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千万的谜底,很快就揭晓。
追风居然也出现在了停机坪上,和一大群人一起向他们走过来,领头的,竟是顾步遥。
应墨羽和蕴儿皆愕然。“追风?!”
追风怎么会和顾步遥在一起?
闵风列却如早料到般,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是冷冷地哼了声。“来得早了!”
“不赶早,难道要让闵大少你把我伯父挟持到其他地方?”顾步遥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眼中闪着凶狠的寒光。
他身后随即走出四个穿制服的警察,腰间鼓鼓的都佩着手枪。“闵先生,我们是港口警局的警察,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曾在五天前,以恐吓和捆绑的方式,限制了顾天祥先生的人身自由,胁迫他非自愿出境,你的行为已经涉嫌非法拘禁罪,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不。”闵风列很干脆地说。
警察相互对视一眼,动作。三个迅速拔出手枪对准闵风列,一个从腰上解下明晃晃的手铐,像是要当堂给闵风列铐上。
“老大!”应墨羽和蕴儿惊呼出声,也顾不上思忖追风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和顾步遥在一块,带着人就上来护主。
“不忙。”闵风列摆摆手,阻止他们上前,嘴边扬起一丝淡淡的笑,看向顾步遥,“也不急这会时间吧,不亲眼见到你的伯父,就这么让人把我带走了,不怕你的伯父就此回不来了?”
顾步遥阴阴笑了几声,“闵大少,这点我还真不担心。你有本事把人带到美国去,却不能直接打电话给你机上的爪牙,他们会毫发无损地把我伯父带下机,担心什么?”
闵风列恍然大悟地“哦”了声,“原来你竟是这么想的。怪我疏忽,没告诉追风,我身上的的电话都是卫星电话,连到飞机上很容易。刚才我已经打了个电话给你伯父,你现在想听听他的声音确认一下么?还是再等个十几分钟,等着他全身完好地下飞机?”
“你……”顾步遥不满地瞪了身边的追风一眼,转而朝闵风列怒视,“就算你能和飞机上通消息,难道还敢在机上当众杀人?”
“自然不敢,我是合法公民。”闵风列嘲讽似地笑了笑,“不过这杀人的事,遥大公子怎么说着这么顺口?该不是常想常做,习惯了吧?”
“合法公民还敢胁持一个海关关长?”顾步遥退后几步,倚警仗势,气势高涨起来。“警察先生,既然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为什么还不快点把人带走?”
警察如听到首长领导命令般,立即持枪拿拷上前抓人。
闵风列后退几步,“各位如果还想保住职务,就先听我几句。要拘捕一个人,第一,必须出示证件,第二,要有足够证据。如果两样皆无,可以要求我跟你们走,不过前提是我乐意配合。”他不紧不慢地说,“不然,随便动手抓人,我可以告你们玩忽职守罪。我今天心情欠佳,时间无多,所以没法和几位上警局去喝会茶,改天吧!”
警察脸色铁青,“让你跟我们走,就得走,哪来这么多废话?难道真的非把你拷起来不成?”
“羽。”闵风列突然朝应墨羽出声。
应墨羽立即挺身护在他身前。
“不是让你挡道,”闵风列轻笑声,“只是问你点事。你说顾步遥这小子通到了安全局和军方,怎么来的却是这几个小警察?”
应墨羽挠挠头,很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吧!”闵风列嘴角边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因为所谓的非法拘禁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顾大关长这次去美国是再正当不过的考察,有红头文件的,谁会把正常的指派出国当成非法拘禁?呵呵,也就是眼前这几个吃着公家粮不干公家事的警察了!”
“你骗人!什么红头文件,放屁!”顾步遥被激得怒不可遏。
一群全付武装的机场警察和安保人员冲过来。“有飞机降落了,都站好,谁闹谁就离开这里。你,姓顾的,给我安静,再晃把你拎出去!”机场的警察头头盛气凌人地冲着顾步遥他们吼。
“**的,算老几?”顾步遥更怒了,简直要暴跳如雷。
他带来的四个警察当仁不让地迎上去,对着警察头头说道,“兄弟关照,我们在抓捕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警察头头从鼻孔里哼出串粗气,“谁的片区谁抓人,兄弟你们窜错地方了吧!而且在停机坪上抓人,疯了是不是?万一影响到飞机降落,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
倒是没想到是在停机坪上。四个警察你望我,我望你,一时间没了主意。
奇了,刚才怎么没想到,什么时候安检能这么痛快地放行让闲杂人都进停机坪了?话说,他们其实就是闲杂人,虽然持着警察的身份,可是来这里其实只是拿钱替人出头的。这个金主,就是顾步遥。
“闵先生,你的专机快要降落了。虽然机场特批你可以随意带人进来接机,可是人太多了影响也不太好。能不能散一些人出去?”机场警察头头走到闵风列身边,一脸正经地商量。
闵风列点头,也正经地说道,“那就留下他,还有他……”
他的手指着顾步遥,又指了指追风。
“那边的就留他们两个,其他人都请警察先生带出去好了。”
警察头子得令,气势汹汹地带着部下开始赶人。“出去,出去!都出去,不要堵在这里影响机场秩序!”
半分钟不到,顾步遥原本带来的人就被清完了。
“闵风列,你有种!”他脸色铁青地大吼。
闵风列淡淡看了他一眼,当他是条只吠不咬的狗,直接转向追风,问,“为什么?”
“我……”追风有些不自在地低垂下头,蔫着不答。
蕴儿这时才回过神来,发怒娇咤,“追风,你小子居然敢背叛老大?好哇,本姑娘从此后和你势不两立,给我小心点,我一定要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打断,然后接歪!”
“没创意,留给我。”应墨羽相比较而言平静些,不过眼中也在冒火。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因为遭人背叛,他才会变成这付模样。而他以为五人中最忠诚的人,竟然会叛主?
任何人背叛闵风列,就都得付出代价。
“你想把他怎么样?”蕴儿瞄他一眼。
“抽光他全身骨头,手脚扎成两个蝴蝶结,放到大街上展览。”应墨羽冷冷地说。
“切!这可能吗?”蕴儿嗤之以鼻。
“既然能把人的头颅割下缩小浸到药瓶里,就能抽骨做出无骨人。骨头说不定还稍微难一点,绑蝴蝶结可就太简单了。没有骨头的人,全身上下都像团面粉,想怎么拿捏都行。”
“哇,那我要把这家伙碾成一块面饼。”蕴儿瞪着大眼盯着追风恨声说。
换个身份,昔日伙伴就变成了仇敌。本该在同一阵营里同仇敌忾,现在却对着他竭尽嬉弄辱骂,如果可以,他们是不是真的会那样做着,来替他们视若神明的老大出气?
追风的头越垂越低,差点要垂到地面去。
“你小子怂什么?我们兄弟俩一起打拼,还会输给这帮混蛋不成?”顾步遥见他软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林晓意。”闵风列缓缓喊出追风的真命,然后说道,“或许我应该叫你顾晓意。顾天祥竟然会是你父亲,还真是让人惊讶。”
追风猛然抬起头,满脸的不置信,“老大……你怎么知道?”
“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大。”闵风列淡淡说,他不怒却自威的眼神让追风一阵心颤,又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头去,听得闵风列语气很疏远地说,“你今天自愿离开,已经不再是龙魂的人了。”
“可不是,龙魂哪会有这样的无骨人?哈巴狗倒有,会四处摇尾舔人鞋子,不过好歹还认得清自己的主人是谁。”蕴儿不忘继续嘲讽。
应墨羽拉拉她衣袖,轻声说,“女人,听清了,列说他是顾天祥的儿子。”
“我还没说完。”蕴儿瞪他一眼,又说下去,“无骨人不算稀奇,哈巴狗唾沫到处喷也不算太讨厌,最稀奇最让人厌恶的要数走狗。而又无骨又哈巴的走狗,那是最让人憎恨的。想不到堂堂海关关长的公子爷,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这样恶心人的走狗!”
追风被她嘲讽得脸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这个女人的嘴巴向来毒,用在他身上却是第一次,还以这样侮辱性的话。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是的的确确叛了主。
“说得好。”应墨羽拍掌助兴。
闵风列扫了这两个一唱一合的两人,淡淡说道,“你们退开。入帮的时候,我曾说过,任何人,只要不损帮派利,不毁帮派名,不伤帮友,随时都可以离开龙魂。追风他今天只是退出罢了,虽然退出得突然,再见后也敌友未明,但也不至于要偏激到如此说词,龙魂的人,不怕兵戎相见,却也不逞口舌之快。”
“对不起,老大,我太激动了!”蕴儿眨着美目,识相地退了回去。
靠,那丫,几个小时前还想约她出海,她以为只是单纯地想泡她,只是客气地拒绝了,没让他滚。敢情他出海的目的根本是想把她扔了喂鲨鱼?看在一千万的份上,哼哼,暂时忍下来,不过改天一定非得活剥了他不可!
身边有同样压抑下来的怒气,蕴儿瞧瞧眼中火苗也烧得正旺的应墨羽,第一次觉得这个被人扔下药水池的男人,毁容后的样子却也依然英俊无比。
“羽,你好帅!”她的话不经大脑过滤,自动脱口而出。
应墨羽恼怒,“又嘲笑我?”
“这次是真心的。”蕴儿媚笑,“有了走狗男的参照,羽,你今天帅得不得了!”
应墨羽愣了几秒,咧开漆黑的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