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萧帆双手拎着水桶,看着身前的河水,他面色胀红,双臂更是因为过分用力而凸起一条条青筋。
“这水怎么那么重啊!”萧帆用木桶从河中舀了四分之一桶的河水,吃力地说道。
萧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头说的第一个考验是让他去河边拎水装满他屋子后的那口足足需要六七个成年人才能合力抱住的大水缸。
原本得到这个考验的萧帆还以为老头是在开玩笑,那口水缸虽大,但要盛满它并不是难事,只是当他从河边拎起第一桶水时,萧帆这才知道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拎着四分之一桶河水萧帆无比吃力地朝茅草屋挪去。
不过是四五十米的路程,等走到茅草屋前萧帆早就浑身是汗,他颤抖着手抬起木桶,把桶中水倒入水缸里,这一桶水下去,硕大的水缸底下仅仅积起了一滩小小的水洼,萧帆看着这滩水,甚至在想它会不会直接被蒸发掉。
只是虽是这般想着,萧帆还是咬了咬干燥的嘴唇,重新拎起木桶走向河边。
半躺在那棵枇杷树下乘凉的老头半眯着眼睛,看着萧帆的背影,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地一躺,下一刻便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虽然此时不是夏季,但正午的阳光依然带着浓浓的燥热,萧帆全身上下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甚至在上面还沾上了一点点汗渍蒸发后残留下来的晶体。
萧帆擦了把额头的汗水,他把桶中的水倒入水缸,看了眼缸里积起的河水,默不作声地再次朝河畔走去。
来来回回,萧帆也不知走了多少趟,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萧帆把最后一桶水倒入水缸后,看着接近水缸口的水面时,萧帆生出了一股自豪感,他放下水桶,回过身来,看向枇杷树下的老头。
只见熟睡的老头幽幽醒来,他伸了伸腰,揉着惺忪的眼睛站起身子,见到萧帆看向他,便抬步朝萧帆走去。
见着已经盛满水的水缸,老头满意地一笑,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干得不错,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
“回去?”萧帆一呆。
“对,莫非还要我留你下来吃饭不成?”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啊?”
见着萧帆脸上的无辜,老头拍了下头,然后大手一挥,萧帆的身子竟然像是一道烟雾那般,在老头手下迅速飘散。
看着消失的萧帆,老头目光上移,已经暗下来的天穹上露出点点繁星,其中在南方的夜空里,一颗巨大无比的星辰犹如帝皇那般被众星拱着,散发出滔滔帝气。
“我等了万载,这一天终于来了!”
祭坛外,宁檬看着西山只剩一点余晖的夕阳,她眼中露出一抹焦急。
下一刻,祭坛上光芒一闪,宁檬落在上面的目光一亮,见着从光柱中走出的萧帆,她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从祭坛走下的萧帆见到等着他的宁檬,转瞬就抛去了心头的疑惑。
他快步跑到宁檬面前,咧嘴一笑道,“姐,我出来了!”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自己回去了!”
“回去?姐,难道已经过了三天了?”萧帆一惊,问道。
宁檬点了点头,而宁檬的动作让萧帆愈发惊愕,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明明在那个山谷里只呆了一天,为何一出‘祖道’却是三天后了。
然而对于这个疑问,萧帆并没有表露出来,他隐隐有种念头,对于那个山谷里的事物,特别是那个奇怪的老头还是不说出来为好。
“姐,我好像没有觉醒图腾之力!”萧帆虽然感受到体内的血气增长了不少,差不多已经有三牛之力的境界,但宁檬所说的那股神奇力量却没有出现,他便知道自己是没有觉醒图腾之力。
看到萧帆脸上的失落,宁檬拉住萧帆的手,安慰道:“谁都不可能在三天之内觉醒图腾之力,当初我也是在七天之后才成功觉醒了图腾之力,不要灰心,只要你有足够的毅力总有一天能够觉醒图腾之力,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
“嗯!”看着宁檬,萧帆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他想到了老头在他离开前说的那句话,让他下一次再来,心头被注入了一股动力,“姐,我一定会觉醒图腾之力的!”
“好,我相信小帆!”宁檬唤出飞剑,掐了个法诀,长剑迎风而涨,飘于两人身前,“三日已过,那场考核也该开始了,萧帆我们先回家!”
话罢,两人先后跳上飞剑,破空而去。
灵山的考核要持续两天,而这两天也是萧帆和宁檬最后的两天。
这两天两人并没有交谈任何关于修行的事情,也没有谈及灵山上的琐事,两人仿若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他们相伴一起到萧氏寨外的小山坡上看日出日落;去那片青青草原上闻着草香,看着萧石大叔坐在铁甲牛背上,赶着羊群,耳边回荡着笛声与羊叫。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当第二天的夕阳洒在院落里,萧帆与宁檬并排坐在大枣树下,萧帆手里握着一颗大红枣,看着宁檬那张被夕阳映红了的侧脸,他心头微酸,很想说:姐,要不你别走了!
但他知道这一句话说出来很没骨气,不是个男人。
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唇,递给宁檬自己手里的红枣。
却是说“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宁檬没有说话,她只是默不作声地咬着萧帆递给她的红枣,一个劲地看着夕阳。
然后她站起身来,背对着萧帆,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小帆,答应姐,不要逼着自己,三年之后如果姐在灵山上没有见到你,我会下灵山来找你。”
宁檬转过身来,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柔情。
看着此时的宁檬,萧帆有那么一刹那感到她的身影就要融化在夕阳里随风而去,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抓不紧,握不牢。
夜幕很快就降临,而原本漫长的夜在这一天似乎也显得很是短暂,天地的黑暗在东方升起的一撮光芒下就被倾数驱散。
而此时这间院落里的伊人早已在昨日夜色中随风而去。
她给萧帆留下的东西只有两件。
一封信和一块玉坠。
萧帆昨晚便已经知晓了宁檬的心思,他也知道宁檬的无声离开,更知道她为何选择不告而别。
然而萧帆并没有选择挽留,他知道此刻如果自己挽留,宁檬绝对会因为他而选择留下,但那又如何。
他要的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能够让宁檬安安心心地留在他身边,而不是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给宁檬带来许多麻烦。
拾起那封信,萧帆似乎依旧能够感受到宁檬残留下来的体温,他闭着眼能够清晰地想象到宁檬在灯火下写下这封信时的样子。
萧帆深吸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上面娟秀的字迹一下子跃入眼帘。
“小帆,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我很高兴能够看到小帆终于长成了一个男子汉,长成一个能够让姐依靠的小男人。”
“但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愿望,希望小帆永远不要长大,永远都是那个跟在我身后,受了委屈会哭鼻子,吵着嚷着向我诉苦的小孩子。我曾经答应过奶奶要好好照顾你,你不喜爱修行,姐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你喜欢自由,姐就会给你创造所有的条件,让你做你喜欢的事。”
“但是…………”
纸上出现了一段空行,萧帆用指尖摩挲着纸张,他依稀能够感受到上面干涸的泪痕。
“不说这些了,小帆当你看到上面这些时,想必我已经离开了,你也应该看到了我给你留下的那枚玉坠。这枚玉坠是我在灵山的师傅所赐,它能够召唤一次师傅的虚灵助你化解危机。”
“小帆,代我向奶奶告别!”
到了这里字迹已尽,萧帆收起信纸,他拿起桌上的玉坠,把它握在手心,喃喃道:“姐,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也说我已经是一个男人,那怎么还能让你给我遮风挡雨?”
“灵山!”萧帆目光坚定,“三年后,我萧帆必会上那灵山!”
PS:今天去爬了山,参看了佛寺,感觉确实外面走走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