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吴氏在花园里“巧遇”了季二老爷,吴氏就重新得了宠爱,除了每月有几日季二老爷是在何时房里过的,剩下的时候孙氏和吴氏季二老爷无非是哪个多几日少几日,可是因为吴氏时不时的病一场,倒是去吴氏那里的时候多一些。
看样子吴氏是卯足了劲想要趁着时机再怀一个,雨默听巧儿喜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颇为愤愤的模样只在心里轻笑,何氏经了上次的事情要是真的让吴氏这么轻易在怀上,也不会这么些年吴氏都被压制着了。
新的女先生终于请了来,何氏让手下的春桃过来知会雨默了一声,巧儿和喜儿兴冲冲的给雨默收拾了一番,巧儿道“一会儿姑娘要先去拜会一下女先生,姑娘把您前几日绣的荷包拿上吧,估摸着先生要先看看。”
雨默把已经绣的有些模样的荷包带上,孙氏竟然也派了白芷过来,白芷一进门就抿唇笑了“这是在给四姑娘收拾呢?姨娘特意让我过来给四姑娘送些东西,前些时候姨娘就把软垫绣好了,还弄了个手包说是怕姑娘跟着先生学的时候冷,让巧儿妹妹都带着。”
巧儿笑着接了过来,打量了一下惊呼道“姨娘真是好手艺,绣的可真是精巧。”
雨默坐在那里只是抿着唇笑,注意到白芷微微的蹙了眉,白芷对着雨默福了下身“姑娘一会儿就要去见先生了,奴婢就先告退。”
“好,”雨默嘱咐道“告诉姨娘,见了先生之后我去看她。”
“奴婢晓得了。”
白芷回去后一进门孙姨娘就忙问道“怎么样?姑娘那里可收拾利索了?”
白芷低声道“姨娘,姑娘那里还是只有两个伺候的,看样子太太并没有给姑娘再安排人。”
孙姨娘揪着帕子,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太太不开口,我也不好给姑娘送人过去……姑娘的奶娘呢?”
“四姑娘院子里就那么几个人,奶娘前阵子累病了,现在还在庄子里养着。”
“这事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孙姨娘一下子站起来,眼神闪烁“这要是连奶娘都没法子陪在姑娘身边,那两个小的怎么信得过!”
白芷不知如何开口,红苕忙安慰道“姨娘别太忧心,太太不会任由姑娘院子里没人的。”
孙姨娘冷笑了一声“我怕的就是太太给姑娘安排人!”
“奴婢去打听了,”白芷继续道“姑娘的奶娘一开始只是风寒,是太太说姑娘太小怕被沾染上脏东西就送了奶娘去了庄子上,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孙姨娘半晌不语,许久才慢慢道“走,咱们去给太太请安。”
白芷红苕应了声,跟着孙姨娘急匆匆的往太太的院子去了,等到了太太院门口,竟然看到二等丫鬟春桃站在那儿。
“春桃姑娘,”孙姨娘满脸笑意的上前道“不知太太可曾歇息?我这有急事想找太太商量……”
春桃诚惶诚恐的福身道“姨娘太客气了,奴婢不敢当,太太正和五姑娘说着话呢,我这就进去通报。”
“那麻烦春桃姑娘了。”
春桃一连声不敢当的进门去,没一会儿出来之后笑道“太太说让您快些进去呢。”
孙姨娘这才进门去,屋子里五姑娘阴着一张小脸,见她进来还朝着这个方向翻了个白眼,孙姨娘心里一堵,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
见孙姨娘进来,何氏冲着立在一边的侍书道“你去送五姑娘回去,顺便把我房里那个砚台给五姑娘拿过去。”
五姑娘季雨萌揉着帕子告了退,等五姑娘出去,何氏才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真是被老爷给宠的没了规矩,今儿个听下人们说四姑娘要进学了,竟然跟我说自己也要去,才多大的年纪,谁能放得下心?”
孙姨娘笑着附和道“太太心慈,五姑娘大一些就会理解太太的苦心的。”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过来是为了四姑娘的事吧?”何氏端起茶碗抿了抿“我说的可对?”
“太太明察。”孙姨娘慌忙的起身道“五姑娘的奶嬷嬷病着,身边又没个沉稳的丫头,太太,我想把身边的白芷拨过去给五姑娘……”
“这怎么使得,”何氏淡淡的笑道“你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伺候,你就是不说我也给四姑娘准备了两个得用的,侍画,去把明鸾明鸢叫过来。”
侍画应了声,不一会儿身后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走出来,何氏道“这两个丫头跟着我也挺久了,都是沉稳的,跟着四姑娘你也可以放心了。”
孙氏急忙道了声“不敢”,何氏摆手道“这有什么,四姑娘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担心也是理所应当。”
孙姨娘揪着一颗心去又揪着一颗心回来,很是长吁短叹了一番,红苕不明所以“姨娘,太太给姑娘准备的丫鬟可有不妥?看姨娘的样子似乎很是不得心?”
孙姨娘苦笑“那两个一眼看过去都有个十五六了,再过几年也都要配出去,再怎么养都不是自己可以信得过的,等这两个配了人,四姑娘也大了,到时候太太再塞过来两个模样好的陪嫁……”
白芷和红苕面面相觑,不由得为何氏的手段心惊。
这一边雨默已经到了新先生那里的墨斋,何氏请来的这个女先生年轻是算得上是才女,定亲后未婚夫早亡,就立了誓言说是一声不愿嫁与他人,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却是化不开的愁绪。
雨默到的时候二姑娘季雨如和三姑娘季雨芳也早早的到了,倒是大姑娘季雨薇还没过来,雨默行了个礼道了声“先生”,新先生吕氏受了她的这个礼之后才把雨默扶起来道“这就是四姑娘吧?是个好的。”
二姑娘三姑娘都是李氏所出,平日里雨默都难得见得到人,听了吕氏这话,二姑娘季雨如脸色黯然了一瞬,身子微微一缩,一言不发,三姑娘季雨芳虽然同样沉默,但是那样暗沉沉的一眼看过来,倒是让雨默心里微微的一突。
没多久大姑娘季雨薇也到了,吕氏到没有因为她是何氏嫡女而有所特别,只是淡淡道“大姑娘下次早些,今日只是拜师暂且过去,若是日后再迟了我就要罚了。”
大姑娘涨红了脸,讷讷的应了。
等到了吕氏开始讲学,雨默因为年纪小未曾有过基础,学的都是极其浅显的东西,其他几位姑娘却都是学过几年的,吕氏自然教的深了些,雨默听着吕氏的指导心里暗暗佩服,无论是绣工还是琴棋书画,吕氏都涉猎极深,不愧是曾名噪一时的才女。
到底是年纪太小,等下了学回去,雨默只觉得手腕酸痛,卧在榻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