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大殿。
“未知昌蒲真人到访,贫道有失远迎。”天言子恭敬地说道。
昌蒲子拉下了脸,“天言真人,客套话就免了,今日我是奉掌门之命前来讨个说法的。不知令掌门身在何处。”
天言子接道:“掌门今日身体不适,未能……”
“弟子参见掌门!”
只见天一子从门外走来,昌蒲子说道:“玄圃派昌蒲真人见过天一掌门。”
“昌蒲真人有礼了。”天一子道。
“天一掌门,明人不说暗话。前些日子我派宝物琼丹被盗,门中弟子纷纷四处查探。后有弟子得知宝物在贵派出现,便前来抓拿。如今八人惨死在贵派弟子非云手上,想必这两件事定与他有莫大关联,还请天一掌门交出非云,我好回去与掌门交代。”
此时非钰急道:“你们谁看见非云师兄偷东西了,而且无凭无据,凭什么说非云师兄杀了人?”
昌蒲子冷笑了一下,“哦,我派八名弟子五脏六腑皆被寒气所侵,由里而外寸寸碎裂,难道除了贵派的流霜,还有谁能做到不成?”
天一子平静地说:“非钰,不要多话。实在抱歉,非云如今不在山中,恐怕一时无法解释。”
“那你就是要包庇他了?”昌蒲子不肯放弃,咄咄逼人。
天言子怒道:“非云带着本门弟子擅自离去,已被逐出师门。贵派宝物不在本门,若我等寻得,必定归还。如查明此事是其所为,我派绝不偏袒,将他交予贵派发落。”
“不必了,请记住你们今日的话。倘若他日抓住非云,到时候如何处置,请不要再作过问。”说罢,昌蒲子带着弟子转身离开。
……
“太可恶了,那个烂蒲子真是可恨,一口咬定师兄偷了他们的破珠子。你说非云师兄可能偷吗?”非钰拿树枝甩打着野草,边打边骂。
非尘看着远处,静静地说道:“不知道。”
非钰接着道:“什么不知道,我说这就不可能。那非云师兄会滥杀无辜吗?”
“不会。”非尘心里很清楚,非云只是外面看起来冷,心肠确是热的。
非钰将树枝扔下山,生气地说:“就是啊!不说了,越想越气,我练剑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女孩,非尘仿佛看见了从前的非灵……
……
扬州。
十八年了,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非云驱着马车走在街上,不知是谁家的樱花开得灿烂,竟有几支长了出来,落在路旁。
“灵儿你看,喜欢吗?今年樱花似乎开得特别晚。”非云侧着头对车内说道,记得小时家中夏日也是开满了樱花。
非云选了家清幽的无名小栈投下,随后便到街上置办物品。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走近人群,只见瓜果四处散落,一瘦骨嶙峋的老头缩在地上,女孩跪在他身旁,早已泣不成声。
“好大的胆子,不交货钱就在这摆卖,是不是不想活了。”贱肉横生的大汉转眼看向女孩,接着道:“看这女孩还有几分姿色,不如我帮你拿卖了,好换几个棺材钱。”
说着,一手将女孩提来,众人见他如此,私下纷纷骂了起来。壮汉看了看四周,将刀一举,喝道:“看不什么看,还不让来。”
一时,周围的人都散了。老头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大人,我儿媳难产,儿子战死沙场,全家就剩一个孙女,求你放我们爷孙二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额头上的鲜血流了一脸。
大汉头也不回,将女孩扛起,转身便去。
非云正想上前,一个盲眼乞丐却突然出现,拦住了壮汉的去路。大汉见状一脚蹬去,乞丐侧步躲开,一拐杖打在大汉脸上,然后顺势滑棍,将他挑翻在地。女孩被他一勾,正好接在手上。
壮汉摔得不轻,爬起大骂:“哪个不要命的,敢管巨蛟帮的事!”
乞丐慢慢放下女孩,叹息道:“镇海盟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这时,十几个人从远处赶来,纷纷拔刀,将他围了起来。
一个挂着山羊胡子,身材矮小的人走了出来,“原来是鲲海帮的徐靖徐四当家啊。哦,不对,鲲海帮好像没了十几年了吧,哈…哈…哈……”
“邓才我告诉你,鲲海帮的人还没死绝。”徐洋握紧拐杖,寻声打去,十招下来,邓才被打得连连后退。
此时众人用武器敲出响声,一起向徐靖攻去。徐靖虽然武功不低,但耳目受制,难以招架。很快,右脚负伤,大汉趁机一刀砍断拐杖,将他蹬飞在地,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非云信身而至,眨眼间,将所有人打翻在地。一刀架在邓才颈上,众人相互搀扶,不敢乱动。非云冷冷地看着众人,挥刀一划,地上瞬间裂出一道长痕,随后将刀丢下。
邓才见状,转身说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