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你为何会默许祁王举荐你?”夜,阿七与程寒峰的营帐里,程寒峰把心中疑问问出。
“你猜。”阿七笑眯眯地回答。
“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想做什么?”程寒峰眼睛在微明的营帐内亮晶晶的。
“快告诉我吧~。”程寒峰撒娇道,他知道阿七最受不了亲近之人对她的撒娇。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昨日早上,我曾拜访过三姐。”阿七的面容逐渐严肃,“从林殊的言谈行为中,可以看出梁帝对他还是很宠爱,但当初却与我定了亲,我大约是除了是他的师妹,什么都没有。这令我很是好奇。昨日我便问了三姐,她告诉了我很多东西,这门婚事是多方促成,最得力的乃是梁帝夫妻与戚大侠。戚大侠的心思很明白,然而梁帝的心思就值得思量。那日在宫宴中,我已经看出梁帝似对祁王不满。”
“有吗?我这么没看出来。”程寒峰奇怪地问。
“有的,那日来的四个皇子分别皇长子祁王萧景禹,皇三子雍王萧景宣,皇五子誉王萧景桓及皇七子靖王萧景琰。靖王萧景琰并不受宠,那日之所以能来,只是梁帝想为难我。但你还记得梁帝对萧景琰的称呼吗?他是在叫名字,他叫萧景宣和萧景桓都是叫名字,唯一称呼不同的是祁王,这个才是那个皇帝爱长子的长子,百姓心中的贤王的萧景禹,他称他为祁王,远近亲疏立见。”
“今日你们去打猎,我见祁王眉头微皱,面上似有惆怅之色,便与其交谈,问他今日为何会来,他说是来散心的,只怕是近来梁帝对其多有打压,故而心中郁抑所致。”
“然后呢?”
“他当时就说了想举荐我,但并未说要举荐给谁。后来你们回来,他知我杀死巨熊,手中又有利器,更坚定其举荐之心,便当众说出要向梁帝举荐我。而我之所以是默认,则是因为我不大觉得梁帝会同意,祁王的势力已经大的引起梁帝忌惮,他不想再给他增加助力。”
“那万一他要是同意呢?”
“他是不会同意的。”阿七十分笃定地看着程寒峰,“一个人如果是用什么违背世间伦理道德的方法得到了什么,他就会害怕别人用同样的方法从他这里得到,所以......”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故事?”程寒峰一脸八卦地看着阿七。
“好吧,我与你讲,这是我老师金人杰金老与我讲的各国秘闻。当年梁国先帝还在时,如今的梁帝就是通过兵变上位的。”阿七的声音很小,也就离的很近的程寒峰能听见。“当时,除了他的舅兄,言阙及林燮帮忙,还有投靠他的滑族也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
“好像,真的好像。”程寒峰喃喃,忽的眼睛一亮:“祁王有贤名,朝中支持者甚多,而林燮林帅又是祁王的亲舅舅,林家又要和手握兵权的云南王穆家联姻,如果举荐你成功,那就是和靖北搭上了关系,随时可以借到对梁帝来说,不可能调离金陵的,此时最悍勇的铁鹰骑。所以他担心,他不会答应。”程寒峰越说越兴奋,“这也是当初他促成你和林殊婚事的原因,你空有高贵的身份却无能给林家,不,是给祁王增加任何实力的势力。”
“锋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哪里哪里,是你点拨的好。”
两人互相恭维几句,便歇下了。
第二日,戚长信带着三个小伙伴来找阿七,说要向阿七学习箭术,阿七叫几人各射了几箭后,一一指点他们,“兄长,我什么时候能向你那么棒?!”戚长信觉得,兄长与自己是一个爹生的,自己母亲又出自将门,三个哥哥文治如何他不知,但武功却是很不错的,只要自己努力,那就一定能成!
“我不知道你什么是时候能练好箭术,但我可以告诉你练好箭术的唯一窍诀。”
“是什么?是什么?薛兄可否也告诉我们?”一群小伙伴激动了。
“当然,其实这个诀窍很简单,就是不停的练习,你想射哪就能射哪,那就成了。”
“兄长也太敷衍我们了。”戚长信撇撇嘴。
阿七一笑,也不反驳,只道:“你们听过卖油翁的故事吗?”
“卖油翁,卖油翁有什么故事?”林殊与萧景琰穆霓凰在湖边洗马归来,听到阿七说起什么卖油翁的故事,当下开口问。
“你们听我讲,从前有个弓箭特别厉害的人,一次在射箭的时候,就见一个老翁在看他射箭,可老翁并不像别人那样夸赞他,就很生气的质问老翁,老翁就说: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手熟而已。神箭手很生气,老翁就做了示范。老翁取了一个葫芦,在瓶口放了一个铜钱,然后就倒油到这个葫芦里,油倒完,那铜钱都没有湿。”
“好厉害。”众人纷纷称赞。
“表舅舅也是这么练成的吗?”萧景肃问阿七。
“什么练成?”林殊问道。
“箭术。”
“对啊,我就是这么练成的。但我和你们不同的是,你们练成是为了一起打猎游玩或将来进入军中,而我则是为了活下去,没有猎物就肚子饿,活不下去。”说到这,阿七想起刚到匈奴之地的那年,食物的匮乏,天气的迥然,面对人生地不熟的一切,她不得不笑着对两人说,我们一定能回到大燕,回到长安,她得积极努力的活下去。当时的她拿着王宝做给她粗糙的弓箭,和他一道去捕猎,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面前的这些人大约都不会知道她为射箭而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
“薛兄?你没事吧?”林殊见阿七脸色变得晦暗,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便出声打断。
“没事。”阿七回神,“咦?小夜!你是怎么回事?!”在外放飞自我的小夜回来了,可昨天才刚给它刷干净的身体被一滩滩的稀泥巴糊上了,这让喜洁的阿七十分受不了,小夜也倒乖觉,见阿七生气,直接跑到她的帐中,哗啦一阵,还没等阿七进去,就已出来,嘴里叼着阿七用来洗它的洗具。
小夜一出来,便把小桶等什物塞到阿七怀里,然后咬着她的袖子撒娇似的往湖边走。
阿七被它这番举动弄得既好笑又好气,最后没办法,只好对长信等几人道:“你们先练,我去洗马。”
“我来帮你!”林殊说完,跟着去了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