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HF骆岗国际机场,作为全省最大的航空枢纽,从早到晚不断有航班起飞降落,连通海外国内,很是繁忙。
一大早,朱清石就带着数学系几位顶梁柱人缘好的教授,加上从校园里临时征召的数十名稍通外语的学生,坐着学校的大巴车出现在机场中。
具体事物自然轮不到校长出马,助理就连同小刘一起喊学生帮忙,把连夜制作的写有来访教授名字的牌子分发下去高高举起,注意笑容,对,笑不露齿,我们中科大是一个文明开放的国际化大学,必须给教授们营造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这边朱清石和胡申等老专家聊着天,不时看一眼航站楼出站口。
第一位到达的是德国数学家法尔廷斯教授,他在代数几何学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1983年发表关于莫德尔猜想的证明,同时他也是一位菲尔兹奖获得者,享有广泛赞誉。
胡申走上前去,在学生翻译的协助下关心了法尔廷斯的现状,然后谈了一点彼此的近来研究重点,之后就交由学生带到大巴车上。
这一位还没有上车,下一位就来了,竟然是一位亚洲人面容的老人,胡申马上走上前去握住双手,说道:“广中先生,您也来了,欢迎欢迎”。来者是RB知名数学家广中平佑,菲尔兹奖获得者,值得注意的是他是仅有的四位获得菲尔兹奖的东方人之一,另外三位是小平邦彦、丘成桐和森重文,在东方数学界的地位很是尊崇。而且他还有一重身份,和凡生有点联系,那就是RB算术奥林匹克委员会会长,在中国就相当于全国奥数竞赛组委会主席的职务。
广中平佑出生于1931年,此时已经77岁,身体还算硬朗,而RB到HF的航线并不长,所以精力还算充沛,看上去很是愉悦,脸上洋溢着笑容,自从下了飞机见到中科大的人就说:“你们为东方数学界培养了一个高斯啊”。
广中平佑和胡申握握手,第一话就是“东方的高斯在哪,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有太多问题想和他探讨”。
朱清石适时凑上去,和广中握手后,笑着说:“广中教授稍安勿躁,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舒适的食宿,正式的发布会将在明天上午举行,但今天晚上会有一个小型的见面会,主要是请大家见一见你口中的东方的高斯。”
“很好,很好,我真的是迫不及待了,你知道吗,数学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大事了啊,尤其是这一事件还是发生在东方,真的很激励人心呢。”广中平佑很兴奋,嘴里不断的冒出各种感叹,皱纹都平了不少。
“广中前辈,你怎么这么快呢”出站口又走出一位中年人,面容清瘦身材瘦削但精神饱满。
广中平佑拉过那人,对着大家介绍道:“这位是声名显赫的森重文先生,虽说比我小,但成就一点不比我小啊”接着又向森重文介绍了胡申、朱清石等人,一一握手以示尊重。
朱清石表面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心里却在泛酸,RB的科学发展真的不服不行,人家出手就是两位菲尔兹奖获得者,再加上97年去世的小平邦彦,而我们虽然自家说自家好,奈何至今只有丘成桐一位,说是组委会歧视,但事实如何都看得见,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呵,你们有再多个小平邦彦又怎样,我们有一个张凡生就足够了,你们也是羡慕不来的。这样想着,他才舒心许多。
航站楼里自然不是只有来访教授和中科大接机人员,更多的旅客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都可以看见一群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中老年人在大厅里谈笑风生,听声音其中还有几位RB人,不由得大为好奇,难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或者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中国人不乏围观精神,碍于情面不好意思离得太近就远远站着拍照或是小声议论。有一位数学发烧友从胡申教授等人的谈话中听到一些熟悉的数学术语,灵机一动掏出手机将这一场景拍下来发到群里去,,请大家看看认不认识这几位。
你还别说,群里不全是发烧友,还是有高手的,不多时就有大神重发一张照片,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上标注了每个人的姓名,接下来又发了大段的文字介绍,最后大神还加上自己的一句感叹“RB数学界的双子星都到了真是期待接下来还会有谁?”
似乎是同乘一架航班,随后出现的也是RB数学家,法尔廷斯的弟子望月新一,他的成就是证明了ABC猜想,说起来和代数几何教皇格罗滕迪克有很大关系,因为他所研究的领域就是由格罗滕迪克所创立的远阿贝尔几何学,但是因为他沉浸数学太久太深,不擅长社交,很少会接受采访,但他的名声一点不比两位前辈低多少,因为有传言他就是比特币的创始人,真假无从得知。
望月新一和两位前辈以及中科大诸人打了招呼,然后就由学生带着去见自己的老师,很久不见很是想念。
数学发烧友在望月新一出现的短短十多秒钟抓拍到了这位不善社交的数学家,并且第一时间发到网上,得意洋洋地说:“看到没有,望月新一啊,我觉得我今天是走了大运”。
“鄙视楼上,你该去买彩票”
“鄙视楼上楼,你为什么不上去要签名,帮我要一个”
“鄙视楼上所有,望月新一算什么,没听到人家说他老师都来了吗”
“唉,你们智商堪忧啊,法尔廷斯来了也没啥,我觉得皮埃尔·德利涅才是真正的学界大腕”
……
接下来来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往往一来就是几位携手,或是同事,或是朋友,都是一样的流程,站在大厅里和胡申、朱校长简单聊几句就上了大巴车,毕竟除了韩国、RB这些国家以外,其他数学家可是坐了好久的飞机,精力难免不足,尤其是听了晚上还有见面会,更是想好好休息,好赶得上见“东方的高斯”一面。
却不想,大巴车上,众多成名已久的数学家们见了面就关不住话匣子,平时哪能见到这么多高水平的同行,棋逢对手,技痒难耐,马上三三两两按研究领域分成了一个个圈子,甚至还有串车的,没有草稿纸和黑板,他们就用口述心算的方式互相交流成果,至于语言问题此刻已经不是问题了,大家互相帮忙翻译,多有争的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有几个来自战斗民族的健壮数学家甚至差点动手,好在学术交流大家都比较克制,只是意见分歧,并没有真的发展到拳脚相向。
数学发烧友群里已经完全被惊呆的表情刷屏了好久,大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狗带的心情,往日难得一见的数学贵族们竟然在一天中云集HF,可是没听说国际数学家大会是在HF召开啊。最后,还是那位大神给了句总结性发言“此事必有蹊跷,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众人深以为然……
来了多少数学家,凡生不知道,只是大概猜个八九不离十,很多很多就是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再说了,他这不是正在准备中吗。他从昨天下午,结束了和胡申召集来的小伙伴们的亲切友好的会面之后,就通过网络将目前世界上的绝大部分数学前沿论文专著都给看了个遍,又横扫了中科大图书馆中的数学藏书包括杂志,囫囵吞枣自然不可能迅速掌握,之后就是慢慢消化吸收,在这一方面,孔老师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别帮倒忙就不错了,主要依靠的是一号那个比神威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不知道先进多少倍的脑袋来辅助,整理压缩之后的知识更加容易被理解和积累。
凡生之所以这么辛苦,不眠不休的积累前沿知识,就是为了在今晚的见面会和明天的发布会上奠定自己的天才之名,要知道真正了解并在研究黎曼猜想的数学家很少,毕竟那么多领域呢。若是按照凡生真正的水平,黎曼猜想的有关知识勉强能够侃侃道来,但其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露馅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九,谁会相信一个一问三不知就咬定破解黎曼猜想的人呢,哪怕的确是你破解的黎曼猜想,很可能被认为是运气使然。很明显,这不是凡生想要的。
下午五时左右,朱清石敲响了凡生的门,就不见来开门就试着转动门把,轻而易举推门而入,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凡生趴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没好气的说:“我们的大数学家,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却在这里吹着空凋发呆,不觉得浪费生命吗?”
凡生被朱清石给从图书之心中惊醒过来,反应过来后很严肃的回答:“不,我只是在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