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做太子妃。”
是的。她没死,赶来的木落把她救了上来,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君父是当朝的一位将军,虽是将军,家里却贫寒的很,一介武夫的女儿,也不过是粗鄙之人罢了,况且她还在朝堂之上立过足。
想当太子妃,怕是痴人说梦。
“爹去和皇上说说,剩下的怕是靠你自己了。”君父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
家里并不想和皇子争权摊上关系,可她又是君家过世夫人唯一的孩子。君父也就只能宠着她。
次日,皇帝便把她召进宫中,在富丽堂皇的宣政殿内。清瘦的身影伴着明黄的衣衫,显着十分刺眼。
“臣叩见皇上。”按理说,他们是君臣,她在皇帝手下也干过很多年了,所以这称呼怕也一时改不了。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手捋着嘴下一缕灰白胡须,浅浅一笑。“若是朕不答应呢。”
她站了起来,向皇上拱了拱手。“若皇上答应,臣以后就是太子妃,再无其他称谓,若皇上不答应,臣以后就会继承家业,做君上的臣子,也无其他称谓。”
她的能耐可真是不一般,皇上本想就此打压君家,若她以后入了这朝堂,怕是君家实力便会增了又增。
皇帝无可耐了,摆了摆手。“那日子便这月二十六吧。”
随后,教习的姑姑去了君将军府上,对于她一身男装见客很是不能理解。“姑娘还是换身衣裳再与奴婢学习礼仪吧。”
她并没有换衣服的想法,为了表示尊重,她稍微俯了俯身子。“怕是一身男儿装没有太大影响,若是姑姑想看女装的样子,大婚之日便能看到。”
也罢,姑姑开始了礼仪指导,开始这姑姑是看不起她的。毕竟这婚事是她逼就来的。皇宫并没有重视的。
皇宫没有红绸,没有流程,她只是随着那一身火红的长袍入了太子的朝露宫。
她在床头足足坐了两个时辰,他没来。她也不希望他能来。直到陪嫁的木落敲开了房门。“娘娘,别等了……太子殿下在书房歇下了。”木落将殿内红烛点上,脸色也有些暗淡。
“下去吧,我累了。”木落听到后就推门出去守夜了。她掀开了红盖头,敏锐的目光扫视这周围。
青竹的床榻,雕花的窗棂,红木的桌子……她的目光最终留在了桌上的铜镜那里。镜中的人,眉间那颗朱砂痣多么耀眼,大红的嘴唇,金钗玉坠,和那母亲留下唯一的东西,红色的嫁衣。
她卑微一笑,多像一只泣血的红杜鹃。双眸低垂,三年了,她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了。
可悲的是物是人非,她们之间恩情快乐也好,仇恨悲愤也罢。早已乱作一团,缕不清了。她的名字注定了她的一生,也许这是天命。她从不惧怕天命,只是怕真的失去了他。
朝露宫的灯火熄了,爱情的灯火却依然留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