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关冲心情彻底轻松了起来,再怎么说,她们算是自己的朋友,再加上心地善良,倒不必担心什么。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其实是个孤儿,自小跟着师傅长大,而且洛泽正是我二师兄。不过,知道这层身份人的没几个。所以,还请你们保密。”关冲诚恳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都怪你小蕊,害得我差点冤枉关冲了。不过你放心,我和小蕊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好了。”
对于密友的突然倒戈,赵小蕊并没有怪她,毕竟所有的误会都应自己而起,如今既然过去了,似乎再没提及的必要。
中午饭不算丰盛,而且量也少了太多,不过她们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看来,不管陈菲还是赵小蕊,虽然在优越的环境下长大,但并没有那种娇生惯养的坏习性。
“吃得好饱啊,家里的饭就是比食堂好吃,关冲,我能去客房休息会吗?你和小菲说说话。”
赵小蕊知道陈菲有重要事谈,而自己在场似乎不怎么好。房间很多,单楼下就有三间卧室,关冲倒没说什么,随她折腾吧。
“关冲,其实找你是想请你二师兄,啊不,是你二叔帮个忙,如果不行,也没什么的。”
陈菲有些激动,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大甚至是唯一的希望。不过,她很清楚,不能因此而刁难关冲。
原来,陈菲的哥哥陈云,与朋友合伙开了家小公司,规模不大,不过满足家用却是足够了。可前不久,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说起来,这家叫腾飞广告的小公司,也刚步入正轨,家底本就单薄,可前不久,合伙人却私自在本已谈妥的合同上,更改公司账号,将本该入账的几十万广告费,席卷一空。合伙人消失了,陈云无奈,虽报了警,但还是东挪西凑,将窟窿堵了上去。可万万没想到,合伙人却是拿着公司的钱去赌球,虽说人是抓住了,但被私吞的钱,早已挥霍殆尽。
不过,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以公司目前的状况,还能勉强维持下去,可随后的这段时间,家里不时有匿名电话打来,说腾飞广告已被合伙人典当抵押了进去,必须要在规定期限内归还所有债务。陈菲清楚,高达近四百万的高利贷,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即便变卖所有,也堵不起这个明显带有敲诈性质的大窟窿。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陈菲的父亲陈建国,脑溢血突发,虽抢救及时,但还是落下了偏瘫的毛病。好在,家里还有大哥苦苦支撑,但若不出现转机,不出半个月,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将再不复存在。
陈菲是地道的北江人,洛泽的大名岂能没听说过。在她看来,只要请出这个无所不能的大人物,哪怕他只需说一句,那些明显涉黑的敲诈,也断不会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只是,这种事也是她在得知关冲与洛泽的关系时,才生出的想法。
如今,摆在陈菲面前的,似乎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至于肖强,她当然清楚为的什么。好在,哥哥陈云是个硬朗的汉子,既然妹子不乐意,他对肖强始终没给过好脸色。
小心等着关冲的答案,陈菲真的很期待。
“他们要多少钱,而且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吗?”
关冲想了想,好像二师兄说过,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不过,陈菲所说的情况,显然不这么简单。
“将近四、四百万,每次都是他们来电话,什么人不清楚。”陈菲怯怯说道。
“哦。”似乎想到了什么,关冲随即取出张银行卡,递给了陈菲,“这算是我的一份压岁钱,你先拿着给家里应急。其他的事,我一会找二叔谈。”
压岁钱?陈菲愣了愣,不过听到关冲肯帮忙,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
“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陈菲本能地推辞了。
“和我客气什么,陈菲,我不是说了嘛,在这个世界上,你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朋友有难,就是我的事,拿着吧。”
陈菲一愣,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打小就得了重病,若不是师傅和师兄,我活不到今天。说起来你或许不信,我在深山里待了17年,而后出山当了三年兵,便来这里读书了。不瞒你说,我真正接触这个世界,只有三年。”
什么?陈菲整个人惊呆了,这种事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可她眼中所折射的关冲的神色,却是那么的满足和自信,不用质疑,这一定是真话。
“你说你在深山里……那就是说,你从没上过学?可是……”
此刻的陈菲只觉得自己一向很好使的脑子,一下子糊涂了起来,这可能吗?一个从没上过学的人,一下便进了高校,似乎与对她这种从小学到大学,日夜不辍的勤奋相比,就好似天方夜谭一般。
关冲继续道:“其实,有时候连我都不敢相信,不过你放心,这些年我一直自学,不会给朋友丢脸的。好了,我先去问问二叔,你若是困了,先休息会,我还得做会功课。”
关冲刚才说的,只有自己明白。显然,对于现在的幸福生活,他有时竟有种梦幻般的感觉。重生后,面对无法忍受的折磨,他彷徨过,可一想到上一世,刻在自己记忆中师傅师兄的眼神,以及他们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最终还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捏着关冲塞来的满含余温的银行卡,陈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几滴不争气的泪水悄然间,闪闪落下。
“谢谢你关冲。”
望着关冲的背影,陈菲喃喃低语着,虽说每次通电话,哥哥都会笑着安慰自己,可父亲住院的钱,她却知道,那都是找亲戚朋友借来的。
时针指向12点,这对关冲来说,无疑是一天中最宝贵的时光。辞别陈菲,他便健步上楼,向正面的大卧室走去。当然,这是间只铺了层地毯的空卧室。
“小菲,关冲呢?哎呀,你这是怎么了?”
仔细听了听客厅的声音,早已按捺不住的赵小蕊,还是轻手轻脚跑了出来,待看到陈菲独自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发呆时,顿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