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龙假凤的糜烂气息渐渐消散,却也日上三竿。
清醒之际,当李国芸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处陌生的房间,脑海首先产生的想法并不是意外失身所引发的无助恐惧,而是回味昨夜浑噩间体会到的快乐,那种身为女人本该拥有的快乐。虽然与高静意外发生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纯粹只是酒精作祟,但酒醒后的李国芸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心底似乎还有着一层复杂的思绪,就是怀疑自己的取向是否正常。
李国芸并不否认那种颠鸾倒凤的感觉能不能让自己酣畅淋漓,初尝禁果下,就与最初接触毒品的瘾君子一般欲罢不能。即使李国芸向来沉稳老练,在处理一些感情纠纷甚至做人的原则上也要高出常人不止一筹,但这不代表李国芸对伦理道德就有着充分的思想觉悟。
她固执的把她与高静的颠鸾倒凤归咎于闺蜜间的友好相处,就跟女大学生宿舍中的亲昵举动般毫无愧疚,一厢情愿认为这只是女人间更彻底的亲昵而已。虽说对于同性恋这种词汇并不陌生,但李国芸理智上认为自己与高静的关系并不是情侣间的相厮相守,至少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李国芸认为自己不会喜欢甚至爱上一个女人,她只是很享受那种抚摸亲吻的敏感接触,至少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相当清醒,有这种想法,也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并没有遭受外界的影响。
至于高静,倒要显得大方许多,醒来后首先做的并不是追究计较昨夜发生的超友谊行为,而是很大度的询问李国芸愿不愿意再来一次。初始还有些迟疑,但身心遭受压抑多年的李国芸根本抵挡不了来自身体的背叛,在高静‘咸猪手’的不断骚扰下,终究还是跨越了那条道德的底线,也彻底诞生了一桩不伦恋情的孽缘。
匆匆回忆着往昔一幕幕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涟漪场景,李国芸望着眼前倔强的高静,有些心软,苦笑道:“高静,实话告诉你,我与陈少爷也是刚刚相识,他是徐少爷新交的朋友,你别误会。”
“是吗?”
高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疑神疑鬼在陈杨与李国芸身上打转,笑道:“既然你说跟他没关系,我相信你,但这小子同样得跟我走,不管他是不是与你毫无瓜葛,我依然要将这小子带回去才会放心。当然,你若能准时赴约,我自然会让这小子离开,不会让你难做,毕竟这年头一见锺情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国芸,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很清楚你需要男人,我也不会胡搅蛮缠耽误你的幸福,但至少你得再陪我一年,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什么?”
“你不要否认,也不要解释,更不要大惊小怪,这么多年过去了,相信你很清楚我的脾气。”
高静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目光制止了李国芸妩媚脸庞上欲言又止的举动,同时瞥了眼始终不发一言的陈杨,平静道:“小子,先前的话,不需要重复吧?你,到底愿不愿意?”
陈杨愣了,闹了大半天这女人始终没有要放过自己的心思,原本从男人的角度上说,这确实是一次得天独厚的艳遇,但心思细腻的陈杨可不认为对方邀请自己是打算着假戏真做一龙戏二凤这码子好事,也不认为两个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还会允许自己在一旁欣赏膜拜。而对方之所以这般咄咄逼人,以陈杨的见解,无非是对方害怕自己将她们两人间的糗事给抖出去,除此之外陈杨很难再找到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以证明自己的推测纯属无稽之谈。
在这一刻,陈杨陷入到犹豫之中,他很清楚眼前的高静绝不仅仅只是个女人这么简单,既然李国芸的身份背景已经从徐静生口中得到了一些推测,那么这位敢威胁李国芸的女人岂不是来头背景更加恐怖?当然,陈杨的犹豫并不是出于对路途凶险与否的考虑,而是与徐静生的约定,秘密训练的约定。
陈杨怕死,这点无法否认,但何尝这又不是人之常情?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不怕死,谁愿意死?但死亡自古有着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卑微的贪生怕死,陈杨不屑,但他害怕自己的死亡并非死得其所,而是窝囊死,死前甚至还背负着忘恩负义出尔反尔这种要遭受唾弃的头衔,毕竟陈杨跟徐静生有过君子之诺,在这种敏感的节骨眼上一旦自己意外失踪,很难让人相信自己的无端失踪并非出自本意,更非因为胆怯而浪迹天涯。
当然,死后留下的无非只是历史逆流中的森森白骨,陈杨不祈求轰动世人的流芳千古,也不介意苍蝇蚊子一锅屎的遗臭万年,真正在乎的,还是那个兄弟,陈国斌。陈杨无法预料苦寻无果的徐静生,到最后会对自己的兄弟做出何等惨绝人寰的事情,指望一个敢私运国家正规军械的疯子不敢杀人,还不如寄希望这疯子出门给汽车活活撞死。
“怎么?你不愿意?”
瞧见陈杨神态间毫不掩饰的担忧为难,高静揶揄道:“放心,你的命可娇贵了,若伤害你,指不定某人就要伤心欲绝痛彻心扉,甚至跟我断绝来往。”
“高静!你胡说什么?”
李国芸自然清楚高静话中有话的指桑骂槐,嗔怒道:“都说了陈少爷跟我毫无关系,你这人心胸怎如此狭隘?”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他若跟你毫无瓜葛,那他害怕什么?难不成如此胆小如鼠,竟害怕我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
高静鄙夷的望向陈杨,不屑道:“就这种男人都能被你瞧上,这运气也不知是存了几百年的****,孬种。”
似乎瞧见李国芸神色间的歉意,陈杨解释道:“我不敢肯定你之所以让我跟你离开,是不是出于不信任的心态,但我既然已经保证不将今日之事外传,就会信守这份承诺。当然,男人的保证在女人眼里向来没有份量,因为女人只会认为这只是男人的花言巧语,尤其这个男人还是来这种场所寻花问柳的陌生人。之所以不愿意答应你的要求,是因为明天我还有要紧事处理,无法抽身,要不是这种原因,恐怕我今日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请相信我。”
“是吗?”
“对呀,高静,你就别为难陈少爷了,能够与徐少爷成为朋友,我们应该相信他的为人,纵然信不过,也该相信徐少爷吧?”
李国芸似乎从高静精致的脸庞上捕捉到些许松动,此刻也趁热打铁搀和进来。但刚说完就暗暗叫糟,有这种想法的还有陈杨,因为两人都敏锐察觉到那张原本松动的精致脸庞在听到李国芸这番恳求后,再次衍生出一层挥之不去的黑气。陈杨不由暗暗叫苦,抛去自己与高静莫名其妙衍生出的假想敌关系,对于先前自己擅作主张搅了对方好事就足够让高静怀恨在心,但作为高家在上海的全权负责人,自然不可能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粗俗女人,至少能与李国芸成为莫逆之交甚至还发展到那种让男人血脉喷张的高度,陈杨并不认为眼前的高静是个容易对付的瘪三角色。
老人生前告诉陈杨,女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你永远无法揣摩女人复杂的心思,当一个强势的女人无法用武力将你击败,甚至这个女人连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无法拥有,那么这个强势的女人才是最危险的那种。一个能用武力击溃你的女人并不可怕,但在武力上无法取得任何优势的女人,却能以强势的姿态,俯瞰的目光欣赏着就连你都产生卑微感的自己,这就意味着这个女人工于心计,智商、谋略、城府更是无一不精,她不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狮子,而是隐藏在暗处带毒的蛇蝎。
高静冷笑道:“小子,你口中提到的要紧事也是明天才会处理,跟我走一趟,不限制你明天的自由,如何?”
陈杨平静道:“好。”
似乎很意外陈杨会这么干脆,高静略微惊愕后才恢复如初,当下摆头示意陈杨跟着自己,随后就率先离开这间只供女性出入的私密场所。陈杨之所以如此痛快,并不是说认命或者手足无措,仅仅是想避免闹出更大的误会,眼看高静就要濒临爆发的边缘,陈杨不认为一味触怒对方是一种理智的选择,尤其在李国芸面前,早已被妒火冲昏思维的高静很明显听不进任何劝慰。
先前李国芸的解围以及高静神色的反复无常,陈杨立刻明白只要李国芸在场,无疑妒火乱窜的高静要更加危险,这种对人性的拿捏陈杨不敢说自己拥有多大的精准,但至少能保证这无疑是目前最合理最正确的选择。
经过李国芸身旁,陈杨苦笑道:“帮我跟他们解释一下,就说我有急事要先离开,明天就会回来,谢谢。”
“不用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真对不起,连累你了。”
李国芸妩媚的脸庞有着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来自女人娇羞的心理,试问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上演如此惹人遐想的激情碰撞,即便自负阅历定力的李国芸依然避免不了羞愧带来的尴尬:“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样跟他们解释。”
“你们有完没完?”
在高静不耐烦的催促下,陈杨只能苦笑着离开这处女厕,跟在高静身后进入了一处略显阴暗的停车场。空间不大,但至少容得下数十辆车停放,最显眼的莫过于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虽然附近同样有着不少价格不菲的名贵跑车,但眼前这辆兰博基尼可是09年全球只发行十辆的LP670-4SuperVeloce中国限量版。
看着高静倚靠着这辆兰博基尼,因弯腰而呈现的完美曲线让陈杨暗暗吞了口唾液,配合着那套塑身连衣裙,胸前的饱满以及女人大腿独有的修长在这一刻获得了完美释放。
原本香车美人在陈杨的阅历中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说法,对于那些喜欢在网络上曝光自己的炫富女,陈杨并不认为对方就当真配得上香车美人这种头衔,但此刻望着高静与这辆兰博基尼的完美组合,原本深埋在脑海中褒贬难辨的修饰性词汇却在第一时间翩翩起舞,难以平息。
在高静的示意下,坐上这辆名贵跑车的陈杨不由疑惑道:“现在去哪?”
“哼!当然是跟老娘回家,敢搅了老娘的好事,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平息老娘的怒火?”高静一副明知故问的鄙夷,似乎在感慨李国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这般没眼光挑中一头毫无智商可言的蠢驴。
“不说老娘还差点忘了,你刚才不仅搅了老娘的好事,还将老娘半边身子全瞅了个遍,看老娘回去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后知后觉的高静似乎怒气渐涌,陈杨暗暗叫苦,虽然高静的话半真半假,但不管怎么说,高静裸露的半边风光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览无遗确实是铁一般的事实,甚至当时还无耻的将高静与同样半遮半露的李国芸比较。
正试图解释以减轻对方心头怒意的陈杨,却意外发现高静正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就在陈杨头皮发麻之际,高静突然莞尔笑道:“说你胆小还真没说错,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必须得老实回答我,老娘的身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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