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儿臣(臣)拜见父皇(陛下)。”
“起来吧。”梁帝摆摆手。众人起身分两侧垂手而立。“好久没看你们练武,也不知道你们练的怎么样,戚卿,”
“臣在。”一直低着头的戚元隆出列行礼。
“最近他们有无调皮耍赖,不肯努力?”梁帝这一问,以三皇子萧景宣为首的几个不努力的皇子立刻紧张起来,生怕戚元隆把自己平时懈怠模样说出。
“几位皇子都还是很认真的,但可能是天资有限,难免有些气馁。”戚元隆说到这,梁帝就看到三皇子萧景宣抬起脸看他,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心中又气又好笑,故意逗他:“戚卿,若有人懈怠,尽管打就是!”三皇子萧景宣闻言脸皱得可以和苦瓜相媲美。
戚元隆自然也不会傻到直接答应,“陛下,有道是每个人天赋不一,当因材施教,习武天赋不高之人,臣想教导他们练养生的功夫,虽无上阵杀敌之能,却也有强身健体之效。”
“那其人人呢?”梁帝不相信自己所有儿子都是资质不佳者。
“祁王殿下并不适合高深武功,练的是养生功,已渐入佳境;五皇子,细致灵活努力,武艺已出入门径,假以时日,可独自走江湖;七皇子,持久力强,善用长兵,倒是阵前好手。”余下的没说,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戚元隆一谈起各位皇子的功课,立时把遮掩脸上有伤之事给忘了。
梁帝清清楚楚的看到戚元隆右边的脸颊侧面有三道抓痕。“戚卿,你的脸怎么了?”梁帝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其实心里早笑翻了。
戚元隆这才想起脸上的伤,有些尴尬,“昨天一不小心给猫抓了。”戚元隆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是被猫抓了啊,朕还以为是你家的葡萄架倒了,不小心刮到的。”梁帝笑眯眯地一说完,众人中响起了闷闷的“噗嗤噗嗤”的笑声。
这葡萄架倒了,是有个典故,这典故中的人物却是戚元隆的老爹戚光将军和他的母亲,戚光将军的夫人萧氏。一日,戚光将军脸上带伤,被来看他的朋友看到,朋友只其武功极好,寻常人难近其身,就十分好奇的问:“戚兄怎么受伤了?”
“今日修理葡萄架,不知哪没弄对,葡萄架倒下来,刮到的。”
戚光将军的朋友却也是个极爱开玩笑的,知道戚光将军家没有什么葡萄架,便拆穿道:“咦?戚兄家种了葡萄呀。”
戚光呵呵一笑,混了过去。自此,大家都知戚光将军惧内,也把被老婆打了叫葡萄架倒了。
此时梁帝一提,众人心中明白,便都笑了。
戚元隆面色羞涩,有些不愉:“陛下,我母亲好像是您堂姑,你这样说好吗?”
“好好好,是朕的错,高湛,令人去太医署,去瓶去疤的药来给我这小表弟,这疤真是......或许我该说,美人香是英雄冢,呵呵。”
戚元隆面色尴尬地谢了恩。
几日后,梁帝才知道,为什么宸妃的妹妹林氏会与戚元隆干架。“高湛你说什么?戚元隆有女儿,如今还给她上了族谱,是嫡女?”梁帝惊讶之极,与他同样惊讶的还有林殊。
“姑父居然还有个女儿?!我不知道我还有那么一个表妹,还是嫡......”感觉到有如刀子般目光在刮自己的林殊转头看到,小姑姑正一脸怒气地盯着自己,林殊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不过是姑娘,你担心什么?!”晋阳公主脸色淡然,小姑又没闺女,就是多一副嫁妆的事,“等接回来,给选个好人家,一副嫁妆就打发了,你担心什么?!”
林氏看了晋阳一眼,冲林殊道:“小姑姑我白疼你了!那是你什么表妹?!”
“可姑父不也是我表叔么?!”林殊对这个当过大侠,悉心教导自己武功及江湖经验的小姑父是极喜欢的。
“哼!”林氏扭头不再理林殊。
“你当初嫁给元隆之时,不也知道他成过亲,生过子吗?如今你计较什么?”当初妹妹乐心嫁到王家多年无子,对方把不能生子的黑锅扣到妹妹身上,二妹夫王家郎君死后,还欺负妹子,林燮一气之下,把妹妹接回。林氏乐心因戚元隆经常教导林殊而与之认识,心悦之。林燮便为二人做的媒,戚元隆也明确告诉林燮自己有二子一女,都归了前妻薛氏。
“可是,我就怕他先把女儿接了回来,然后又把他儿子接回来,我的长信就要从嫡长子变成嫡三子!”林氏嫁给戚元隆第二年,生下长子,取名长信。戚长信周岁后,戚元隆为他上族谱,记为嫡长子。长子与三子差别极大,百年后就是嫡支的旁支,分家后长子可以得到绝大多数财产,如今戚长信才不过十岁,据当初事情,现在来算算,戚元隆与前妻之二子似乎已到弱冠之龄,要真连那两个认回来,只怕......
林燮闻言,眉头微皱:“若他真这么做,我定会与他好生说道说道,当初可是他自己要把长信记做嫡长子的。妹妹且放心,我去问问。”林燮随即衣服未换便往外走。
“小姑姑别担心,若表叔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揍回去!我跟爹爹去问表叔去!”林殊说完与母亲姑姑二人草草作拱,便跳起来去追父亲。
“父亲!我与你一起去!”
戚府并无林府修建的花团锦簇与开阔爽朗,戚府整体看上去,处处都是硬朗之风,松柏极多。林燮父子到时,见戚元隆独自一人坐于廊上小酌,看那依旧在冰雪中挺立的青松。
“来了?”
“来了。”
“坐。”
“好。”
林燮这时才注意到酒具的另一边早已放着两个垫子,两个干净的青釉酒盏。
“呦,只是等着我呢?”林燮笑了。
“知道你会来,也知道小殊会来,”说着,略带酒意的眼角看向小殊,“小殊你啊,就是个看戏不怕台高的主。”
“哪能呐,姑父,我这可是闻着酒香来的。”说着,林殊自动上前,取滚水烫过酒盏,沥干水,把正不段飘出酒香的酒壶,倒了一盏奉于父亲,又倒了一盏,慢慢去品。
一时间,三人坐于廊上,品着暖暖的酒,在水雾飘渺不定地升起中,看那院子挺立寒风中的青松,一时间有着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