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吐蕃国多次扰恼我中原边境,凌淑妃又刚刚小产,皇上忙的焦头烂额,没时间到潇湘苑来,反倒因此曹雨薇清闲了,她每日到凤仪宫请了安就带着绿珠到处闲逛,欣赏湖光秋色。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曾经来过的一个池塘,此处真是僻静的很,曹雨薇想起了那天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哭碰到王爷的事,看着那池塘中的荷叶已经干枯了,只有些干枯的褐色的枝干还在那直挺挺的立着。想来是因为这里少有人来,所以连花房的太监们也疏懒了,竟懒的将这荷叶拔去。不过在曹雨薇看来,这样反倒是好了,更有一番萧条的美态。曹雨薇看着这满目的残荷不禁想起李商隐的两句诗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极目望去,这满目的寥落景的远处却有一丛火红的花在不合时宜的开着,曹雨薇走过去,看那花倒像是平时没见过的。花瓣很大,有些像莲花,却并不长在水里,曹雨薇十分好奇,小心的摘了一朵放到鼻前嗅了,竟有一股浓烈的香味,仔细的辨别空气中也有些微微的味道。曹雨薇突然想到了这是什么味道,赶紧扔了花朵,捂住了鼻子。绿珠道:“小姐,怎么了?奴婢闻着这花挺香的。”曹雨薇冷静了一下想,这是植物啊,所以不一定有那种香气的功效,想到这里,曹雨薇微微沉吟,命绿珠摘几朵带回去。
回到潇湘苑,曹雨薇命绿珠把摘来的花插到花瓶里,摆到桌子上,又把绿翠叫过来说:“你去把胡御医请过来,本宫要让胡御医再给我诊一诊我的身子是否已经痊愈了,本宫整天吃药吃的实在是厌烦了。”绿翠听了,答了声是,转身去了。胡御医是太医院学识渊博的老御医。为人更是正直不阿,曹雨薇的病一向是由他来诊治。
“胡御医,您请坐,今日又得劳烦您老人家给我瞧一瞧了,看我这身子用不用再用药了。”曹雨薇指着身边的座椅让胡御医坐下,胡太医刚一坐下,鼻子嗅了嗅,神色突然变了,站起来施礼问道:“敢问娘娘最近用的是什么香?”曹雨薇故作意外的问:“太医此话怎讲?本宫最近烦躁的很,什么香也没用过。”胡太医道:“恕奴才直言,娘娘宫中似有麝香。”曹雨薇忙站了起来说:“可我最近确实没用什么香啊,如果有些个香味的话,指定是这花的香,这满屋子就数着这花香了,不知道是不是它。”太医道:“请娘娘借花一嗅。”绿珠忙拿过花瓶递给胡太医。胡太医看看花朵,嗅了嗅颜色,神态略微定了一定说:“原来是此花。”曹雨薇急忙掩鼻喊道:“快,快把这花给我扔出去。”太医道:“娘娘不必挂心,此花虽有麝香之味,却没有麝香之毒。此花名曰赤心莲,因为此花不光花瓣,连花心也是红的,并且形如莲花而得名。味如麝香,却对人并无毒害。奴才也只从医书里看过,而未曾见过。此花产自西域,本不是中原之物,奴才听家父说过前朝有位宠妃,酷爱麝香的味道,而又担心麝香伤身,先皇特地从西域为她引入此花,没想到直到现在此花在宫中还有存活。”曹雨薇笑道:“原来这样,胡太医真是知识渊博,虽说无害,看着也心里打怵,绿珠,你赶紧把它给本宫扔的远远的,别让本宫再看见了。”胡太医走后,曹雨薇叫绿珠过来,附耳耳语,只见绿珠点头出去。
第二日,曹雨薇梳洗完毕去太后处请安,看到太后似乎有些懒懒的。曹雨薇问道:“太后娘娘,奴婢瞅着您这几日似乎精神有些不好,可请太医诊治过。”太后笑笑说:“哀家平素就是个好热闹的人,近日阴雨连连实在让人心烦,这一不出去啊,哀家这精神就不好起来。”曹雨薇道:“原来这样,那要是太后不嫌我们这么多人吵的您不痛快,那我们倒是情愿陪着太后您尽尽孝心,不知太后觉得可好?”太后道:“那是甚好,哀家也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御花园的花随时都有人在更换,虽然都是花开正浓,却不知怎得就是少了春夏天的那股灵透气。众人看的都没了兴致,曹雨薇正想着如何把太后引到赤心莲附近,却听贤妃道:“太后,您看那里。”顺着贤妃所指的方向,曹雨薇看到一片火红,正是那赤心莲所在,她盯着贤妃的眼神闪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又马上掩饰了过去,笑道:“还真是,那花好像是没见过的,不如一起去看看。”
走到这花的附近,浓郁的香气就已经侵袭大家的鼻孔,众人闻到这股气味似乎是知道的,赶紧捂住了口鼻,曹雨薇也有样学样,只有太后却始终面如常色,看大家都在捂住口鼻,太后镇定的走过去,拣起一朵赤心莲,沉思了一会说道:“大家不用捂了,此花名叫赤心莲,是无害的,它虽似麝香,却并没有麝香的毒效。”众人半信半疑的松来捂住的口鼻,太后道:“此花本是西域所有,先皇在时从西域引进,当时此花的香气在宫中一度盛行,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想当初哀家还是个刚进宫的贵人。”曹雨薇道:“那照太后如此说来当初凌淑妃抱的狗身上的味道就未必是麝香,那敬妃娘娘也就未必是害凌妃娘娘的真凶了。”太后看了曹雨薇一眼,转身对茗玉道:“吩咐司政部,彻查敬妃的住处,看看到底有没有麝香,把当日凌淑妃碰过的东西再验一遍,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茗玉领命而去。太后也没了兴致赏花,喊道:“摆驾重华殿,我要亲眼看着司政部彻查敬妃的寝宫。”
“启禀太后,搜出一盒香来,闻着像是麝香。”司政部的掌司双手把香递给太后,太后道:“来人请御医来,验一验这到底是什么香。”十几个御医轮流观察这香的色泽,细品它的味道,商量了许久,转身答道:“太后,此物并非麝香,据奴才看此物应该是二十几年前……”还没等他说完,太后已经截住了他的话头说:“好了,别说了,把敬妃放了吧,看来是冤枉她了。”惠嫔此时已沉不住气道:“太后,敬妃不能放,把敬妃放了,那害皇嗣的真凶怎么办?”太后道:“此事留给司政部再审,先把无辜的人放了吧。”看来这件事又要变成又要变成无头公案了。曹雨薇此时看到贤妃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