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你不过是一个朝廷钦犯。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哪里?”夕罗看向慕容嫣,为她那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浮月静静地站在夕罗的身边定定地看着前方的陈设慕容嫣两人。
“是么?”慕容嫣笑着回看琤善,“那我如果想要你死呢?”笑意仍旧温婉,可是她眼里的恨意却是那样的浓烈。
“你爱过我么?”琤善别过眼不再与慕容嫣对视,那嗜骨的恨意让他无法再直视她的眼睛,手中紧握着的嫣儿的手也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是他却放不开。
“你说呢?”慕容嫣看着琤善笑着说,心里那一股隐隐的疼痛之意似乎越来越明显了,爱情是什么,难道她爱他,他们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就能被轻易抹掉么?“是你觉得,我这个被你灭了全族的女人,应该忘记仇恨全心全意爱你?或者你觉得那样才是更好?琤善,其实你也不爱我吧!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我是不是爱你呢”慕容嫣,抽出被琤善握着的手,笑着转身离开。
我不爱你么?琤善脑中只有这句话,握着慕容嫣的手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我……不爱你么?嫣儿,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我……”死了更好吧……话还没有说完,琤善便在慕容嫣脱离他手的一瞬间晕厥倒下。
“琤善……琤善……浮月,抓住她!”夕罗看见琤善摇晃着晕厥倒地的琤善对急忙对浮月下令,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对不起,福晋,我只听命于将军。”看着慕容嫣离开的背影,浮月却没有半点动作,虽然他知道他应该抓她的,但是将军的意思恐怕是要放她离开的吧。
“你?放走朝廷一等钦犯,你担当得起么?”夕罗心中激怒,不想就这样放过慕容嫣,但是怀里琤善自甘沉沦的晕厥让夕罗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浮月!那个女人不能就这么放了,她……她……”夕罗见浮月无论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急怒得眼泪啪啪的掉。
“你不去,我去!”将琤善狠心放在地上,夕罗起身朝着慕容嫣离开的地方奋力跑去,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居然敢罔顾法文条律,琤善你以为你是这天下的主么?夕罗不管不顾地往前追,她一定要追到慕容嫣,将她打入大牢,斩首示众。你想要保她,我偏不!
“完成了?”张晋站在杨柳枝上,惬意地看着信步赶来的慕容嫣,时间竟比他想象的快了许多,那个琤善贝勒竟然就这么轻易就放了她么?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呢?
“我们现在走吧!”慕容嫣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尤其是在刚刚见到张晋时。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潇洒从容,邪气却淡漠。琤善放开她手时那个落寞至极的眼神,他那是在故意放她走么?再不能在想这些了,他一定会死的。慕容嫣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想将心中那因为琤善而升起的不安也一同甩掉,她现在竟然对那个满手父母鲜血的人心存仁慈了么?慕容嫣自嘲。
夕罗明明是见到她穿进这个巷子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难道是这里?夕罗见到前方一拐角出有些许光亮和微风,想着慕容嫣可能就是从那里出去了,明知道已经追不上了,可是夕罗就是不死心,她一定要抓到慕容嫣。
“你是在不安么?”张晋似乎看穿慕容嫣的所有心事一样,笑问。他原本是想等在那一处找出那个暗部的隐秘人,但是最后还是来接她了。他对她好像做得有点多了,张晋收回投注在慕容嫣身上的视线,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张晋再一次在心中对自己申明。
“没有。”跨上马,慕容嫣将视线轻轻掠过张晋,看向远方,她自由了。扫过那一抹湖蓝的俏影,慕容嫣抡鞭打马,朝着城门处急速奔去。
张晋见她回避他的眼神,却也没有再做过深的探寻,见她行马快速,旋即也紧夹马肚跟上。再过不久,整个京城也就不会再向现在那样平静了吧,张晋嘴角轻扬。
“你那么紧张我,只是因为我是暗部消息的主要来源么?”阁楼里,苏眉儿看着一旁紧张的骁凌得意的笑。因为他的沉默紧张,苏眉儿只觉无聊得不行,又不能自行回去,所以就只好撩拨着琴弦打发时间,早知道就不来了,反正没有她,相信他也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我想张晋对你也没有多少兴趣了,你随意乔装一下便回去吧。我要去看看清木清殇他们,还有琤善。”骁凌轻对苏眉儿笑了一下,并不回答苏眉儿那似真似假的问话。身上的毒也化解了不少了,起身拍了拍身上其实并没有沾到灰尘的衣袍,骁凌往屋外走去。
“我就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对我说,你其实很喜欢我。”苏眉儿看着骁凌迷人的背影,托着下巴自顾自的笑着说。
骁凌顿了一下,回过头幽幽地回了眉儿一句,“本来是你喜欢我吧,表白了那么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你。”眼看眉儿脸上就要挂不住发飙,骁凌赶紧提步离开。
“是呀,我一直喜欢你,你明明也知道的。”苏眉儿看着骁凌离开的地方微笑着喃喃地说。其实看着他她就很欢喜了不是么?眉儿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了“你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你说什么?”夕罗听到茗君的诊断,不由被惊吓的得倒退几步,“他中了蛊毒和七心竹?”脸色煞白的夕罗看着躺在榻上昏厥不醒的琤善。七心竹,他那么爱慕容嫣,只要是她给她的他肯定都不会拒绝吧!即便知道那是致命的毒他也会眉头不皱的全部吃下去,原来他真的愿意为她死。可是那情蛊又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情蛊他才爱她的么?”夕罗瞪大眼睛看着茗君,然而夕罗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么?情蛊么,他是么?
“情蛊是苗疆对于男子衷情的考验,但凡只有用情至深的人才敢接受心爱之人的蛊毒,只有男子真心爱那名女子,那女子才可以施蛊成功……”茗君看着夕罗眼泪婆娑的样子,没有再忍心接着说下去,且琤善体内的蛊毒还与一般所见的蛊毒有些不同,茗君只懂医术,对于巫蛊之术其实她也并不精通,百药谷中师姐倒是对巫蛊之列有所涉及,恐怕要去请师姐来看一下了。
“他们怎样了?”骁凌刚一走到琤善府中,就看见清木等人在客房中昏睡着,茗君皱眉在外间写着药方,骁凌走近看着药方写的药材,“箟背葵?”骁凌不由惊呼出声,他们几人中的毒竟需要箟背葵?箟背葵同忘忧草一样,是强行驱除人心中魔障的毒草,但是药性却更为霸道。
茗君头也不抬,“这是琤善的药方,你们中的毒不过是蝮螟子,只是张晋多加了几味蝎毒罢了。”茗君写完便将药方递给候一旁墨叔,看了一眼骁凌,一句话不说,拖过他的右手,熟稔地搭在脉搏处,“你倒还是如往常一般,也不知在你体内的金蟾蛊毒是帮你还是害你,你的毒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将他的手放开,茗君也不耽搁,径直朝琤善的房中走去,再次探查琤善的病情。
“琤?他怎么了?”骁凌面上立马沉下,顾不得忌讳,一把板过茗君的肩膀骁凌大声地问。
“情蛊和七心竹。”茗君看着骁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据实回答,一巴掌将那手拍落下去,转身便走。
“茗君福晋,有没有办法解除琤善体内的蛊毒。”夕罗看着茗君,静静的说。在琤善面前,她果然是没有机会的。他不爱她,所以她怎样琤善都不会真的顾及她,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爱她,所以愿意为了她做所有她希望他做的事。
‘你不过是恨我……’这句话他根本不是因为在乎她才说的吧,夕罗心中如是想。心如刀绞原来也不怎么疼呢?夕罗看着自己的手,泪水湮没视线,看得不太清楚,明明她的手相那样好,算命先生不是说她一生婚姻幸福,大富大贵,一生平顺能与夫君相爱到白头么?
“我只能暂时压制而已,蛊毒一般只能是施蛊之人亲手解除。”茗君拨弄着琤善身上的银针,明明应该醒了啊,为什么琤善还在昏迷,茗君皱眉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