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难道你就非要要娶那宝日格格才罢休么,这天下如她一般的好女子只怕也不只有她一个人啊。何况她还有那样的阿玛,想来她的品性也不会真的好到哪里去。”询亲王试图劝住自己的儿子。
“阿玛,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何种为人儿子最清楚不过,还请阿玛不要将对鈳老亲王的看法强加在宝儿身上。”昊辰听到自家阿玛着么评论自己心爱的人,心里有些不爽,便立即出言打断了王爷的话。
王爷对这件事情也很是无奈,宝日的品性即便儿子不说,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偏颇。
“昊辰听阿玛的劝,除了那宝日格格,你想要哪个女子阿玛都愿意帮你去求,且保证一定帮你求来,但就是这宝日格格,阿玛无能为力。”询亲王实在是有些无力了,便企图再对自己的孩子作最后的思想工作,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他不是没有暗下向鈳老匹夫做过退让迁就,但是那个老匹夫仗着女儿貌美,昊辰又非宝日不可硬是软硬不吃,他自觉为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向那老匹夫退让得够多了,今后再想要他向那老匹夫低头是万万行不通了的。
“阿玛,我今生非她不娶。而且,最要紧的是,宝****……她已经怀了儿子的骨肉。阿玛,难道你是想让自己的孙子流落家门之外么?”昊辰看着阿玛那烦闷的神情,想到阿玛先前那番话是在告诫自己他不会再向鈳老亲王退让了,迎娶宝日之事他不想再管。
又一想即便现在他不让阿玛去为他求宝儿,恐怕阿玛也不会再客观地接受宝儿了,狠狠心便决定撒下这个弥天大谎教阿玛再无后路可退。不管谎言会不会被揭穿,以阿玛的性子,他绝对不会任由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宝儿,他是势在必得。
“什么?”询亲王被昊辰那句话惊得立时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慌张地从堂上奔下来到了昊辰面前,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昊辰大声怒喝斥责,“你这个逆子……你好糊涂啊。你对宝日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之事,你……你……”王爷痛心疾首的指着昊辰,“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害了宝日格儿啊,你以为你这是爱她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若是鈳老匹夫铁了心思要将女儿嫁与左津王子,你叫宝日将来怎么办。咱先且不论宝日肚子里面怀着我富察家的骨肉到底要如何做,若是那左津王子也是铁了心思不管宝日是否怀着别人的孩子,为了他族中利益执意要迎娶宝日格格,你又要怎么办。瓜尔佳氏是蒙古显族,连皇上都想要拉拢的氏族,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贝勒是可以与之抗衡得了的?到了那时,你与宝日要怎么办,你以为真可以任由你们浪迹天涯私奔不成?辰儿,你怎么能干出这般忤逆之事啊。即便将来老夫可凭此要挟鈳老匹夫,为你求来宝日,那这件事也就宣扬出去了,你叫宝日他日要依仗什么来立于人前。你啊……”询亲王说完这些,只觉胸口心寒不已,自己儿子是在往死里逼迫他啊,他不是不想帮昊辰娶宝日格儿,但是自己的儿子却想出这样的主意来胁迫于他,教他怎么能不心寒意冷。
“唉……罢了……罢了……”王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呢喃着负手向门外走去。为人父母的大抵生来就是亏欠子女的罢。
昊辰起身“扑通”一声,立时跪在王爷身后,忍住双眼里即将掉落的眼泪,大声哽咽道:“多谢阿玛成全!”脑袋磕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两行清泪也因此滴落在地上。
他昊辰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阿玛是一个多么刚正不阿的人。阿玛一生纵横朝堂鲜有为人为事低头,就算是当今圣上,阿玛也敢据理力争绝不退后半步让其半分颜面,今日他却要教阿玛为了他这个不孝子,向他平身最不屑的人低头请求,这实在是比拿刀杀了阿玛还要教阿玛他痛苦百倍。昊辰心中也是极疼的。直起身子看着阿玛远去的那抹清瘦的背影,昊辰心中满是愧疚。阿玛愈见苍老了,而此前昊辰却从未注意到,一心只觉阿玛仍旧小时候那般强硬蛮横的高大模样。阿玛……昊辰一直跪着没有起身,眼里泪水滑落不止。对不起,阿玛,儿子今生不能没有宝日!
鈳王府前。“济兄,老夫不请自到,实乃罪过,劳烦之处还请济兄海涵,不要计较才好啊,呵呵。”肃亲王一身便服,从马上一跃而下,清翟的面上带着微然的笑意。顺手将马鞭递与仆人,王爷径直从容地向鈳老亲王处走去。
“岂敢岂敢,老朽未曾亲临王爷府上拜见王爷,倒叫王爷来此寒处,王爷都未有计较老朽又岂敢擅专,王爷还是莫要折煞老朽了。王爷快快里面请。”鈳老亲王急忙向肃亲王迎去,见王爷先行抱手一揖,立马便躬身还礼,礼罢便伸手向府中门里一比,“王爷请!”
肃亲王也不多客套,伸手依样一比,悦然道:“济兄亦请。”说完便一行跟随鈳老亲王进了王府之中。
一路上,眼及之处无一不是雅致非常,肃亲心中亦是觉得此院落景物错落甚是华美。伸手捋了一把青须,轻言笑赞,“济兄宅邸果然清丽不凡,老夫甚是欣羡啊,呵呵。”
鈳老亲王谦虚回道:“不过是老朽内人打理得当,又怎可比得王爷府中精致。再往前些便是厅堂了,王爷这边请。”右转过回廊,前面不远处便是厅堂了。
园中回廊亦是众多,由此可见这王府远不像外边看上去那般古朴简约,似有些过于华丽了呢?肃亲王心中暗想。
“打发下人拿出府中最好的茶叶来招待王爷,切不可怠慢了王爷。”刚一进院落,鈳老亲王便吩咐管家道。
“济兄不必如此拘礼,你我虽同朝为官有官品之分,但是下了朝堂你我便是兄弟,况且老夫也不是那般讲究清雅的士人,并不十分懂得品味茶的好坏,莫要浪费了济兄美意了。”王爷此番有事相求,故而也不好太过叫人太过麻烦,便微笑着向鈳老亲王推辞。
“王爷平日事务繁忙,难得来老朽府中一叙,老朽又怎可轻慢了王爷。”见茶已沏好端上堂来,鈳老亲王便出口相邀,“王爷尝尝老朽这雨后龙井罢,前日里犬子特地从西湖带来的,老朽也未及品尝。”
王爷端起茶盏,徐徐吹了口气,细啜了一口茶水,果然是极品。只一小口便满口余香,茶水味道甘甜,清香溢满肺腑。王爷又忍不住喝了一口,确实不凡。不觉笑赞:“济兄这茶真是极品,我府中也有些雨后龙井,但味道着实差了这个不下十里之多。济兄真乃好口福,老夫今日来此得尝也算有幸。呵呵”
品完清茶,鈳老亲王便将心中疑问道出:“不知今日王爷亲临,所谓何事?”
肃亲王见鈳老亲王出口相问,便也就只好直说。“实不相瞒,老夫今日前来只是想为他人做一回媒人,求娶贵府中的宝日格格。男家公子也是个人品贵重的世家大族,且得一表人才,更为难得的是那位公子对宝日格格倾心不已。老夫想着,若是宝日格格若嫁的此郎君必定也是一件大幸之事,只是不知济兄可愿意否?”说完,肃亲王仔细观察着鈳老亲王的脸色变化,静静等候其回话作答。
“这……”鈳老亲王面露难色,对上王爷脸上明显的期盼之色,又缓缓地说道:“实不相瞒,王爷,老朽已向皇上求指婚蒙古族的左津王子,所以王爷所求,怕是有些为难老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