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吞噬型的结界,等一会肯定会吐出一堆的魔兵!”
果然,亚非尔话音未落,黑色的球碰地一声巨响、爆裂开来,里面杀出了几百个奇形怪状的妖怪、并且四处扩散开来,站在空中的死神们迅速落下拦截,把他们逼在一个范围内,并分出另一部分的式神保护魂魄们离开危险区域。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用星淮,周围的死神们已经开战了。
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直直地冲我飞过来,我忙用结界挡开,正在和死神打得激烈的几个妖怪显然看出来我对实战的恐惧,抽身就冲着我过来!
“不要退。”白淡然地抽出了剑。
我愣了一下,对呢,大家都在战斗,我这样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呢!
我低声召唤出星淮,在手中甩开,侧身让过最先到达的一个妖怪,右手一转、将星淮的锤头引向那个妖怪的后脑,回转脚尖把星淮尾巴上的直锥冲另外一只妖怪一挑!
“哇!”“啊!”
第一个脑袋被星淮砸得脑浆迸裂,星淮尾巴上的直锥直接插进了另外一只妖怪的眉心、在它的脑袋上开了个透明窟窿。我忍着不去看一地的血腥,忙把星淮收回手上继续甩开。悲剧的是,一看到对面又杀过来三个气势汹汹的妖怪、我的本能反应还是转身就跑、穷奇在后边直跳脚:“赤那烁!给我站住!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不会!!!”
追着我的妖怪脚程似乎非常快,淡淡的妖气就像一直在我耳边萦绕般:“别跑了,我让你死得痛快些呀——”
心脏的跳动忽然缓慢了下来,像冲着多喜冲过去的时候、所有的物体运动在我的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星淮的每一次悸动都配合着心跳的声音,准备好了,就放手就可以了。我呼了一口气、星淮锤头转到身后的时候,只轻轻松手、带着离心力的锤头似乎击中了什么、转身的瞬间,粘稠的黑红糊了我一脸!
不用擦去脸上的血也可以感觉到、另一道银白色的光冲着我过来!
星淮还没来的及甩开、我直接把右手的星淮换到左手,温热的血仿佛那天香洲大神在我耳边低语,我全身都燥热起来、那股杀气愈近、我愈烦躁、脱口成诀:“啊啊下沙马哈!!!”
仿佛第一次我在青的鼓励下,叫出心中的意愿般,我身上的力量都散发出去,我闭着眼睛拼命延续着那股力量,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捂住我的眼睛,熟悉的声音响起:“够了。”
白替我擦去了眼上的血迹,我刚要睁开眼睛,穷奇劈面给我扔了一条湿毛巾:“擦干净点吧,魔族的血很脏的。”
“怎么擦的掉嘛,得去洗澡才行。”我咕哝着把毛巾拿下来,眼前的景象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和平了:四五个魔族的战士碎尸布了一地,到处都是黑红的血迹,不管是建筑物还是原来的土坷垃大石头,全部震得粉碎,来不及逃走的魂魄在废墟中颤抖,站在空中的死神们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把毛巾还给穷奇,低着头不去避免那些不知是惊讶、羡慕、恐惧、或是害怕的眼神,心跳的好快,满眼的血红色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几乎有些发狂了!
我杀了人啊!!
亚非尔和周玺、多喜一齐过来了,穷奇对他们摇了摇头,推着我走:“要洗澡还不容易,去坎札斯那里吧,还有很多搓澡服务和美女哦。”
“白……我……”
“先去洗个澡吧。”
我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知道皮肤都被水冲皱了才走出房间来,白坐在书桌前,支着左臂看远处不时闪耀的雷电,我磨蹭着坐到床上,怯怯地看着他。
“刚才没受伤吧。”白走到床边坐下,我忙钻进被窝里去,露着一双眼睛看他。
“嗯……”
“不想杀人是吗?”
“嗯。”
“那句言灵,是谁给你的?”
“香洲大神,在下来之前,他告诉我的,说是会在不顺利的战斗中给我一些帮助。”我还是怕白会训斥我,可是又觉得对白隐瞒不对,所以纠结地一直看着白。
“不想杀人,就要控制自己的力量。用最小的杀伤,去换你希望的结果。”
“白……?”
“什么?”
“你会怪我吗?”
“知道就好。”
“……”
“休息一会,再试试使用那个言灵。”白恢复了原型,仍旧在我枕头的左边蜷成一圈,我侧过身来看着它。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敢去碰一碰白冰凉的鳞片,冰凉我的手指,冰凉我燥热的不安。
对比起上次把阎铭打得七仰八叉的灵气弹,香洲大神的这个言灵的力量显然比较强大,不但能够把周围的物品破坏得粉碎,而且对敌对友都有一股震得发晕的效果。穷奇在我试验着用这句言灵打破了数十块石头之后,坚决不允许我再把这句言灵念出声来。
“你是想杀了我吧!其实你是魔族的卧底吧!!!”穷奇竭斯底里地大叫,“老板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和亚非尔、周玺满头黑线地看着他在地上抱着头滚来滚去。亚非尔提议说这个跟他们龙族的鸣阵很像,只要控制住不念出声,应该就只会有攻击的力量。”
果然,在不念出声之后,我可以顺利地将目标粉碎。作为“奖励”,穷奇答应教我在空中飞行的口诀——对于每次都是慢腾腾地靠板子浮起三四米后才站在板子上移动的我,穷奇已经彻底感觉到无力,并且表示这将是会给所有大神的宣令史丢脸的事情(此处省略一千字),他有责任教我学会飞行、并且是快速的飞行。
白对穷奇坚定的想法保持中立,只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你再见飞不起来,就借用某种你觉得能够使你飞起来的物体的力量。无所谓它的存在和不存在。”
好吧,我承认在我的背后长出一个巨大的彩色翅膀很丑很引人注意非常不隐蔽费时费力而且一点都不像天使,这一次的飞行训练也只能在穷奇宣布再也不教我、拒绝让我在他面前再次出现、他狂奔到坎札斯的宫殿里去之后告一段落了。
“你们人界的守卫难道都是这么极端的吗?”珀福夫人觉得穷奇的反应太过激烈了,转头看了看在一旁和亚非尔吃点心的多喜。
跟多喜他们一队巡逻的金色头发的青年耸了耸肩,另外一个也是不爱说话的,提起他的棍到一边练套路去了。周玺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开口道:“坎札斯,不是说,你的结界力量很强,不会被魔界兵攻破的吗?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不就说明,今天攻进来的力量不单纯是魔界兵的力量嘛~”坎札斯面对这样挑衅的问题一点也不慌张。珀福夫人的脸色立刻跟上坎札斯的话,变得阴暗无比:“你们那个什么香洲大神真的是派你们下来辅助死神界的吗?如果不是,现在我们遭到的攻击为什么比以前要猛烈、而且还携带了我们不能预知的其他力量!?”
多喜站起来:“老板可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一个强力的宣令史。”
“那就拿我们这里来做考场吗!”
又吵起来了。
多喜并没有那么好的口才来说服珀福夫人,甜口蜜舌的穷奇又不在,于是又发生了我和志刀将军他们刚到宫殿里来的事情: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宫殿废墟,惊慌失措的宫女,成群捡宝贝的黑衣死神们。
其实,珀福夫人的反应也很激烈。
每个人心里也许都会有个疙瘩,为什么会到魔界来,香洲大神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魔界和死神界的争斗是因何而起,纷纷乱乱,扰得气氛并不是那么轻松了罢,我收起星淮,默默往寝室里去。
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