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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亲情

一、

推进手术室的林枫,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抢救和治疗后,安全的被送到病房,安静的病房外站着很多警卫,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议论着里面住着一位多重要的首长?

病房内,白色的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林枫,因为麻醉的关系,他还没有醒来。床铺一边站着王川岭和一个老兵,老兵的军帽压的很低,他低着头,伸手抚了一下林枫的额头,说:“川岭啊,你看这孩子,长得是有点儿像我吧?”

“谁知道呢,反正不像我。”

“川岭,当时小枫还是个婴儿,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他爸爸,为什么一定要说是养父呢?”

“毅翔,当年你那么爱梅罗,至此都没有再爱上别的女人,之后就有了小枫,这个孩子,注入了你的精血,拥有你的部分DNA,他就是你的儿子,而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能霸占你唯一的儿子。”

老兵笑了笑,说:“川岭,这么多年,你为了这个孩子,都没成家,川岭……谢谢你。”

“行了,怎么‘谢谢’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酸啊。”王川岭看了看老兵,两人相识而笑。

一声呻吟,林枫皱了皱眉头。

“川岭,我走了,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老兵拉了拉帽檐说。

“走吧,这么多年不也都是我照顾吗?放心吧。”王川岭拍了拍老兵的背,把他送出了门。

“爸……”林枫恍惚的看到王川岭送什么人出去了。

王川岭走到床边,看到儿子终于醒了,笑了笑说:“你可醒了,从你回来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了。怎么样儿子?有哪儿不舒服吗?伤口疼吗?”

“不疼……爸,让你担心了……”

“当然,我担心死了!”王川岭给林枫拉了拉被子,抚了一下儿子的脸。

“爸……对不起……以前我为了要当兵,还跟你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别说了儿子,从今往后,你做什么,爸都支持你。”

“真的?”

“当然!你是老鸟的儿子,是我王川岭的儿子,一定能成为最好的飞行员!”

林枫笑了笑,这十九年来,这个跟自己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为了自己孤独了一生,喂自己吃第一口饭,给自己穿第一件衣,扶自己走第一步路,他一直陪伴自己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可他却没有自己的孩子……记得自己小时候生病了,基地很忙,他都会在打点好一切,深夜赶到医院去,早上天一亮就又赶回基地……

林枫伸出手拉着王川岭的手,父亲,是他的天,是他的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守护中,生活在父亲的保护下。

“将军!”门外的警卫叫了一声。

“什么事?”

“A4399客机的乘客已安全到达,林女士听说有人在接应他们的途中受伤了,申请来医院探望。”

“好,知道了,通知他们来吧。”

“是!”

二、

停机场中,刚下飞机的张子真几人在几个警卫的护送下快步走出机场。

“妈,你真要去医院吗?”张子真问。

“去看看也好,没什么不妥的。”中年女子说。

“就是,哥,人家是为了接应我们受伤的,你怎么这么冷漠?事不关己似的!”张亚琴说。

“我觉得真的没这个必要,飞行员在战争中的伤亡很常见,还有,妈,你不先去见王将军吗?还有苏珊,你不先去看看你哥吗?”张子真嘴上虽然说着,也还是跟着上了车。

司机笑着说:“王将军就在医院,如果要见王将军,直接去医院就可以。”

“在医院?怎么?他身体不好么?”中年女士问。

“不是,是将军的儿子执行任务时受了伤。”

“林枫?”

“对。”

中年女士愣住了。张子真问:“就是在接应我们的途中受伤的那个?”

“是的。”司机回答。

“巧了。”张子真嘟囔了一句。

“哥,你说什么?”张亚琴问。

“如果没错的话,现在住院的就是王川岭的养子,是我们舅舅林毅翔的儿子,你的表哥,我的表弟,林枫!”张子真说着看了看他的母亲林毅香。

军车载着林毅香等人来到医院。

林毅香急切地推开病房的门,王川岭见了,忙从床前站起来迎了上去道:“你来了。”

“孩子呢?”林毅香看到王川岭的第一句话。

“睡着了,让他睡吧。”王川岭说着向后退了退,林毅香来到床前,打量着病床上的孩子,十五年了,他长大了,记得自己想把他接走时,他才四岁吧。一晃十五年的时光,将那个哭着喊着藏在王川岭身后的鼻涕虫蜕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林毅香顿时百感交集,哥哥当年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孩子,如今,自己是这孩子唯一的血缘至亲。林毅香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站起来说:“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他休息。”

医院走廊的座椅上,王川岭和林毅香等人坐了下来。

“川岭啊,十几年没见了,你也老了很多。”林毅香说道。

“是啊,你的一双儿女都这么大了,我们都老了。”王川岭苦涩的笑了笑。

“这是我儿子张子真,比小枫大五岁,这是我女儿亚琴,18了。”林毅香笑着说:“这是我的学生苏珊.亚斯安,亚琴的同学,也18了。对了,他的哥哥也是和平基地的军人。”

孩子们打过招呼,王川岭问:“苏珊,你哥哥也是飞行员?哪个中队的?”

“不,不是,我哥哥叫安德洛.亚斯安,是巡防队的队长。”苏珊笑着回答。

“哦,哪个区的?”

“不知道,我想找相关部门查一下,然后去看看他,我们从小就分开了,现在见面,大概都认不出对方了吧。”苏珊说着低下了头,“我刚出生的时候,父亲为了工作带着六岁的哥哥来到了基地,几年前,我和母亲接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不久,母亲也病逝了,我就一直跟着香姨。不知道这十几年的时光会将哥哥雕琢成什么样子。我只从每年寄回的照片上看到过哥哥。”

“我帮你查吧,等找到了,我派人送你过去。”王川岭说。

“谢谢王伯伯。”苏珊笑着仰起脸,她是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儿,就算生活给她再大的打击和挫折,她都会抬起头笑着面对,因为,她还有哥哥,她还有美好的愿望。

三、

“将军。”

“李叶?你怎么来了?”王川岭看着捧着一束花的李叶,感到有些吃惊。

“任务结束了,我特意赶过来看看林枫。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很虚弱,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你看你还买这么多东西,快进来吧。”王川岭接过李叶提着的东西,推开病房的门。

李叶看着林枫苍白的脸,突然像是碰触到了心底最敏感的地方,李叶皱了下眉,把花插在床头柜子上的花瓶里,多年前的画面又重现脑海,那时,她也是拿着这样一束花来这个医院看望一个飞行员,不幸的是,那位飞行员因伤势过重,在伤情反复恶化三次后,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而现在的这一幕与当年是如此的相像,还好,林枫没事。

“李叶,我还有客人,我先出去了。”王川岭说着走出门。

“指挥官?”

“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李叶笑着坐到床边。

“没有,刚刚就看到我爸送出去一个什么人,总有人来,睡不熟。你……怎么会来?”林枫看着李叶,她柔丝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百合清香垂到病床上。

“我可是你爸爸的老部下了,任务也完成了,现在没事,就过来看看你。”李叶笑着说。

“哦。”林枫翻了个白眼,哎,原来是因为老爸的关系才来走过场的。

“怎么?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李叶故意逗他似的问。

“不,不是,高兴,高兴的很。”刚说完,林枫咳嗽了起来。

李叶扶起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李叶轻柔的呼吸喷洒在林枫的脸颊上,林枫第一次离她这么的近。李叶头上的百合香清淡悠长,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很自然。李叶发觉林枫在看着自己,尴尬的咳了一声,把水杯塞到林风手里,慌忙坐着了身子。林枫忙低头喝起水来,他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尴尬。

“林枫,我来看你,也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几面之缘。怎么?忘了吗?商场里。”

她还记得?林枫一口水差点儿喷了出来,不禁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了?慢点儿喝,怎么样?医生!医生!”

“怎么了?”听到喊声,王川岭和林毅香等人推门而入。

“我喂他喝了口水,好像是呛到了!”

医生迅速赶到病房,让林枫重新躺下,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事,因为剧烈的咳嗽,扯动了伤口,伤口出血了。”说完,医生吩咐护士拿来药棉,纱布等,准备止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李叶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没事没事,别担心。”王川岭拍拍李叶的肩头,走到床头,按住儿子的肩头,稳住他的上身。

医生拿下伤口上的纱布,鲜血顿时晕染了周围的肌肤,林枫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皱了下眉头,李叶伸手抓住林枫紧握的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自己喂了他一口水让他呛到了而内疚,还是……还是这一切和当年的情形是那么的像……

林枫反手抓住了李叶的手,牢牢的,用力的抓住,一丝疼痛让李叶回神:“林枫,林枫。”

“好了,重新换过了药,血也止住了,不要紧了。”医生说着,和护士退出了病房。

“小枫,小枫?”林毅香心疼的看着林枫。

“你是……”

“我是你姑妈啊,还记得我吗?”

“姑妈……”林枫这才松开李叶的手,伸向林毅香。

李叶站起身,看着林毅香把林枫的手紧紧的贴在脸上,她笑了笑,林枫毕竟小自己几岁,算来也还是个19孩子,而自己已经24了。

“孩子,你受苦了。”林毅香再次流下了泪,“这些年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长得这样好!感谢老天爷,哥哥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的。对,还要感谢川岭,是他一直照顾你。”

“应该的,应该的,先不说这些了,小枫,这是你姑妈的孩子,你的表哥张子真和表妹张亚琴,这是苏珊.亚斯安,是你姑妈的学生。”

简单的交谈后,林毅香擦干脸上的泪,说:“小枫,你好好休息,我们还要到总部去办理入住手续,回头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医生不是说没事吗?放心吧妈。”张子真搂住林毅香的肩膀安慰道。

“表哥,你好好养伤,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来看你。”亚琴笑着说。

“嗯”林枫点点头,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如此的不幸,是个孤儿,甚至都没有见过父母。而如今却有姑妈,有表哥,还有可爱的表妹,林枫心里很温暖,即使他们只有血缘,彼此还有些陌生,但是血亲就是这么神奇,因为你知道这是你的血亲所以就会觉得格外的亲近,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和接触,自然就亲近的很。

“我也会再来看你的!”苏珊笑着说。

“谢谢。”林枫说。

“表哥,她哥哥也是军人,她来这儿就是为了找她哥哥的。”张亚琴说。

“是吗?他在哪个中队?”

“不,我哥哥不是空军。对了,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苏珊.亚斯安,中英混血儿。”

“亚斯安……中英混血……”林枫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哥哥叫什么?哪个区的?”

“他叫安德洛.亚斯安,是巡防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王伯伯说会帮我找他的。”苏珊回答。

“安德洛.亚斯安?!”林枫确认的问了一句,真不敢相信,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

“对啊。”苏珊回答。

“怎么?你认识?”王川岭问。

“爸,我当巡防时,安德洛.亚斯安是我的队长。”

“这么巧?苏珊,我表哥还是你哥哥的兵呢,呵呵呵。”张亚琴笑着说。

“真的吗林先生?太好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叫我林枫就好,你哥哥现在在B4区,是B4区巡防队的队长。”

“谢谢你林枫!太好了!等我们安顿好了,一起去看他吧!那,你好好养伤,我们走了。”

“我跟你们一起走。小枫,王妈在来这儿的路上,他来照顾你一段时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李叶,麻烦你照顾一会儿,王妈马上就来。”王川岭说着和了林毅香等人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又剩下了李叶和林枫两个人。

“还好吗?”李叶担心的问,伸手拭去林枫额角的汗珠。

“嗯,没事。”

“对不起。”

“道歉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林枫笑笑说。

“哎,你也是,我不就是提了一下那天的事吗?你激动什么?怕你那个女朋友知道我来看你吗?”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

“分手了?”

“不是的,我和岚姬不是那种关系。”

“好好好,你别激动,慢慢说,我有时间听。”李叶笑着坐到床边。

“我们是大学同学,岚姬是韩国人……”林枫一股脑的把他和岚姬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叶。

听完林枫的叙述,她倒是觉得林枫一直在拼命的解释他和岚姬的关系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小子,还真是个孩子样。

“明白了?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好好好,明白了,说了这么多,累了吗?”

“没事,反而觉得不太疼了。”

“那就好,那我陪你说说话吧。”

“嗯,不耽误你吧?”林枫问。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李叶说道。

“你……你好不容易有空,不去……陪你男朋友吗?”

李叶愣了一会儿,轻轻的笑着说:“我,没有男朋友。”

“怎么会?你这个年龄……啊,不是,我是说,你……”

“我这么老了,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是吗?”李叶笑着问。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林枫解释不通了,干脆就不说了。

“其实,我是有过男朋友的……只是……”

“分手了吗?”林枫问的很小心,他生怕会伤到李叶,不知道该不该问,却又很想问清楚。

“他……去世了。”李叶垂下眼睑,说:“和你一样是个飞行员,也是在执行任务时受了伤,也是在这家医院里,抢救无效,牺牲了。”

“对不起……”林枫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没事,过去三年了,我们认识时,我也是19岁,他22岁,就在我们相爱两年多后,他去世了。他是个很优秀的飞行员,曾经是内定的飞鸟候选人,和……”李叶想说“和你一样”,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觉得这样对林枫来说不公平,林枫就是林枫,不会像谁,也不能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安静的病房里,林枫安静的躺着,李叶安静的坐着,林枫看着李叶深邃的眼睛,伸手去拍拍李叶,以示安慰。

李叶将手缩回,放到自己腿上,林枫尴尬的抓了抓被子,瞄了一眼她的手。

“李叶?”林枫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叶有些红肿的手腕,“你的手……”

“哦,没事。”李叶拉了拉袖口。

“我抓的?”林枫仿佛记得在疼痛中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林枫心里一阵乱,说不上是兴奋,是幸福,是愧疚还是什么。

四、

“对了,川岭。”坐在军车里的林毅香说:“刚刚我进医院时,和一个刚从医院出来的人差点儿撞上,我怎么觉得那个人的背影很眼熟。你认识吗?就是穿着橘色制服的那个。”

“不认识,你刚来空间站,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呢?”王川岭说着看向窗外,心想:巧了!怎么毅翔和她撞一块儿了!

“也是啊,呵呵,我们才刚到,以后会很麻烦你啊!”

“别这么说,应该的,我和你哥哥是最好的朋友!更何况,还有小枫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老这么客气。”

“哎?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那个人的背影很像我哥啊!”

“毅香,别瞎想,你大概是因为来到基地了,又想起毅翔了吧。”

“哎,是啊。如果哥哥还在,也跟你差不多老了,呵呵呵。”

王川岭松了口气,两辆军车载着他们来到指挥中心大楼,在王川岭和赵广明的帮助下,林毅香等人很快办好了一切手续,并在E4区的科研院住下。离指挥中心所在的F1区只有一站地,也不算远,安顿好的林毅香,一刻也没有休息,马上整理资料准备第二天的会议,她要将自己的科研报告讲给所有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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