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
火焰蔓延开,满天横流,张牙舞爪地围住了那大部分魔族士卒和三眼犬群。
伍德大呼:“杀!”
所有青石门的子弟开始攻击,有弓的射箭,有弩的也射矢,没武器的就拿起石头往火圈内扔。李骁阳也拿出手枪不停地射。
伍德再大喊:“围!”
营地两侧骑出了两队人马,伍德在前,带领着一纵马队往魔族后半部士卒冲去,二十多个提着双手斧的青石门子弟,策马奔腾。
士卒因为任务繁杂,少有修习道行的时间,但他们常在战场上厮杀,都是有着血肉兵戈下逼出来的杀人本事。
二十几个江湖修道人,对上四十个沙场士卒,到底谁优谁劣?
魔族那四十个骑着伊利丹的士卒,以为火浪的阻碍,停滞不前,而伍德带着的子弟汉子,绕过火圈,据高临下,从两侧把魔族士卒夹住,形成了魔族士卒被动挨打的局面。
火变得更大,在夜风的吹拂下,如翻腾的巨浪,圈内的人和兽嘶叫着,火焰集中在后方,他们退不得,前面是青石门的集中射击,进不得。
李骁阳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听闻魔族好战,不过是如此野蛮?哈哈哈哈!”
他看到了远处闪过的一大弯银光,然后飞起了几个紫色人影,那威力,是伍德使出的招数光风皓月?
魔族人节节败退,气势完全被压,最后放弃作战,带着剩余的二十人撤退了。
拒庸关是魔族和卫国唯一的一条大型通商道路,两国在这里驻扎着兵力,建筑起高厚的关城和隘塞设施,纵深的护城沟壕,石墙边上的战斗墩台。
余元勋、猎鹰,炉虎三人顺利过了拒庸关,他们有李裕授予的特级通行证,虽然只是表面上的特级,在北冥境内也是没有任何特权的。
他们连夜赶路,不敢耽误任何时间。
到了一个三角岔路,炉虎突然勒马,下马往回走。
余元勋和猎鹰看到也跟着停住。
炉虎走了几步,伸长脖子嗅着空气,又转了几圈,才停下来,说:“殿下的气味分三个方向走了。”
猎鹰叉着纤腰,得瑟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鼻子不灵了?”
炉虎说:“哼,你鼻子才不灵呢,我估计殿下早就知道我会来追踪他呢,把衣物都分开了。”
“嘿,殿下还挺机灵的,不过怎么也没有余哥哥聪明。”
“呵,你这话要是敢在殿下面前说吗?还有要是你的余哥哥聪明绝顶,会让殿下走了?”
余元勋稍低头,惭愧道:“确实是我疏忽大意,麻烦了二位。”
猎鹰为余元勋掩护说:“那是殿下刻意要逃走的,岂能怪罪我余哥哥。”
“对,对,对,就你的余哥哥最大能耐了。”
余元勋说:“两位还是抓紧时间吧。炉虎兄能否再分辨清楚气味?”
炉虎继续嗅探空气,一阵时间过去了,他终于闻出了区别,他指向正北方的路,说:“另外两条路的殿下气味都是逐渐消散,只有这条是持久不散的,走!就是这条了。”
炉虎重新骑上马,三人继续上路,策马飞奔。
山腰上,魔族士兵如丧家之犬纷纷逃走,李骁阳等人激昂无比,高呼胜利。
伍德走到李骁阳面前,握住他的手,感激地说:“李公子神机妙算,多亏你,我们才能取得如此胜利,不死一兵一卒。”
“伍门主夸奖了,多是凑巧而已。”
伍晓琴也跟过来,手上的斧头还沾满了鲜血,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李骁阳在她面前没必要谦虚,回答:“那当然!”
伍晓琴一下子没了话说。
他们费了些劲,用沙石和隔绝把大火扑灭,果然修炼的人就是了得,这大火影响不了他们多少,刚才就是和魔族士兵正面肛,有那些五花八门的招式和灵力,也可能稳居上风。
李骁阳跟伍德说:“魔族的撤退只是暂时的,他们是不会那么简单罢休的。”
伍德问:“那该如何是好?”
“我们放弃马匹,沿着更崎岖的山路走。”
伍德觉得匪夷所思,问:“弃掉马?”
李骁阳点头确认:“到前面的衡山山脚,你们弃掉马,一方面可以分散三眼猎犬的注意,另一方面走马行的山路,魔族就是有战马伊利丹也不能前进,再翻过几座山峰就到了,凭你们练武之人的耐力,总不会输给士卒吧?”
伍德听出了李骁阳的话有歧义,问:“方法确实可行,但公子你说的我们,不包括你吗?”
“弃掉马匹的我,是个累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翻越山峰。”
“公子放心,我伍德定不会抛弃你的,我背着你爬过这小山就是。”
九阶和虚元虽然只差一个阶级,但却有天壤之别,李骁阳清楚如果跟在他们背后,会让魔族士卒跟上来的。在衡山山脉东北,有一个宗门,叫衡山宗,就是三百年前的衡山四大宗师,把那银白雪狼封印在映月湖内。
李骁阳打算前往那衡山宗。
衡山宗属于魔族的中等宗门,海纳百川,宽容大量,魔族人和中土人都可做其宗内弟子,所以李骁阳决定先去那里。
他对伍德说:“伍门主放心,我不是放弃逃跑,而是我要去衡山宗,北荒,我是一定要去。”
“公子你有信心?”
“放心,我死不了的。”他是李王的儿子,要是魔族真的抓住了他,大不了自曝身份,以他的价值,魔族不会乱来,起码也得拿他关着,去要挟李裕吧。
“好,公子的智谋,我相信公子一定能平安无事。”伍德转身离开,开始准备。
夜色是多么柔软,月色朦胧,星光迷离,细细夜风抚摸着李骁阳的脸。
伍晓琴顺着月光向他漫步走来,他想起了那个晚上,一样的夜空,一样的步伐,心情一样的紧张。他盘腿坐下。
伍晓琴来到了他面前,双手放在身后,脚上踢着小石,问:“你不跟我们走?”
他闭起双眼,任由夜风吹散他的长发。
伍晓琴问:“你不怕危险吗?!”
李骁阳睁开了双眼,笑嘻嘻地说:“你忘了吗?我是高手啊!”
伍晓琴气得跺脚,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又折回到李骁阳前,也学他一屁股坐下,盘坐起来。
李骁阳看她是不想给自己安静了,弯腰伸手过去,顺着伍晓琴的秀发。
伍晓琴脸又红到了耳根,但出乎李骁阳意料的,她没有阻止他。
李骁阳说:“头发要束好,别老是披头散发的,留着两鬓在耳朵旁,才显得秀气嘛。”
他继续说:“要不然像你现在这样土里土气的,谁娶你谁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鼓起小脸,说:“谁嫁给你才是倒八辈子霉呢!”
他收回手,气氛沉默了一下。
她把手伸进了衣服里,从脖子那里取出了一条精致的宝石项链,对他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项链,能驱鬼魔,敬神明,你拿着吧。”说完就把项链塞入李骁阳手中,就马上起身小跑走掉,脸蛋比早晨的朝阳还要红。
李骁阳看着手中的红缟玛瑙项链,这种项链哪里是驱鬼魔的饰品,分明是象征着幸福的项链。
他看着伍晓琴的逐渐远去的背影,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