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遇见你,我才深知你的苦楚。-----前言。
蜿蜒崎岖的水路,两边是幽深、昏暗的水洞,撑船的师傅载着四位白色灰色短袖上衣蓝色牛仔裤的女子和两位棕色上衣黑色灰白色牛仔裤的男子,六个人随着行船上下起伏。
这条船是这个村落唯一可以出路与外界联系的交通工具,公路未通,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但随着城市化进程,不得不与外界联系,就在2010年国家政策公路通到了这个村落。
程夏一行人来了云南广南县,关雪一个人去程夏家里又不好意思,拉了柯诗凡,正好古耀邦就是跟屁虫,就凑上一起,剩下吴绮雯和李宇娜就无所谓跟谁不跟谁,正好云南是他们都没来过的地方,只要有得玩就足够了。
云南的山脉海拔都比较高,北方人倒还好,要是南方人难免有点不太舒服,关雪、李宇娜和吴绮雯三位女孩子气色都相对比较不好,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程夏,快两年没回来了吧。”撑船的师傅说道。
“老表(远房亲戚),已经两年了,你老还是一样健朗。”程夏对着老师傅说道。
“娃,你是整的成啦(有出息),我的那个娃现在只有进城打工去了。”撑船的师傅继续说道,笑容满面,提到自己孩子时还是有点带劲,心里还是羡慕这些会读书的孩子。
“山哥,现在赚大钱了吧。”程夏奉承说道。这是他母亲告诉程夏,村里发生的事情。自己走后,村里没有继续上大学的孩子都进城打工,跟着老乡都去广州那边工地上班寄回来不少钱财。
山里人靠点山里的土产品一点也无法给自己带来金钱,唯有出去打工才是挣大钱的机会,要么就是读书才能找到出路,但读书对于这里资源匮乏的地方,很多孩子就早早放弃了学业,想要考上大学得付出多大努力才行。程夏是他们这个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
船通过溶洞,眼前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门前是宽阔的田野、屋后有青翠修竹,后山开满了白色花朵和红色的花朵。
群居的房子都是地和半楼居两种杆栏式风格为主,主屋用木板架成,四周用树枝围拢,再敷上泥巴、稻草合成的粘土,屋顶是黑瓦片,非常通风、保暖,上盖瓦顶、抱厢、前置凉吧或围栏,楼上住人,楼下堆杂物、养牲畜,当地称吊脚楼。
这里居住着百户人家,随处可见扎着帕角、穿着黑兰色裙、脚蹬绣花鞋的女人和男人们则背回大架大架的柴禾,小孩和老人担着竹水桶去泉眼里挑水来蓄在自制的石缸里供家人饮用。
而这里一直以来赚钱的来源就是后山那些开着白色黄色金银花和红色血山草,一到收割季节都有外面的商人进村收货,因为年份够,这里的草药品质都比外面的高很多,但价格却很低。
在离岸最近的一座停岸口,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已经在等待,中年男子的身体消瘦,黝黑的外貌挂着笑容,中年女子扎着扎着帕角、穿着黑兰色裙牵着两个孩子,身体经过长期的劳作有点驼。
“舅舅、舅舅。”两个孩子朝着靠岸的行船跑了快来,这两个孩子是程夏大姐的孩子。古耀邦和柯诗凡帮着程夏从县城买回来东西提上岸,其他三个人由于水土不服原因,有点浑浑噩噩的上了岸。
“老表,你小蛙(小孩)整的成啦(有出息),未来肯定赚大钱。”划船的师傅朝着岸上的中年男人说道。
“老表,小娃日农(没出息),都还没啥赚钱,还是大山好,已经给你买新船的钱了。不说了,回头整两盅。”看着船划走。
“我爹我妈”程夏指着两个中年人介绍着。小孩子已经缠上了程夏,小孩子自母亲去世之后一直在这个家里,父母养着,最亲近的人就是这个舅舅。
“叔叔阿姨好。”众人也不知道方言怎么叫,都用普通话向两个人问候着。程夏父亲母亲都是憨厚的农民,从那满脸的皱纹还有充满茧子的双手可以看出来,都是长期劳作出来的。
“你们好。”两个人艰难说着普通话,这里的人都说着地方方言,第一次用普通话交流还是有点不自在。
女人递给每个人一辈装着黄色液体的茶水,叫着程夏给关雪他们喝下。这茶水是用血山草和金银花熬制的,专门治理头晕,困乏,具有醒目作用。其实最早这是欢迎远方客人的一种仪式罢了,古典记载就是驱邪,保佑。
关雪等三人喝下茶水后,顿时感觉清醒不少,高原的反应有点缓解。
“好神奇,这是什么?程夏。”吴绮雯憋了一下程夏问道。
“血山草和金银花熬制的茶水。”程夏提着东西,叫着前面两个孩子带路。一行人向着程夏的家里走去,路上遇到行人都开门出来问候,这里的人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大家都是那样的热情。
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很少,很多人一辈子都窝在这个村落里靠山吃山长大。随着城市化进展,这里的桃源生活逐渐也被物质化,外面的世界繁华让村落里的年轻人走出了大山,接受了城市的生活,留下来看守这里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程夏的家就靠近这条河流的岸边,楼下养着二头老牛和十几只羊,楼上是生活,最后一层是住人。
“老二,你家过的是原始生活。有情趣。”古耀邦开玩笑道,习惯了嘴里胡说八道。跟随着后面清醒的三个女生,都掩着鼻子走进大屋,这牛粪的味道着实受不了。
“这是民族特色,你懂什么,古耀邦。”柯诗凡赶紧打圆场。知道古耀邦不是有心,也幸好程夏父母不是多心的人,站的远也没听到。
柯诗凡捏了古耀邦一把,古耀邦才醒悟过来:“程夏,对不起。”
“没事,农村到处都这样,真不好意思,不能好好招待你们。”程夏愧疚说道。
闻到牛粪的味道,关雪和李宇娜有点反胃,原来喝的茶水都有点想吐出来的滋味,怪难受。这是他们这一辈子第一次闻到,可以这么说,从小都是在市区长大孩子,虽然小时候家里也穷过,但从未下过地吃过苦,更何况会与牛羊打交道。
程夏父母已经进厨房给他们准备午餐,他们是老实人,他们受的委屈太多了,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吸毒的丈夫,自己自杀了,留下了两个孩子,二女儿嫁给了本村的一户人家,家庭凑合过得去,就靠这个儿子是老人家的希望。
空中也夹杂着草药香味和羊肉味,是用血山草和大块的羊肉一起炖。
程夏一早就知道几个女孩子还是很难会体会农村人的生活,自己原先打算让关雪他们跟着柯诗凡去他们白族村寨,白族村寨接触外界社会比较早,现在基本都是现代社会建筑很少会有这样的吊脚楼存在。
但关雪非要去程夏的老家,两年来的相处,程夏知道关雪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关雪只是想知道他的过去,关于他的过去,有个词叫做爱屋及乌,她喜欢他,连同他的一切都喜欢。
“我们去三楼把东西放下。”程夏没有说话,带着他们上了三楼,三楼通风味道就没那么重了,而且三楼可以看到整个村落的样貌。
“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柯诗凡感慨道,没有了牛粪味,这里可以算是一个能让人远离喧嚣的地方。关雪和李宇娜呼吸到新鲜空气算是好了很多。
关雪这才静下心来观察周围,三楼有四个房间,中间是大厅,都是用木板搭建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每个人放下背在身上的背包。
众人闲聊着,不一会儿,程夏的父母端上楼一大锅炖羊肉,程夏心里想到,这是家里这些年最丰盛的一次吧。
“大家过来吃吧。”程夏叫着到处观察的众人。吃饭的地方就选在大厅,中间的圆桌可以拆卸,平时没吃饭时就拆下来,吃饭时就装上去,主要是为大厅腾出空间。
程夏的母亲很少说话,父亲也不怎么说,说了一些感谢大家照顾程夏的话。很和蔼一个父亲,但岁月和艰辛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在关雪看来程夏父母亲和自己父母亲年纪相仿,但会更加苍老许多。
“吃曼曼(吃饭)”程夏的母亲和几个女孩子说道。
程夏父亲好酒,从楼下提了一壶温醒过的米酒,拉着古耀邦喝酒,酒是红色的,喝起来有点甜,但酒劲很大,几个女孩也贪杯喝了几杯,酒劲上头,晕头转向。
女孩子选择自己睡觉的屋子休息去了,留下了古耀邦和程夏继续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