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几时见过这种场面,虽满心忐忑,但紧拉着赵小蕊的手,却异常兴奋。
身前的关冲,已变得越来越神秘了,可不管怎么说,他兑现了承诺,虽不知事情究竟如何解决,但她知道,关冲的二叔,既然能请动这位大人物,那自家这种寻常百姓的事,哪有摆不平的道理。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关冲与这位传说中的全二爷,为何关系这么好,还亲热地称呼他张叔,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张全乐呵呵地迎着关冲向酒店走去,并抢先将实现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少爷,这里的都是自家兄弟,前阵子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可你猜怎么着?这帮狗东西一听是老爷子的子侄到了,都想着亲近亲近。这不,今天正好事主也在,老爷子又叫我随意安排,我寻思着,毕竟不算个事,那就搁一块得了,省得麻烦不是。”
对于二师兄北江的摊子,关冲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出山前,关远山也将几位师兄的情况,向他说了不少,但不管黑的白的,在他心里,只要和二师兄有关,那就不存在对错。
听张全这一说,关冲感觉有些意外,按理说,师傅是不同意他和几位师兄的世俗关系,存在太多交集的,也就是说,他下山后,凡事都要自己努力。只是,洛泽的想法他是全然猜不透的,至于关远山隐晦的深意,他更是看不清楚。
确切地说,将关冲与几位师兄的世俗关系剥离开来,的确是关远山的意思,可他之所以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斩断关冲的依赖心理,谁叫这小子一直长不大呢?别看如今20了,可他的心性,却稚嫩得像个孩子。当然,至于徒弟们如何去做,做到何种程度,就不是关远山考虑的了。
“张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同学来了,要不……”
回头看了眼有些紧张的陈菲二人,关冲也觉得这种场面大了些,虽说他没经历过,但与死神斗了两世的法都浑然不惧的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是怯场。至于这样碰巧赶场的事,他倒没多想,毕竟都是自家人,还能捉弄他不成。
张全摆了摆手道,“那倒不用,陈菲的哥哥也在,而且老爷子交待了,无论如何都要招待好这对兄妹,毕竟是家里兄弟坏了规矩,算是赔罪吧。不过话说回来了,老爷子和我毕竟都老了,这要换做以前,这帮狗东西哪敢这么折腾。少爷,其实……这么跟你说吧,这北江的家业太大了,单靠我一个老头子怎么能行?我倒是和老爷子提过叫少爷帮衬着,毕竟有那层关系在,可……”
说到这里,张全满脸的惭色,可这话听在关冲耳中,却是无来由紧了一下。张全的意思他明白,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而二师兄之所以没有应允,想来是顾忌师傅的嘱托吧。
关冲的思绪霎时间像脱缰的野马般奔驰了起来,不难想象,二师兄遇到麻烦了,难怪中午通电话时,心情不怎么高,可师傅他老人家却不许自己过多牵扯进去,难道说眼睁睁看着二师兄独木难支不成?
此时此刻,关冲脑子里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昔日无所不能的二师兄,真的是老了。这也难怪,若不是有师傅在前面顶着,他怕永远想不到这一层,毕竟二师兄与师傅在年龄上,可是差了近乎20年的光景。
“冲哥,冲哥……”
一声声恭敬的称呼,将关冲纷乱的思绪扯了回来,抬头一瞧,酒店大堂内,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在联想到张全刚才的暗有所指,一股滔天的杀气,压制不住地跳了起来。是的,在他心里,师傅和师兄早成了他的逆鳞,如今二师兄被人暗地里使绊子刁难,他整个人只觉得刀割般心疼难耐。
关冲的杀气一闪即逝,可那种刺入骨髓的寒意,还是搅得身畔的张全一阵战栗。好家伙,小师叔这气势,怕是比师傅都要霸道几分吧,怪不得师傅告诫自己,小师叔可是尽得祖师爷真传的。
赞叹归赞叹,但令张全咂舌的是,关冲的脾气也太暴了些吧,可以肯定的是,这要是条件允许,真保不准会发生些什么。不过,他扫眼观瞧后,还是暗自点了点头,虽说小师叔有些孟浪,第一次便给兄弟们甩脸子,但这种务须磨砺就显得极其自然的气场,即便是他年轻时,也做不到。
师傅还真是说的一点不假,看眼前的小师叔,那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小菲?哈哈那你就是小蕊了,放松点,到了这里,就当家里一样。”一进电梯,张全便对着陈菲二人唠起了家常,“听冲儿他二叔说,你们是很要好的同学?说实话,冲儿呢,性子虽慢了点,但人却极好,今后你们可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才是。对了,这一通折腾都饿了吧?待会多尝尝这里的特色菜,那可特级厨师的味道,绝对正宗。”
陈菲的头蒙蒙的,这可是张全啊,说话竟然这么和蔼,说出去谁信?好在,小蕊比她胆子大,最初的紧张似乎早被好奇占据了。
“全叔叔,啊不,张叔叔,您也是关冲的叔叔?”赵小蕊一愣,差点忘了关冲的叮嘱,急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说,您关冲很熟对吧?”
陈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尽说些傻了吧唧的话。
“是啊,我和洛老爷子可是老相识了,以后有事,只管来找张叔。”
气氛渐渐缓和了,张全的平易近人,不仅叫两女放下了紧张,就连关冲也为之一笑。心道:二师兄这老管家还是个碎嘴,一顿饭而已,至于夸张成这样?
“球球的,这真是全二爷啊,老子死他手里,那也值了。”
见一大帮人簇拥着传说中的人物出现,胖子倒也光混了起来。事到如今,逃是不可能了,虽很想上趟厕所释放下压力,但他还是怕被人敲了闷棍,死得不明不白。
“小菲,小蕊?”
陈云什么也顾不上了,头一下大了起来,尽管面对的是全二爷,可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