下去,似乎对于礼物这个词已经不在有兴趣。
我铛铛的出场声完毕之后,手里变出的铁艺盒让他倏地睁大眸子看着我。
宛如墨玉的眸子里,渐渐聚集了一种光亮,目光如炬的看向我。
“你。。。你。。。你是?怎。。怎么。。做到的?”我看着他眼里的惶恐不安,莞尔一笑
“因为老板说我长的可爱啊!”我自恋的避开他的眼神,眼光朝着窗外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开。
他愁眉锁眼的看着我,手指在触碰到那个铁艺盒时,发出微微的音乐声。
我好奇的问他:“诺尧,我看了一下,铁艺盒上根本没有开关啊?可是它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我端拿着铁艺盒,细细的打量着。
诺尧伸手拿走我手里的铁艺盒,黯然神伤的看着它:“我以前也问过我的母亲这个问题,她说,铁艺盒只所以会发出声音,是因为它在哭泣。”
诺尧没有说下去,我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他的母亲,我凑上前去,抱住他的脖子。
“诺尧,那些都过去了,把它们都忘了吧。”我在他的耳畔旁嘀咕着
他回应给我的只是一片沉默,我知道,我们都是需要用时间去疗伤的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个泛旧的铁艺盒时,那么的失控,如果不是当时,晓曦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一定会不理智的抢走铁艺盒,然后等着秃头老板去报警,在然后第二天的报纸上,就赫赫写着;‘星辉集团大少爷在皇海商场行窃’的标题,直到晓曦将我拉走,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清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皎洁,我突然觉得,那就是一双给人希望的眼睛,我在玻璃房外等她的时候,看着她蹲在地上忙碌着那株紫罗兰,乌黑柔顺的长发轻轻挽在身后,额前的几缕碎发垂在两边,晓曦啊晓曦,你知道我有多眷念你这个样子吗?我从来不知道有家的感觉会这么好,我也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把围裙穿的那么好看,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你!!!有你的家才会让我觉得完美,有你的存在才会让我觉得满足!!!我告诉你铁艺盒发出声音是因为它在哭泣,你竟然傻里傻气的相信了,其实我的母亲告诉我,当两个人有缘的人在铁艺盒前相遇,它便会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是祝福,也是幸福,可是当我看到母亲终日抱着它哭泣时,我竟然把那样的情绪带给了你,我是不是很坏。——佟诺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