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寒峰听到他们说要用活人祭剑之时,真是快吓死了。背关起来的日子,程寒峰绞尽脑汁的在想怎么逃出去,打伤对方跑出去?看看对方有自己大腿粗的手臂,程寒峰觉得这似乎不可能,当初他们抓自己,就跟抓个小鸡似的,忒轻松,真心不在一个档次。
可挖地洞越狱什么的,似乎没那么多时间啊?他来的那天,还看到他们把一个年轻男人从一间地牢里拉了出去,那男人拼命哀嚎挣扎着,却毫无作用。程寒峰清楚地记得,那个年轻男人脸颊上凌乱的胡子还不到5毫米,这说明他被抓没几天,程寒峰心如擂鼓,他不想死,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放弃!而他的救命稻草却是一把小小的耳勺,程寒峰所有的东西都被抓他的人搜去了。他不知道能挖几天,或许挖到死,都只能挖到脑袋大小的坑,但万一要是挖到别人的遂道,那岂不是挣到了?
于是乎,自被关起来那天起,除了休息和对方来送饭的时候,其它时间程寒峰都在挖地道。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有一天,程寒峰隔壁那间被关进一个人,一个穿着火红衣裳的女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少女,程寒峰看了看对方那纤细的身姿,虽披头散发,脸上有些脏,可还是能看出年纪很小,从耳下的皮肤可以看出,其肤色雪白,五官有着雄雌莫辩的漂亮,若是长到二十来岁,指不定也是明星级别的模样呢!可看到她那脸上心灰意冷的模样,程寒峰心中莫名的有点痛,还是个孩子呢!就要被迫出嫁,作孽的是,还被这些疯子给抓了。
好多天没和人说话的程寒峰立刻和她搭起话来:“嘿!小妹妹,你怎么给他们抓起来了?你家里人呢?!”
少女慢慢地转过头来,雪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乌黑的长发,红的像血一样的新娘深衣,配上一双瞳仁黑漆漆的,只一眼,程寒峰便感到背上一凉,感觉自己看了一部J国恐怖片,而这个少女就像J国那极精致的玩偶。然而当他再次定睛去看她那有些脏的小脸时,那英气的眉眼,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莫名的熟悉亲近。
“我叫程寒峰,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程寒峰问道。
红衣女子看了他一眼,便不带一丝感情第转回头坐在那,就好像她刚刚是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样,漠不关心。
“你知不知道,被他们这群疯子抓来会怎么样?!”红衣少女并未回答,沉默地低着头。
“他们要把人丢去炼剑!就是把活生生的人丢到滚着铁水的熔炉里!他们都是疯子!都是一群疯子!”程寒峰神经兮兮,面露惊恐低声道,生恐声音一大,把人招来将自己丢到熔炉里。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红衣少女的陪伴,程寒峰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他这些天可真是寂寞透了,没人和他说话,就他一个人,程寒峰终于体验到什么叫一个人静静,红衣少女来了后,虽也从未和他讲过一句话,但他就是觉得两人已经交流了,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两天后的一次午饭时间,狱卒只丢给程寒峰一个大白馒头后,便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带着奇异的嘿嘿嘿笑声走了,那笑声犹如地狱中的恶鬼阴谋得逞。
程寒峰瞬间心生警觉,原本很多天的黑馒头变成白馒头,还只是自己有,程寒峰瞬间有种吃断头饭的害怕,自己,是要死了么?看着又白又大散发着小麦馒头特有的食物香味的馒头,原本极饿的程寒峰瞬间没了食欲。
“红小妹,我可能要死了。”程寒峰声音幽幽:“我读书的时候好努力好辛苦的,苦到想死,可我一直要着牙,就想着只要苦完了这一阵子,就好啦,可是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我好不甘心,不甘心!”
“呵~~!!”程寒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吩咐从灵魂中叹出来的,疲惫、痛苦与无奈。
程寒峰呆呆地坐在那不知多久,当他转动身体看向隔壁的红衣少女时,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不,准确的说,是在看他手上的馒头。
“你是不是饿了?”程寒峰看到红衣少女的目光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慢慢移到他脸上,程寒峰发现她的眼依旧如漆黑的深渊般冷寂,可又似乎是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程寒峰走到栏杆边,拿着馒头递给她:“给你吃罢,反正都要死了,我吃不下,就不浪费了。”
红衣少女慢慢起身,她起身时,那僵硬的动作,就像缺少润滑油的机器人,走向自己时,开始步履有些跌跌撞撞,但很快便走的很好,虽那红衣乌发略微凌乱,但程寒峰却渐渐看出她行走时的风姿卓越,气质出尘。
少女来到程寒峰身前,接过他的馒头,对他轻轻点头。“你要努力活下去啊。”程寒峰看着眼前这美的像朵花的少女,觉得她是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个也给你!”程寒峰把自己珍藏的耳勺递给少女,“尽量让自己多活几天,说不定,你就能用它挖到地道,逃出去!”少女看了那耳勺一眼,双手去接那脏兮兮的耳勺,然后珍重地放到自己衣袖中。“你要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啊!”程寒峰殷勤交代。
少女点点头,回到原先坐的那里,慢慢地吃那捏的变形的馒头。
当日下午,程寒峰的预感成真,来了几个带着铁链的壮汉,他记得他们,他们就是把人绑走的那几个人,他们要抓人去祭剑了,可他们抓的人却是程寒峰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少女!他们用铁链把少女双手绑在后面,用锁锁住,抓着她走了出去。程寒峰想呐喊:“放开那个少女!”可他张来几下嘴,口中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的程寒峰手脚僵硬,大脑空白,他只记得,那个红衣少女在被带出去前,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钩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把他的泪都勾下来,可惜她没看到,没看到程寒峰为自己的怯懦而留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