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20多年来,在北方乃至更多中国人的头脑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牢固的概念,就是一提到东南沿海,都认为那里的人很有钱,富得几乎到处流油,人人是大款,家家是富翁,出门开的是进口名车,回家住的是豪华别墅,吃的顿顿是大餐,穿的件件是名牌。对此,前几年还流行过一个很形象的说法,在东南沿海一些大城市街道上,无意中掉下一片树叶来都会砸上一个总经理什么的有钱人。人们不仅要问:城里人会经商办企业赚大钱,那么更多的农村人是依靠什么来赚钱呢?对他们在短时间内能很快地富起来,在北方更多的老百姓看来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这次我们在厦门采访期间,带着这种迷团和悬念,去农村跑了跑,采访了一些很有特色和实力的农民企业家,他们“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做法,使我们大开眼界,很有收获。在此,就如实介绍我们所采访的几位农民企业家,他们办企业的眼光、做法、魄力和精神,或许对我们大西北的老百姓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吧。
陈成根,集美区农民企业家,今年53岁,他是养鹿专业户,生意做得格外红火。经人牵线,他愉快地答应接受我们的采访。
陈先生的养鹿场在集美郊区,占地有40多亩。当我们走进饲养场时,一群群漂亮的梅花鹿,有公有母,有大有小,个个膘肥体壮,精神抖擞,打着响鼻,炫耀着美丽的鹿角,用好奇和警觉的眼光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陈先生住在圈舍旁边的两层楼上,看见我们很热情地下来迎接。他头发花白,身体很胖,但十分健康,眼睛里面透着一种精明睿智和干练的作风。陈先生精于计算,在谈到如何养鹿赚钱时,他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他说,我共饲养1100头鹿,35头牛。
我赚钱主要靠卖鹿茸。一头好公鹿一次产茸三公斤,每公斤售价在1300元左右,三公斤可卖4000多元,一年产两次茸,可卖到8000元。干的每公斤卖2000元,一般都是台湾商人上门来收购。
每头成鹿卖1万元,幼鹿卖5000多元。在广东市场每头母鹿可卖到6000元-9000元。母鹿生产率在95%以上,一年只生一胎。只要有草,比养羊还容易,经营比较简单,成本非常低,生病也少。但若饲养得不好,也就没有鹿茸,一般来说,鹿越是膘肥体壮,鹿茸的数量和质量就越好。现在鹿吃的这种草叫鹿草,也叫兰尾草,是从台湾引进的,我种了150亩,这草你看,个高,叶大,枝杆粗,养分丰富。其它饲草也行,特别是苜蓿、玉米秸秆,再少量加一点玉米面,上膘很快。我一年就养鹿收入大约在三四百万吧。
鹿吃剩下的草去喂牛,牛吃剩下的再喂猪,形成一个三级食物链,一点不浪费。牛粪鹿粪可作花肥,种蘑菇,100斤可卖35元,就这粪便一项一年可赚20万元。猪粪用水冲洗去浇兰尾草,省了其它肥料。搞养殖,不能单一做呀,会做了全是宝。买鹿成本高,银川一个钢厂要来买300头,打算搞万头鹿厂。云南、甘肃也有买的。六盘山区听说气候湿润,水草丰富,养鹿最适宜。这鹿是从东北引进的,但很适应南方气候。
我这个场子共雇了8个人,月工资800元,加奖金。
共养黄牛350头,全是秦川牛,每头1000元购进,养半年大约投入成本1000元,可卖3000元,年出栏7000头,净挣100万。这黄牛是从江西井冈山购买的,饲养50天,一天长2.5斤,卖肉每斤12元,皮每斤4.8元。我投入的钱都是自己的,全是滚动发展起来的。
建饲养棚要科学,要讲究经纬度,早晚让太阳能照射上,阴棚不能全挡住,10点到2点不能晒到,冬天冷时用蓬布围起来,防止它们受凉。
我是从1998年开始养鹿的,起初购进400头,花了670万元,再投入再生产,一直发展。搞养殖业10年内不能享受,一个正规场得18人,我们场总共才12人,管理就我一个,如果设那么多管理人员,肯定赚不了多少钱,还会赔得一塌糊涂。
采访毕陈成根先生,我们再次感受到他的精明能干,他的精打细算。做企业,成本可以说是一点一滴抠出来的,利润也是一分一厘积累起来的。如今,他虽然是百万富翁,可他依旧保持着农民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保持着农民与生俱来的质朴,但其他方面早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他信息量大、健谈,思路开阔,有思想,有追求,你跟他交谈,根本意识不到他是一个农民,而是一个很有魄力目光远大的企业家。
张双福,养虾和海蛎渔业专业户。他约有40岁,过去是农民,由于近年来人多地少,就向渔业发展,成了地道的渔民。我们来采访他自然很高兴。当时他正在海岸上让人从海里捞海蛎,就对在场的人叮嘱了几句,领我们在海边上看他的虾池,并且一边走一边跟我们谈起他养虾和海蛎的情况。
你们看到海上的这一大片水域,不是一家人的,每家都是一块一块的,全围起来。有300亩的,也有更少的,我养了500亩海蛎。现在国家颁布了海洋法,要实现碧海蓝天计划,这养海蛎的事以后就搞不成了,得还海以清澈。除此之外,你们看,我们大家还在这片海滩上开发出了70多亩虾池,统一围起来,搞联合养殖。我还搞育苗厂,专门蜉化海砺,在温室里长到大一点,再放到大的池里养。海蛎马上有人来购买,到市场上去零售。一斤6毛-7毛钱,带壳的,零售100斤赚几十块,挺划算的。海蛎是水里生长的,不用喂养。
我养虾和海蛎,年收入在350万左右,纯利润就是个30万-40万,我家共4口人,人均10万多。据说这里将来规划建环岛路,另外建一个大的中高档生活区,厦门所有的海岸线都这样规划了,将来一步步实施。以后这里的土地一旦被征用了,我就打算另起炉灶,搞房地产生意,这里常住人口要达到10万人,所有的渔场都要退掉。现在村上的3000人都是靠海吃饭,地没了,不闯出一条新的生活出路咋办?
我们一个自然村有2000人,全都是靠海吃饭。最穷的村人均5000多元的收入,不均匀,有能干的一年赚几百万。我们养虾自己用,价格比较差,一年一亩地收入3000元-5000元,总共有23户养,起初见广东那边养,后来就引了进来,一斤卖60元。海蛎饭店用,家里人也常吃,是高蛋白,低脂肪,营养最丰富,天然的美容养颜滋补品。但若海水污染了质量就不好,吃不成。
采访罢张双福,我们有诸多感慨,张双福他们祖祖辈辈都是靠土地生存的农民,后来人多地少,便靠海吃海,向渔业发展,刚驾轻就熟,干出了自己的事业,可又要前功尽弃,面临新的生存选择。但作为特区人,他们既不怨天尤人,也不自暴自弃,而且面对未知的将来还很乐观。这就是厦门人,他们观念新,时时刻刻都能够调整自己,做到与时俱进,面对新的选择,或许还有更好的机遇在等待着他们呢。他们坚信,将来肯定要比现在更好,因为厦门的发展早就向世人证明了这一点。
张国民,集美区农民,是三角柱大红袍种植户。他大约有40多岁,身体结实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严肃精明的男子汉气。他在前面给我们带路,我们离开村子,走过碧绿的田野,趟过美丽如画的汀溪,来到他精心营造的“吉园圃生态园”。放眼望去,只见山坡上梯田层层叠叠,仙蜜果碧绿的枝条在阳光下自由伸展,玫瑰色的果实娇艳欲滴,宛如游龙戏珠。在这用生态平衡法栽培的果园里,露珠在草尖上轻盈地跳舞,昆虫在草丛中快乐地吟唱,白鹭在山海间自如地飞翔、栖息,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优美画卷。
张国民说,你们看到的这400多亩三角柱大红袍是我和乡亲们近几年才种植的,我种了30亩,每亩收入在3万-5万元,年收入100多万元,纯收入一般在40万-50万元之间。这三角柱大红袍的种植既省工又省时,经营起来并不难,在这里,一年有七个月以上的采果期,一年四季都可采果、赏花,同时还适宜于观光游览,美化环境。
三角柱大红袍是由台湾农业专家林庭毅先生精心培育,1999年推广到大陆来的,他的研究成功地突破了仙蜜果在不同纬度和气候条件下的生长极限,将寒带专属温室大棚仙蜜果栽培技术推广到东北、华北、华中及西南地区。目前林庭毅先生已投资250万美元在福建建成5个大型三角柱大红袍仙蜜果农场,并相继在13个省市建立示范基地及营运中心,作为龙头企业带动这一新型产业的发展。
有着“果中之圣”美誉的仙蜜果系三角柱属仙人掌的果实,原产于中南美洲的热带雨林,由法国人在殖民时代传播到越南、泰国等东南亚国家以及我国的台湾省。越战其间,美军在越南大量喷洒除草剂,导致当地的农作物大量死亡,只有生命力顽强的仙蜜果得以生存下来,成为当地人的救命食品。战后越南人开始人工栽培仙蜜果,后来被越南人称为“火龙果”的红皮白肉仙蜜果,成为越南水果出口的重要品种。台湾的仙蜜果人工栽培已有20年的历史,在品种选育及栽培技术方面,在亚洲一直处于领先地位。
三角柱大红袍作为经济作物具有以下栽培优势:生长快,从种植之日起10个月后即可开花结果;寿命长,树龄长达30年以上;产果强,每年开花、结果可达10次-15次;果粒大,平均每粒果实可达500克以上;抗虫害,具有天然抗虫害特性,栽培过程不必使用农药;抗干旱,在缺水地区照样生长,堪称节水农业的典范;耐低温,抗寒程度超强,突破自然分布的地理极限;低劳力,作为高经济价值作物,却只要很低的劳动力轻松管理。
三角柱大红袍是最有发展前景的一项产业,其仙蜜果集水果、花卉、蔬菜于一身,不仅可以作为新鲜水果、蔬菜食用,还可以开发出果实、花卉、枝条三大系列深加工产品。仙蜜果色泽艳丽可爱,口感、营养非常好,含有优质的果胶,是制作果汁、果冻、果酱、冰淇淋、果醋、红酒的极好原料。
据专家研究,三角柱大红袍的果实含有被誉为“抗氧化、抗自由基三剑客”的维生素C、花青素、茁原胡萝卜素,是提高人体免疫力、抗衰老、养生保健的佳品。同时,仙蜜果花与“霸花王”“昙花”被并称为“月下三仙子”,仙蜜果花美丽皎洁,清香怡人。仙蜜果花含有很高的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B1、维生素B2及各种氨基酸,具有养颜、清热、润肺等多种功能。大红袍果实提炼出来的红色素,着色力强、性质稳定,是国际市场上最具有竞争力的天然红色素,广泛应用于食品、药品、化妆品行业。
张国民在介绍三角柱大红袍的诸多好处和优势时,便谈起了他将来的打算:三角柱大红袍的引进,是对传统种植业的一种严峻挑战,既然是挑战,就自然面临着两种结果,一种是成功,一种是失败,而成功与失败都由市场来决定,取决于它的经济效益。但就现在的效益而言,它比种植香蕉、龙眼等都要好得多。我的想法是,将来效益好就继续种植,并且再想方设法扩大种植面积,效益差就改种其它经济作物,总之衡量的杠杆是经济效益,什么能赚钱就种什么,什么能赚大钱就多种什么。我从不抱残守缺,一条道往黑里走!
采访罢张国民,给我们一个深刻的启示:厦门特区的农民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民了,他们有钱的在干大事,钱少的在干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改变自己的想法,调整自己的观念,运用自己的脑髓,放出自己的眼光,在独立自主地做自己能做和想做的事情,这就使农民有一个发展经济的广阔空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任他们自由自在地发挥和发展自己,壮大自己的经济实力。
唐小丽,她有一个很优美的名字叫“芭乐公主”,她是集美区新农果林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一走进她的王国,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彻骨的凉爽之气,清粼粼的带有绿色的空气中,裹着诱人的果香,极是沁人心脾。极目所望,在蓝天白云下面是一望无际苍翠欲滴的芭乐园。信步在这绿海一样的芭乐树丛里,望着那一树树挂满枝头的芭乐,聆听着各种鸟儿在树枝上婉转地啼鸣,你会觉得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这跟吵闹喧嚣的厦门城市生活形成两个世界。这是一种高品位的享受,你会自然而然地被一种美丽的田园生活所陶醉,此时,你会疑心自己也许一不小心走进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用“芭乐公主”命名这片绿色王国的主人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芭乐公主”一听我们来采访,闻讯之后就气喘吁吁地赶来。她个儿不高,看上去精明灵巧,秀外慧中,热情活泼,泼辣干练的个性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当我们问起她创“佳森”芭乐品牌的经历时,她脸上顿时略过一种难言的苦涩,一双又大又清澈的眼睛里面一下涌满了泪花,但这种表情稍纵即逝,脸上出现一种风雨过后的成熟微笑来,于是她便向我们娓娓地谈起和丈夫一道艰苦创业的故事来。
唐小丽的丈夫名叫陈振陆,他在1984年开发了150亩地,打算搞果园建设。刚开始改革开放,厦门人都还很穷,他在山上看到一种野生果子,当地人都叫它番石榴,洋名叫芭乐,一年只结一次果,以后叶子全部落掉,果品的数量和质量都不太高,可陈振陆神差鬼使看好番石榴,并且痴痴呆呆地迷上了种植番石榴,因为他指望它脱贫致富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对此,他专门进行了一番深入地调查研究,其发展历史是这样的:芭乐是一种常绿小乔木,属桃金娘科,原产热带美洲,传入中国已有800多年的历史。在中国源远流长的食用和药用价值方面是这样记载的:据医书记载,芭乐可止渴生津,除烦止泻,杜虫;中国医学科学院出版的《食物成分表》记载,芭乐含有多种人体所需要的营养成分和有益物质,如维生素C、维生素A 和钙、谷氨酸等。据专家研究,芭乐是维生素C 果胶的丰富来源,在众多水果中,如橙、柠檬、柚、木瓜、荔枝、菠萝、芒果等,如果均以100克水果维他命C 计算,芭乐含有337毫克,是水果之冠,具有降低血糖、治疗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的作用;叶片、嫩片、幼果切片晒干代茶有极好的促进新陈代谢的功能,目前芭乐是世界上公认的无公害保健食品,可极大地增强人体免疫力。
认识明确了,开始种植野生的番石榴,但由于果品质量不是太好,效益自然就谈不上。同时他把摊子铺得太大,还先后欠下了银行的40万元贷款,开发果园的事便处于半死不活的地步。
1994年四川妹子唐小丽来到厦门打工,跟陈振陆结为连理。这是他们种植芭乐史上一个新的里程碑。当时她暗下决心,决定和丈夫一块支撑起事业的风帆,共渡难关,闯出一条自己的路子来。
一天,他们在水果市场上碰到台湾进来的番石榴,他们夫妻猛然间眼前一亮,买了一些当场品尝起来。这种番石榴个儿大,水分充足,含糖量高,籽儿又少,吃起来特别脆。于是他们决定立刻从台湾引进这种树种。那年他们种植了台湾芭乐新世纪1号59亩。3月栽种,12月就开始结果,这样采果就由原来的每年一季发展到一年四季都开花结果。捧着又大又甜的台湾芭乐,唐小丽夫妇第一次感到了收获的喜悦和成功的幸福。随着果品数量和质量的提升,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由于不懂市场营销,出现了丰收成灾的现象,跟果贩子明明谈好一斤0.40元的收购价,可等果实采摘装箱后果贩子硬是一斤只给0.38元,而他们拿到市场上却以一斤两元多的价钱出售。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出的优质芭乐让果贩子赚了大钱,唐小丽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另外,陈振陆的建工队的经济效益蒸蒸日上,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建工队上,这样种植芭乐的千斤重担只好落在唐小丽那柔弱的肩膀上。
然而,唐小丽面对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并没有灰心丧气,而是知难而进,挑战自我。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连着呛了几鼻子水之后,她终于学会了游泳,摸索到了市场经济这只抓手,认识到只当一个好的果农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懂得市场,掌握市场规律,从而驾驭市场,而驾驭市场最有效的途径是成立果品开发公司。于是他们在2000年成立了厦门新农果林开发有限公司,形成产、销一条线经营,效益自然来了个回天大逆转,产品优势一下转变为巨大的经济效益。唐小丽,面对机遇和挑战她又一次成功了!
品尝到成功喜悦的唐小丽,并没有安于现状,停滞不前,她的信心更足,目光更远大了,她把目光瞄准了全国和国际市场。为了扩大再生产,她与100多户村民签订了土地承包转让合同;为了提高果品质量,她继续引进台湾芭乐良种,新增加了珍珠、水晶、紫红等8个优良品种。她又请来了台湾、漳州等地的果农专家,通过采用产期调节、科学配方等措施,施用有机肥、果实套袋、性诱剂除虫一系列无公害栽培技术,培育无公害、纯天然的优质芭乐。唐小丽夫妇还用两年的时间摸索出一天内什么时间采摘的芭乐口感最好,在什么温度下保存期最长。唐小丽还给她的芭乐起了个富有创意的名字——“佳森”芭乐,表达她好上加好,越做越强的美好愿望。
1999年10月,一场特大的台风,顷刻间几乎将果园夷为平地,面对这天灾,她含着泪水又从头做起。
2002年她投入25万元搭建了100亩芭乐塑料大棚,使芭乐既能防霜冻,又能在冬季休果期大量上市。
2003年厦门发生特大旱灾,使她的果园减产2/3.为了能旱涝保收,她又贷了100万元打水井,建喷灌设施。几经风雨,几经磨砺,使她有了极强的抗击打能力,同时,果园的抗风险能力也得到了进一步提高。另外她还通过“公司+基地+农户”的生产经营模式,由公司提供优质种苗技术,带动了周边村民发展种植,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被厦门市妇联授予“中国科技致富示范基地”。
2003年10月,唐小丽带着300斤“佳森”芭乐鲜果参加在上海举行的2003厦门商品博览会,成为厦门参展团81家知名企业中唯一一家果品龙头企业。展期只有三天,展品是不销售的,可第二天唐小丽的“佳森”芭乐就经不住中外客商和上海消费者的强烈要求,在短短半小时内便以一只10元-15元的价钱销售一空。其中有一位客商二话不说扔下50美元,“抢”了一箱10公斤的芭乐就走。为了不让消费者失望而归,唐小丽只好紧急电告丈夫立即空运3000多斤芭乐到上海。第三天展览馆一开门,早已等候多时的消费者又是蜂拥而至,只一会儿就将3000多斤芭乐抢购一空。“佳森”芭乐成了整个博览会的新闻热点,“芭乐公主”的桂冠熠熠生辉地落在了唐小丽的头上。
她成功了,而且是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
2003年12月5日,以密克罗尼西亚联邦议会议长夫人莫利娜·克里斯琴为团长的密克罗尼西亚联邦妇女代表团一行,来到后溪镇新村参观由唐小丽创办的果园,并共同栽下了象征中密友谊的芭乐树。莫利娜·克里斯琴女士握着唐小丽的手说,能把果园经营得如此好的女性一定是意志非常坚强的伟大女性!
唐小丽2004年的目标是种植芭乐规模达到2000亩,到2008年发展到近万亩。唐小丽是这样描绘自己蓝图的,等基地发展到一定规模,她就建立自己的加工厂,进行芭乐深加工,形成自己的产业链,那时消费者享受到的不仅仅是“佳森”芭乐鲜果美味,还能品尝到果汁、果酱、果冻、果酒、果脯等系列保健产品。
采访罢“芭乐公主”,我们收获颇多,很是感动。她一个柔弱的四川女子,独自一人闯天下,由一个打工妹,靠着自己诚实能干赢得了爱情,和厦门农民陈振陆结为连理,又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善于经营,替丈夫肩负起种植几百亩芭乐的重任,干得风行磨转,红红火火。在面对一个个难题和困难时,她能够主动学习,尽快地调整自己,适应新的形势,以锲而不舍的精神,坚忍不拔的毅力,克服一个个困难,取得了新成绩。在面对果品质量差的现实,她以“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学科学、用科学,引进先进的科学技术,培育出了真正的“中华名果”,这种想干事、会干事、干大事的魄力和眼光,正是厦门特区人的精神品质和思想境界。她一路风雨兼程走来,证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就是“天道酬勤”!
有一首歌曲曾经这样唱到:
四川的女子水灵灵、火辣辣,
讨人喜欢惹人爱;
四川的姑娘模样俏、人勤快,
心底善良又实在;
四川的妹妹不怕苦、不怕累,
敢独自一人闯世界。
……
这不正是“芭乐公主”的写照吗?
采访罢厦门市集美区的几位农民企业家,我们不由得心情激荡,感慨万千。就在我们结束这篇稿子时,竟收到一份自治区党委主要领导批转下来的新华社内参,是记者姜雪城、王衡写的《宁夏西海固与甘肃定西扶贫开发对比调查》,读了使人振聋发聩,耳目一新,令人深思。
其中在《徒弟是怎样胜过师傅的》一篇中写道:
宁夏回族自治区西海固地区和甘肃省定西市,都属于国家确定的“三西”重点扶贫开发区域,相似的自然条件,一样的发展基础,共同的政策体制。“八七”扶贫攻坚以来,两地都把培育产业作为繁荣地方经济和农民增收的抓手,有些方面西海固人比定西人走得还要早,如今定西市已经崛起马铃薯、中药材、食用菌、花卉等全国知名的支柱产业和新兴产业,而西海固8县区却尚未形成一项能够真正强县富民的支柱产业。
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西海固就扩大马铃薯种植面积,通过加工淀粉,使昔日的“救命蛋”迅速变成“金豆豆”,让前来观摩取经的定西人大开眼界。
从1996年起,定西人以马铃薯和中药材为突破口进行产业结构调整,逐步由盯着黄土求温饱转向瞄着市场找富路。到2003年,全市马铃薯种植面积达到290万亩,年鲜薯总产量超过400万吨,一跃成为全国三大马铃薯种植和商品薯生产基地之一;中药材面积达到110万亩,接近全国种植总面积的1/6;花卉、食用菌等一批新兴产业也迅速发展。据当地农业部门提供的资料,去年,定西市支柱产业和新兴产业的总产值达到42.83亿元,农民人均产业纯收入1057元,占全市农民人均纯收入1493元的70.8%。正是靠着这些产业的拉动和支撑,定西的地方财政收入连年增长,全市7个县的财政收入突破了亿元。
而西海固的产业开发却“雷声大,雨点小”,有的轰轰烈烈兴起,悄无声息衰败;有的表面看似红红火火,实际上早已危机四伏。到去年底,区域内农民人均纯收入才1292元;单纯依靠种养业支撑的8县(区)财政,任意两个加起来也超不过5000万元。在过去的四年间,宁夏不断组织代表团去定西寻找差距,回来后好多人都感慨:“我们醒得早,起得迟。”
甘肃省有媒体点评说:“探究定西市支柱产业迅速壮大的奥秘,关键是干部群众能够‘顺应天时,遵循自然规律;顺应市场,遵循经济规律;顺应时代,遵循科学规律’,始终把握了发展不图数量图质量,不重数字重效益这个主旋律。”
在过去的近10年间,定西市县的领导换了又换,但北部“压夏扩秋”,南部“由地上转地下”,大种马铃薯和中药材的方针却始终没有改变,“一任接着一任抓,一张蓝图干到底。”结果,全市780多万亩土地的种植结构渐趋科学合理,也最终促使干旱、雹多霜多等劣势变成了农民脱贫致富的优势,进而“脱胎换骨”成为参与市场竞争的强势。
西海固地区却长期深陷这样一个怪圈:只要谈起当地的支柱产业,上上下下便如数家珍,马铃薯、畜产品、林果业、桑蚕业、豌豆……甚至一个小县就多达四五个。而且没有延续性,往往前任领导谈“牛”,后任领导来了又说“羊”。客观地讲,西海固的马铃薯和草蓄还是有优势的,但如今龙头难举,基地萎缩,透过这些年反复上演的鲜薯和牧草难卖问题,我们看到的不像是优势,倒像是压在满脸愁苦的种植户,以及四处奔忙找销路的干部身上的一个沉重包袱。
通过这篇内参,我们自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西海固地区种植马铃薯、中药材、林果业、养畜业等起步早,却发展缓慢,没有起到支柱产业的作用,而定西市起步迟,却发展快,昔日的徒弟如今一跃竟然成了师傅。究其原因,前者是前任领导和后任领导干什么缺乏连续性,而后者是“一任接着一任抓,一张蓝图干到底”,这主要是从领导方面找原因。但客观地说,应该说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西海固发展缓慢,领导方面有一定的责任,从群众方面来说,不是没有问题,或者说存在的问题应该更多一些,更大一些。确切地说,西海固90%的农民至今还守着几亩薄地在精耕细作,从传统农业的园囿里还没有跳出来,实行产业化结构调整都难上加难,靠天吃饭的思想始终未变,搞多种化经营怕担风险,科学化种植农业的现象不多,抛开农业办企业几乎有种神话色彩了。加之政府干预比较多,指令性、强制性要求今年种这,明年种那;今年养这,明年养那,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致使农民独立自主经营土地的权力常常得不到应有的保证,因而出现了被动地接受,被动地应付,使农民的积极性不但得不到充分的调动,并且还受到了极大的挫伤,这样,怎么能把农村经济搞上去呢?
无论是定西市的经验,还是厦门农民企业家成功的范例都充分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农民要想改变自己贫穷落后的面貌,脱贫致富奔小康,就必须在国家政策许可的范围内,开动自己的脑筋,放开自己的手脚,学会“自己睡觉,自己翻身”,独立自主地发展自己的经济。就像甘肃省媒体总结的那样“顺应天时,遵循自然规律;顺应市场,遵循经济规律;顺应时代,遵循科学规律”,根据自己的实际和特长,选择好适合自己发展的项目,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地去做,定会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才会避免那种“鞭打群羊,一哄而上”的不利因素,才会出现农林牧副全面发展,有钱大家都来赚的良好局面。
这就是采访厦门几位农民企业家给我们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