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将至,风莫邪整个清早都在自行用些竹枝和薄纱糊着花灯,似是其乐无穷。而周生一早出去设摊了,只因去年所赚银两于今所剩无几,加上现在三人,自然是拮据。
只有无情是例外,他正抱膝坐于门边,看着风莫邪忙个不亦乐乎,也不知其乐趣何在?
夜晚的灯挨家挨户高高挂起,整个五福镇洋溢在一片喜气之中。四条主大街上,一望过去非常的美。
所谓灯的境界很多,尤其是词客骚人笔下。“锦帐燃花好,罗帖照梦醒”,是旖旋之灯;“活火明千树,香鹿动六街”,是富贵之灯;“滩头谁断蟹,萍面认飞萤”,是打鱼灯;“红裳经幌咏,青焰梵宫寒”,是佛前灯;“十年窗下影,一点案头心”呢?应该是读书灯了。“落月澹孤灯”,清能有味;“花落佛宪灯”,淡欲无言;“茶当影裹煮孤灯”,是风雅逸士;“静参掸语看传灯”,是方外高人;至于英雄老去,白发催人,壮士穷途,天涯潦倒,尤其是在凄凄梭雨,黯黯昏灯,独倚客窗之下,定然会把如梦如烟的往事,一桩桩幻起心头,强者抚髀与感,拔剑高歌;弱者举酒浇愁,低徊太息。
本来是皓月高悬的夜晚,但是却害羞的躲避进了云层,但这阻挡不了民众点起彩灯万盏,以示庆贺。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同庆佳节,其乐融融。
对于逛灯市更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风莫邪与无情两人走出了家门,而爷爷周平悠然自怡,所以也没去打扰他。
东大街是五福镇最为热闹的街道,许多富贵人家多居于此。而向福客栈边上来个独特的少年,风莫邪觉得好奇就走上前去,原来这名少年熟练的在扎灯轮、灯树、灯柱的骨架部分,弯曲的竹枝或竹皮搭成框架,衔接的地方用细线绑紧。
旁边还放着许多普通纸和洒金纸,后面堆满了常见类的轻云纺、八美缎、云凤、花楼、光明等成品。通这少年熟练的技艺,那风莫邪的手工真是烂得一塌糊涂。
富贵人家的门口燃放鞭炮,低点花炮震大地,气吐冲天,连这样都无法干扰到这少年,双手不停的来回拉线,转圈,骨架成形,然后糊纸,安放蜡烛等。
直到差不多那些竹条用完之后,才抬起头同风莫邪笑了一笑。两人的目光相对,互相捋了下额头的发丝。
“请问兄弟,你这是贩卖花灯?”风莫邪开口问道。
“是,但也不是。我只不过是代工而已,赚点路费罢了。”他站起身活动下身体,看着远处张灯挂彩,眼神中出现了一种希冀的神色。
而无情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此少年,三人各自看了看所穿衣衫。
还是风莫邪继续开口道:“请问兄弟贵姓?我叫风莫邪,他是无情。你是路过此地?”
少年摇了摇头看着那些小童燃放烟花玩的不亦乐乎,回过头来道:“路过此地。姓江,名夜雨。”
三人话语不多,抬头看着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但于人流中好似无关紧要。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
风莫邪低头吟道:“富贵总有,贫穷也罢。路看幼乞老伏地,千讨万揖夜留寒。逢人总道世间好,难得孤雏浪天涯。”
“夜雨十年灯,晨昏一日糊。家败父母死,流浪数三载。赚得买路钱,只为求大道。两位兄弟,来日方长,有缘在会。别过。”江夜雨走进了向福客栈之中,离得十分洒脱。
“不错。”无情冷漠的说了两字。
豪华院落矗立在红日下,红瓦灿透,一片金光,映向那边上的人工小湖,显得堂皇。
门匾题有“庞府”,金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
但最近府中所发生的怪事让此家主人伤透了脑筋,这女儿中邪,一会清醒一时疯闹。本想请个道士或法师进来作法,可仍然无效,非但传出了府去,让他丢尽了脸蛋。
所以老脸一豁,命人在五福镇中张贴布告,求高人前来作法,赏金千两。
如今的神洲人皇已崩,山河破碎,各地官府勾结狡诈阴险之徒形成了新的统治帮会。比如五福镇的衙门成了现今的庞府,实际上就是金钱帮。
那些正直、心存善良之辈隐藏山林,地痞流氓成了讨税帮凶。
布告一出,大都数人是为着那赏金千两而去,但都无功而返。大街小巷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有的说是报应,有的认为是妖魔作秽等等,但大都平民认为是中了七邪之煞。
午时未过,周平老人也被请去了庞府之中,包括镇上的那些武馆馆主,商议着如何来驱邪一事。
“爷爷,庞府之事商议得如何?”风莫邪坐问道。
“恩,那小姐的幽雅阁闺房中时常传出女人疯笑的声音。但另人奇怪的是我竟然推演不出有何七邪之煞,怪事。按说庞府主人家的长房已死,新续之妇理应是贤淑之人,可观相却非如此。难道这其中有另外原因?”周平低头思索着。
风莫邪惊讶的道:“街坊流传那小姐所中七邪之煞,爷爷是真的吗?”
无情到是在边倾听,看着那快要开的水壶,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似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周平叹息了一声:“所观庞府地形,气运,格局,水文来看,都是主人大凶。七煞在医道家看来那是阴煞、湿煞、风煞、寒煞、热煞、情煞、邪煞。而术家认为的那更是复杂,形煞、气煞、声煞、光煞、风煞、毒煞、邪煞等,名目多样。不过有一点就是那小姐所居闺楼与之前官府的地牢却是相隔不远,原因很有可能出在此中。”
“爷爷,那明天我们一道再去瞧瞧?”风莫邪呵呵笑了起来。
“滑头,你是想去看看那地牢吧。无情也一起去吧,或许真能发现什么。”周平接过无情递来的茶杯。
庞府的“金尊堂”一红木方桌坐着两男两女。官味十足的瘦师爷,他则无心理会此事,色瞇瞇抱抚一妙龄烟花女子,眉来目去,春心无边。中年道士两眼贪溜直转,看着另一妩媚妖艳豪放女,瞧其衣衫薄露,红纱黑兜隐隐现现。
那媚眼勾向中年道士邪笑道:“倒还算上相,只是未免太大胆了,当了道士还敢趁机非礼女人?”
那道士眺着细小眼球,一脸小人奉承道:“二姨太,大小姐所中七煞,就是本门天师来了都治不好,还怕明天那群凡夫俗子。
瘦师爷一脸邪笑的说:“管他是谁,林道长说对极了。主人此举太过张扬,大小姐如今中邪,那关在楼上即可。”
中年道士林素,原本是个弃徒,一直靠着偷蒙拐骗流浪各地。那日在烟花之地遇上花景红,他算了一卦后说她能碰上贵人,结果三天不到便让庞家主人庞光看上接回了豪华宅院当她二姨太,终免得常年当艺伎之苦。
之后花景红把林素当成了灵术之人,引荐于庞家,那庞光碍于面子便请他发落府中有关祭祀之事,如今刚好有个中邪女儿,林素就派上了大用场。
林素并不强求,他只对花景红一身肉感艳媚怦然心动,纵使对方目前跟了庞光这有钱有势家伙,然照他估计,如此美女配肥猪,为的只不过是钱财,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仍有机会,这正是他留下来最大原因。
畅事又起,男色女媚挑笑不断,早忘了方才扫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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