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关冲上位,异常顺利,尽管张全为此得了好一通数落,但他清楚,别说挨顿臭骂,就是师傅拿出祖宗规矩教训他,那也真值。不说别的,毕竟自他经手的事实在太多了,而师傅又是个甩手掌柜,里外一大堆事,他哪顾得过来?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可这事又不能不管,年轻时不觉什么,但年过半百的张全,还是觉得力不从心了。显然,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人,甚至于这些年忙乎下来,更算不上一个江湖人了,就连自以为傲的功夫,都隐有缩水的苗头。
万幸的是,关冲出现了,而且他的手段,也确实值得称道。
短短几日,北江暗势力经历了一次大洗牌,所有不合规矩的人事,要么偃旗息鼓,要么改弦更张,甚至于那些以清闲度日的不良青年,都被硬性安排了工作。
总的来说,这是北江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可所有大人物都在齐声发话,就是再有声音,再有不满,也得受着。
说实话,这种洗牌很容易触动某种利益,但又能怎么着,若是不服,冲哥的拳头可是用来砸钢板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冲哥那里,可不念旧情,不管你功劳多大,资历多老,都得一视同仁。这样一来,怨气虽有,但却好了许多。
好在,关冲清楚水清无鱼的道理,虽然还有许多不如人意之处,但若按真实意愿去做,无疑是不现实的。
对于这些变化,洛泽是看在眼里的,而给他最大的感触就是,昔日总像孩子般长不大的小师弟,终于要长大了。
北江的天,就这样日益晴朗了,至于关冲的另一个主业,景昌集团执行总裁的位子,他还没顾得上操心,便被拖住了。可是,他的迟迟不露面,却急坏了很多人。
“师傅,陈菲那丫头还真不错,我寻思吧……”
见他老人家心情不错,张全还是忍不住提起了这茬。
洛泽打断道:“为师知道你的意思,但冲儿的路注定不凡,若陈云同意相处,必须要接受场面上的事。其实,那天安排他去,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听说那小子最近做得不错,你有时间了多带带他。”
如今的陈云,已进入集团的下属公司工作,无论环境还是待遇,比原先的小打小闹不知强了多少。好在他脑子活,做起事来上手极快,短短时日,确实搞得有声有色。
“是师傅,不过小师叔最近不知忙什么,年关了,一大堆事等着呢。”
洛泽叹了口气,这原本是商量好的,可自打知道真相后,他便放了下来,如今张全一提,似乎也是件头疼的事。
辞别洛泽,张全随即招来展鹏飞,虽说听师傅的意思,有点模棱两可,但不管怎么说,小师叔上位可是大家认可了的,板上钉钉的事,就是反悔,那也得拉出来顶着。
一连好多天,关冲都没回富甲天下一趟,倒不是忘了当初的承诺,实则是因为学校的活动脱不开身而已,师范类院校本就缺男生,在这个人人是宝的节骨眼上,见大家都在忙,他怎么好意思闪人。抛开这些不提,这几天放学后,还要去为陈建国做按摩,好在他的病情并不严重,再有两次就能抽身了。
“放心吧,叔叔的身体再过两天就没问题了。”
临别时,陈菲将他送出门外,好在哥哥又出差了,要不然又会唠起来没完。当然,对于哥哥的那次问话,她清楚怎么回答,毕竟现在是学生,谈朋友真早了些。而且,对她的意见,陈云还是尊重的,毕竟通过这断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些人其实很对自己脾气,尤其是那个曾经恐吓过他的庞浩,竟然和自己拜了把子。
总的来说,陈云的人生从没像现在这样满足过,而心境的变化,导致他对妹妹的事也看开了,只要关冲能给她幸福,又算什么呢?男人就该有担当,若像自己这样连家都护不了,那就扯淡了。何况,他发现景昌集团做得都是正经生意,有这么多看家护院的兄弟,再正常不过。
“不过还是谢谢你,对了关冲,你按摩手法这么娴熟,也是你师傅教的?”
陈菲对关冲的师傅很好奇,似乎在她心里,那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只不过,每次提起,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老人家可不是医生,不过对人体经络很有研究,至于这套按摩手法,是我从医书上胡乱学的。”
“什么?”
陈菲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万万没想到那神乎其技的推拿手法,竟是这样来的,可看他的样子,并不像说谎,若一开始知道这些,怕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关冲挠了挠头笑道:“别误会,没把握的事,我从不出手,叔叔这毛病呢,就是血栓堵塞了经络,疏通了就没事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望着关冲离去的身影,陈菲心里怪怪的,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每次谈到关键,他总是遮遮掩掩。不过她清楚,这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毕竟那双眼神是那么清明,那么真诚。
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一直像影子一样跟着自己的展鹏飞。说起来关冲觉得好笑,这个比他大几岁的人,只要一有需要,他总会第一时间现身。可今天不知为什么,自己并没召唤他,难道有什么事?
关冲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展大哥,有事?”
对于冲哥的平易近人,展鹏飞很感激,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责任,就像当年父亲跟着洛老爷子那样,虽然父亲不在了,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忠诚,却一直传了下来。
“冲哥,听说您明晚要和同学去景隆,兄弟们想……哦不,意思是叫我问问打几折合适……”
几天的相处,两人早没了先前的拘束,至少展鹏飞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今天说出的话,却异常磕巴,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心计,实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看着脸色红涨的鹏飞,关冲并没怪他。
“这几天我也是忙糊涂了,反正都是大家凑份子,你看着安排就成。展大哥,是不是兄弟们有事?下午叫他们去景隆吧。”
关冲清楚,若非有事,展鹏飞不会这种表情。
“冲哥,我不该说谎的,是二爷……冲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看着坚定如斯的展鹏飞,关冲拍了拍了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大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