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曹操征张绣,荀攸曰:“绣以游军,仰食于刘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以待之,可诱而致。若急之,势必相救。”操不从,遂进军与绣战。表来救之,操败。
曹操既克邺,袁尚、袁熙追奔辽东,有众数千。时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操破乌桓,或说操遂征之,尚熙可禽。操曰:“吾方使康斩送其首,不烦兵矣!操引兵还,康果斩尚、熙,传送其首。”诸将或问操:“还而斩尚、熙,何也?”操曰:“彼素畏尚、熙,吾急之则并力,缓之则相图,其势然也。”
轻
曹操北征乌桓,谋臣郭嘉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辄利。且彼闻之得以为备。不如留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操乃密出卢龙塞,直指单于庭。虏闻操至,惶怖,合战,大破之。斩蹋顿及名王以下。
唐高宗遣将薛仁贵、郭待封等伐吐蕃,次大非川,将趋乌海。仁贵谓待封曰:“乌海险远,军行艰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又,破贼即回,不烦转运。彼多瘴疠,无宜久留。大非川岭上宽平,足堪置栅,可留二万人作两栅,辎重并留栅内。吾等帅轻锐倍道掩其未整,即扑灭之矣。”仁贵遂率众先行,至河口,遇贼,击破之,斩获甚众,收其牛羊万馀头。
思结关都曼拥诸胡叛,诏苏定方为安抚大使,率兵讨之。至业,业水,而贼保马头川。于是选精卒一万人,马三千匹,驰掩袭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里,诘朝至城西十里,都曼大惊,率兵拒战于城门之外。贼师败绩,退保马头城,王师进屯其门。入夜,诸军渐至,四面围之,伐木为攻具,布列城下。都曼自知不免,面缚开门出降。
高仙芝为安西副都护,小勃律国王为吐蕃所招,妻公主。西北二十馀国皆为吐蕃所制。贡献不通,累讨不捷。玄宗敕仙芝以马步万人为行营节度使,往讨之。时步军皆有马,自安西行十五日至拨换城,又二十馀日至播密川,又二十馀日至特勒满川,即五识匿国也。仙芝乃为三军。使疏勒守提赵崇玭统三千骑趋吐蕃连云堡,直北谷入;使拨换守捉使贾崇自赤佛堂入路;仙芝与中使边令诚自护密国入。约七月十三日辰时会于吐蕃连云堡。堡中有兵千人:又城南十五里因山为栅,有兵八九千人。城下有娑勒川,水涨不可渡。仙芝以三牲祭河,命诸将选兵马,人赍三日干粮,毕集河次。水既难渡,将士皆以为狂。既至,人不湿旗,马不湿鞯,已济而成列矣。仙芝喜曰:“苟吾半渡,贼来,吾属败矣!今既济成列,是天以此贼赐我也。”遂登山排击,从辰至巳,大破之。至夜奔逐,杀五千人,生擒千人,余并散走,得马千馀匹,军资器械不可胜数。仙芝留令诚等以羸病尫弱三千馀人守其城。仙芝遂进,三日至坦驹岭直下峭峻四十馀里。仙芝料之曰:“阿弩越胡若速迎即是好心。”又恐兵士不下,乃先领二十馀骑诈作阿弩越城胡服上岭来迎。既至坦驹岭,兵士果不肯下,云:“大使将我欲何处去?”言未毕,其仙芝使二十人来迎,云:“阿弩越城胡并好心奉迎。”婆夷河藤桥已斫讫。仙芝佯喜以号令兵士。尽下。娑夷河,即古之弱水也,不胜草芥毛发。岭三日,城胡果来迎。明日,阿弩越城当令将军韦元庆先修桥路,仙芝明日进军,又令元庆以一千骑先谓勒律王曰:“吾取汝城亦不斫汝桥,但汝借路过向大勃律。”云:“城中有首领五六人,皆赤心为吐蕃。”仙芝先约元庆云:“军到,首领百姓必走入出谷招呼取以刺命赐缣物。首领至,齐缚之,以待我。”元庆既至,一如仙芝所教,缚诸首领。王及公主走入石窟,取不可得。仙芝至,斩其为吐蕃者五六人,急令元庆斫藤桥。去勃律犹六十里,及暮才斫了,吐蕃兵马至,已无及矣。藤桥阔一箭,道修之一年方成。勃律先为吐蕃所诈借路,遂成此桥。至是,仙芝徐自招谕勃律及公主出降,并平其国。
春秋时,秦伯使杞子、逢孙、杨孙戍郑。杞子自郑使告于秦伯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钥,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人备之,无乃不可乎!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勒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遂发命遽兴羌戎,遂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
曹操定荆州,将顺江东下,遗孙权书,欲以水军八十万会猎于吴。诸葛亮见权于柴桑,说权曰:“曹操之众远来疲敝。闻追刘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兵法忌之。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能命将统领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必矣!”权遂发兵拒战,操败于赤壁。
重
秦王翦将兵六十万击荆,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之,大破荆军。
汉赵充国击西羌,至金城。欲渡河,恐为虏所遮,夜遣三校衔枚先渡,会明,以次尽渡。虏数十百骑出入军傍。充国曰:“吾士马亲倦,不可驱驰,此皆骁骑难制,恐诱我也。且击虏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令军勿击。遣骑候四望中亡虏,召诸校司马曰:“吾知羌虏不能为兵矣!”充国常以远斥候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为坚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羌豪相责曰:“语汝亡反。今赵将军来,善知兵,欲一斗而死,可得耶?”虏久屯聚解弛,望见大军,弃甲,重欲渡湟,水道阨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校曰:“善。”虏赴水溺死者数百,后竟降之。
蜀诸葛亮率众出渭南,魏大将军司马懿拒之。亮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使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激怒懿。懿屡表请战,魏使辛毗持节不许战,六军皆肃于毗节度,莫敢犯违。
宋太宗命白守荣等护送军粮于灵州,诏发车乘分为三辈护送。仍命田绍斌率兵援接。李继迁知之,邀于洛浦河。守荣等欲击之,绍斌曰:“蕃戎轻佻。勿弃辎重与战,但接辔结阵徐行。”守荣等忿曰:“我不受若节度,若但率兵来迎耳,勿预吾事。”绍斌因率所部去辎重四五里。继迁望见绍斌旗旌,不敢击。守荣自欲邀功,遂欲战。贼先以羸骑挑战,既而伏发。守荣败,丁夫溃走,蹂践死者无数。绍斌振旅徐还,所部不失一人,至清远,与张延州会食,见濠中裸而呼之曰:“我白守荣也。”以绳引上,解衣遗之。
瑕
楚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苗贲皇奔晋,晋以为谋主。及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阵。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阵以当之。栾书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鄐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及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