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二人肩上趴着两小鬼。小鬼身上长着三尺白毛,转过头来,竟是猫的脸庞。
虽是第一次见,但眼前的应该就是猫鬼。猫鬼,在隋朝曾盛行一时,是一种通过蓄养驱使的鬼怪,民间流传着各种猫鬼害人的传说,其中隋朝独孤皇后的故事最为有名。
这时,二人举起铁棒,横扫而来。非云下腰躲过,迅速进步上前,两掌击在二人胸口。寒气透过身体,直冲猫鬼。猫鬼立即放开护院,闪避到一边。
两个护院瞬间化为干尸。然后非云右手一挥,掌中凝聚出流霜宝剑,楼阁四处冰墙拔地而起,逐渐向顶层延伸。
丹炉的烈火慢慢熄灭,周围的道人冒出白烟,身体急速收缩,几只硕鼠从中奔出,地上只剩下几张人皮和衣物。硕鼠四处逃窜,无奈去路都被冰墙阻挡,最后一群蹲在墙边瑟瑟发抖。
道童见状,暗叫“不好”。一脚踩在桌上,凌空飞起。就在楼顶被冰封前的刹那,从天窗逃了出去。
两只猫鬼趴在药柜上低声嘶吼。非云一步步走近,猫鬼突然飞速奔跑,黑影过后,药柜才接连倒下。它俩绕到非云两侧,后腿一蹬,同时向非云扑来。
非云腾空翻转,先后避开攻击后,顺势将一只猫鬼踢飞,接着流霜一斩,一道白涟打在另一只身上,猫鬼被瞬间凝结,撞在丹炉上,断成了碎冰。
丹炉倾倒,掉出了几具焦尸。碳化的尸体在地上翻滚,肢体断裂,碎落一地。火星逐渐熄灭,从身材看来,这些皆是孩童。
非云怒喝道:“你们竟用孩童炼药!”
猫鬼从书堆中爬了起来,没有理会,转头冲向墙角,硕鼠想要逃跑,却仍被一口吞下。
吃掉鼠妖的猫鬼迅速变大,尾巴逐渐分开,变成两条,发出尖锐的吼声。
猫鬼弓着身体,猛然一扑,如飞箭袭来。非云跃起飞到二楼,抓住围栏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身后的药柜已经粉碎,各种药瓶散落一地。非云翻到走廊,猫鬼跳起抓来,一爪将走道打掉了一半。
非云单手抓住顶上的横梁,没被拖走,趁猫鬼落地之际,攀到了三层。猫鬼摇了摇头,甩掉脑袋上的木块,然后化为人形大小,两下跳上三层。此时,猫鬼如虎豹般冲向非云,白毛在风中摆动,两条尾巴拖在身后。
猫鬼的速度快如闪电,转眼间,已到跟前。非云大步跨过围栏,跳了出去。猫鬼从后扑去,展开尖牙利爪,半空中,将非云一下撕碎。
非云的身体化成无数冰晶,此刻,猫鬼四周出现了八个非云,八人一起出剑,同时斩向猫鬼,一时间剑光乍现,寒霜飞舞。
待寒光散去,猫鬼已消失在“凛冬八面”当中。非云收剑,落到地面,身后一阵冰尘缓缓飘落。
突然,非云瞬移到屏风后,一脚踩下,拦住了一只花背白鼠的去路。非云眼前的无尾白鼠化身成一个白衣少女,跪在地上,连连扣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有事要问你。”非云淡淡地说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
“喂!”非云喝了一声,“再吵就拿你喂猫。”
少女立即闭嘴,挺直身体,跪在地上。
非云问道:“那个道童是不是吕用之?”
“不,不是的,那只是他的侍灵,负责监管这里。”
非云又道:“你为何在此?”
“我阿爸,大哥,二哥,四弟还有其他家的被那大猫抓到这来,我来这里想救他们,谁知刚到,你就…你就……然…然后……”说着说着,泪水花花地落下,少女大哭了起来。
“哇哇……哇哇……”
“……”
“不要哭。”
“哇哇……哇哇……”
“……”
“不要哭了……”
“哇哇……哇哇……”
“……”
“再不闭嘴就拿你去喂猫!”
少女立即停下,咬着嘴唇,忍住哭声。泪水在她那双大眼中打转。
非云接着道:“你可知道那侍灵去哪了?”
少女点了点头。
“去哪了?”
少女又点了点头。
“……”
“你开口吧。”
“应…应该…是去了……城北的巨…巨蛟帮…总堂。”少女说道。
非云心想,找遍高府都没看见徐靖,也许今早是吕用之驱使猫鬼附在高府的人身上,将他带到别处去了。而且吕用之连以人炼药的事都做得出来,此人不除,扬州定无安宁。
“你走吧。”说罢,非云转身离去。
少女问道:“你是要去找他?”
非云没有理会。
少女大声说道:“我知道他们在那的地宫入口,我带你去,你帮我阿爸他们报仇!”
非云停下脚步,走了回去,淡淡地说道:“走吧。”
说完准备扶起她,少女哽咽道:“谢…谢谢,谢谢……”只见她的双眼又开始被泪水暈湿。
非云收起双手,说道:“你若再哭,我就拿你去喂猫。”
非云说罢,转身一挥,冰墙顿时消失。少女擦了擦眼泪,跟在非云身后,离开了丹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