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爱财,尤其是女人,更是难以抗拒这么多的珠宝。可是,我想不出我有什么恩德资格可以将这富贵收到手下,更怕自己消受不起。”费曼宁夫人的恍惚只有一瞬,转眼她就回复了理智,转头浅笑嫣然。
“面对巨大的诱惑依然头脑清醒,冷静而不冒进,难怪夏尔会说你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哲罗姆欣赏的为费曼宁夫人鼓上了一掌。
“不如我们不要再兜圈子了如何?直接将你想要我做的事情说来看看怎样?”费曼宁夫人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看住哲罗姆。
“我想请你色诱马库斯大公,成为他的情妇,掌握住他的财政和后勤。”
费曼宁夫人看着这个神秘的自称大贤者的美男子,浅笑凝固在了嘴角,满眼的愕然。
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滑稽之感,她才抑扬顿挫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在试探我?还是在捉弄我?我虽不会妄自菲薄,可也不至于妄自尊大!对自己的容貌虽然还剩几分信心,但也再清楚明白不过自己绝不是什么倾城绝色!”
“就你认为,权倾上议院的马库斯大公,会轻易的爱上一个绝色美女吗?”哲罗姆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意,轻轻地朝费曼宁夫人反问。
费曼宁夫人略一沉思,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大可能,那样的人物见过的玩弄过的女人想必是无数的。要他动心不难,要他毫无防备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女人,却是如摘星取月。”
“其实每一个男人在一个时期都会有一个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这个形象不一定是最美的,但绝对会是他最难以抗拒和控制的。据我的推理和观察,夫人您就是马库斯大公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形象。”哲罗姆的眼睛盯住了费曼宁夫人。
怒意在费曼宁夫人脸色凝聚,她变得有点激动,大声的说:“还是那句话,请您不要再试探我捉弄我,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我不过是一个被丈夫抛弃了的残花败柳,担不起!”
哲罗姆还是一脸温和真诚的样子,轻声道:“夫人莫急。我会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们将夫人您的长相同马库斯大公过世的母亲做过对比,您与其母亲的长相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气质神韵。而马库斯大公自少年时期就表现出了明显的恋母倾向,再加上夫人您沉稳坚毅和淡然的性格,对其绝对能构成致命吸引力,另外我们也会做出合理的安排。”
“您是为了女王来要我做这样的事情吗?,我听说,是您协助派翠西亚女王登上帝位,并且获得上议院的认可的?”费曼宁夫人不置可否,转移了注意力。
“不是,这是我个人的意愿,与皇室无关。我是为了我自己和天下来请求您,做出牺牲。”哲罗姆缓缓地摇了摇头。
“好一句天下!既然不是国王的命令,那么就不是非做不可的事了?就算我为天下做出了牺牲,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和好处?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担不起那样的重责大任。”费曼宁夫人冷笑出声。
“夫人想想,若是这片大陆上没有了高卧于平民和奴隶之上的贵族,您的丈夫还会背叛您吗?请夫人再想想,若是这片大陆上再没有人可以为自己的一时欲望,一点私利,肆意伤害他人,战争和厮杀、盗窃都从这片大陆上绝迹,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说的只是空中楼阁,只要生物还有智慧还有情感在的一天都不可能实现。”费曼宁夫人对哲罗姆热切的描述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怒意加重的趋势。
“这样的世界是存在过的!在众神之战还没有发生之前,世人和平共处,毫无贵贱之分,互相扶持,同心协力创造美好的生活。”哲罗姆喃喃似呓语,完全沉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
“可是众神已死!恶魔仍存!谁也没有能力叫众神复生,除非他自己成为了比神还有力量的神。而且,神人纪的记录只是个传说。”有把对方当成不可理喻的疯子的趋势,费曼宁夫人毫不在乎的泼下冷水,接着又道:“另外,这些与你拜托我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夫人可知道我多少岁了?”不待费曼宁夫人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已经一百多岁了,再有几十年我的寿命就会到达终点。一百多年的光阴里,我潜心钻研魔法和古史,不问世事。在悟得魔法的奥义的同时,也与天地有了一丝沟通,我最终获得了神的启示!”
“我不得不再提醒您一遍,众神已死!存留下来的只有轮回和地狱!”费曼宁夫人强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坚决的说道。
“众神虽然已死,但魔也被封印到了另一个世界。神在灭亡之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地狱的开启,留下了最后一丝神念和指引,这个指引最终应在您的侄女,卡蜜儿.依莱劳斯身上……。”一直是温和得跟个极普通的学者一样的哲罗姆,突然变得老成持重起来。
费曼宁夫人又一次愕然了,她有点啼笑皆非又有点担忧的道:“卡卡……?卡卡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你肯定是弄错了!”
“神告诉我,您的侄女最终将掌握众神留下的最后一个权威,引导大陆上的生物重新回到平等共处的时代!而我和你,则要为她在掌管神的权威之前,打破这个大陆的框架,建立一个完整的秩序和干净有力的政府!我们要为了她先行牺牲和革命!”
对方疯狂的话和热切的激情,叫费曼宁夫人害怕,她低低的说:“这是不可能的……,卡卡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革命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
“神的预言已经开始了!秩序女神权杖上的湛蓝宝石,已经融合到了卡蜜儿.依莱劳斯身上!新纪元的车轮已经被推动,最终会越滚越快!”哲罗姆又温和的微笑起来,他轻轻的说着。
他说得轻,费曼宁夫人却听得重!重得跟一只大象突然从天而降压到身上一样!
卡卡跟她说的加入佣兵团之后生死挣扎、又莫名其妙结束的第一战,以及突然突破成为中级魔法师并游离出魔网桎梏之事,跟哲罗姆说的秩序女神权杖上的湛蓝宝石一一对应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我需要时间思考和考虑……。”最终,费曼宁夫人变得有点蹑撮地说道。
“当然,请您收下这枚戒指,当您决定加入我们的时候,只要转到戒面上的红宝石,自然就会有人来接应您!”哲罗姆递出了一枚刻有某种不知名花朵纹饰的红宝石戒指。
“我们?您还有其他的成员,同您做这样荒……做这样的革命?吗?”
“一切,喜欢和平,希望活在没有伤害和防备世界的人,都会成为我们!”哲罗姆微笑着。
当费曼宁夫人回到在山林间的扎营地时,天色还是一片黑沉,卡卡和夏尔他们还在熟睡着,对于她曾经的离开和现在的回来,一无所觉。
费曼宁夫人低头看着夏尔跟卡卡一样,怕冷的缩成一团的睡相,又转头看了一眼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在睡眠里也露出痴痴笑脸的卡卡,拔出了刺剑。
经过刚刚的谈话,费曼宁夫人明白了夏尔的接近全是刻意安排,他们的行踪会被哲罗姆掌握,进入这深山,下到湖底踏上长廊面对许多危险,所谓的藏宝室全都是夏尔的阴谋。
她又一次看错了人!表面的诚实干净与冷淡,全部都是伪装。
费曼宁夫人的刺剑对准了夏尔的心口,高高的举起,要近距离的击杀一个没有防备的魔法师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不想她的卡卡继续卷入危险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夏尔,扔掉戒指,然后立即带着卡卡远走高飞,躲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可是剑却无法刺下,她不停的想起卡卡在学院里写给她的信,里面满满的一大半谈论的都是这个人。想起卡卡每次偷看夏尔那小心翼翼又快乐的模样,想起卡卡被夏尔戴上戒指时,欢喜得要流泪的模样。如果,她真的杀了夏尔,卡卡,会恨她吧?
如果只是被卡卡恨,也还可以承受的吧?最重要的是,被阿姨杀死全心全意爱慕的恋人的卡卡,还能一如既往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快乐单纯吗?就算她告诉她真相?
“学长……,这个糖果……甜,你……尝。”就在费曼宁夫人犹豫之时,卡卡嘴里含糊的发出了梦呓,一脸的欢喜忐忑,刹那叫费曼宁夫人软化了下来。
罢!幸福之类的东西也不是看活多长,有多安稳舒适,而是看这过程是不是欢乐无悔的。
“机会和富贵总是在凶险中得到,人生有失才能有得。虚假的美丽花园若是一直盛开到人生结束,它就是真实。”这些话是夏尔说的。
既然夏尔别有所图,那么她就让他许诺为卡卡建一个,一生都会盛开的美丽花园做为补偿?!
反正真真假假,本就分不清道不明不是吗?
费曼宁夫人犹豫地放下了剑,躺到卡卡身边将她拥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