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叔说他中午一准过来,叫咱们准备好好酒就行了。”宋卓如他媳妇又很有腹黑的潜质,这位齐局长就是城南分局的一把手,是宋启明的高中同学,宋卓如喊他叫叔叔是没问题的了。
这边的这位,那可是满头大汗了,整个岛城的工商系统里,也就是城南区的分局领导是姓齐,他哀叹,这还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这位名叫马卫东,混了这么多年也才一个副科级,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就信了老领导的衙内了,跑到这个叫小千世界的店来充大头了。
看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老话是没错的呀。
捞过界在哪儿都是招人恨的,这家伙和那个齐局长关系明显不一般,现在自己的工作证现在在人家手里,要是那个齐局长过来,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宋卓如才不理会他在这儿转心眼儿呢,扭头就回自己店了。
马卫东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赶紧就跟进去了。
“呃,这位兄弟,今天的事儿确实是我们做的有点不对,可是我们也没做出什么不对的事儿来,您看看是不是把我的工作证还给我。”
宋卓如看着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这位,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腻歪的,你要是死硬到底,咱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可是你低声下气的来求咱,这叫什么事儿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客,说的就是宋卓如现在遇到的情况。
按说要是普通人,这会子也许真的就把工作证还给这位了,毕竟没几个个体户敢把工商的人往死里得罪,可是宋卓如是谁呢?他可是见惯了这种蛇鼠两端的人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种下面办事抬轿子的。
要是自己这次轻易的就放过了他,还指不定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兄弟我也不是菜鸟了,要是真的把这工作证还给老兄你了,你老兄拍拍屁股走了,这以后的事情还真就不好说了。”
马卫东听着对面那个翘起二郎腿的年轻娃这么说,这脸上的横肉气的一抽一抽的,自己还真就存了心思回去让老领导的衙内找机会报复回来呢。
“这位小哥说笑了,咱们也就是一时糊涂了,想捞点外快,您看您是走上层路线的,咱这样的小杂鱼您高抬贵手,能放就放咱一条生路吧。”
宋卓如直觉就是有点奇怪,没必要的嘛,这位虽然是有点捞过界,但是没必要这么对自己低声下气嘛,怎么说他都是执法人员来着。
“这位领导说笑了,咱们是民,您是官呀,得是您给咱一条生路才对,咱们小老百姓的,辛辛苦苦的挣点血汗钱而已,这位领导叫马卫东是吧,咱小老百姓的不敢有太多的奢求,您看是不是把今天这事儿的经过写个东西给咱呀,您看这事儿不难办吧。”
你妹的不难办,自己要是留下这么个东西,你拿去投诉下,自己也差不多该脱了这身皮回家哄孩子去了。
宋卓如看他在哪儿天人交战,明显是委决不下,也懒得理他,扭头就对自家媳妇说了“亲爱的,赶紧把咱们的螃蟹拿回来,整治好,别齐叔叔过来还得等着。”
文琳琳乖巧的应下了,过去小千世界把螃蟹拿过来下厨房去了。
马卫东看见那个小姑娘把螃蟹提到厨房去了,脸上就是一阵青白交换,尼玛,等到齐局长过来,自己还耗在这儿也就是个死字,写了那个东西,虽然也是个死字,但是总比被人抓了现行的好,大不了自己到时候要死不认账就算了。
想到这儿,马卫东很困难的表示自己没法写这样的东西,这个写了,自己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宋卓如则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当然了,为了诱使这位之前还牛皮哄哄的马卫东写这玩意儿,他还是保证了,自己绝对不会主动去公开这个玩意儿。
马卫东写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自己某年某月大概什么时候前来某某路某某店进行工商执法,自己的姓名和职务。
这玩意这么写也就是内部人里有点用,而且也未必有大用,捅出外面去,自己跨界执法这样的事儿顶多也就是大家茶余饭后有个说道就是了,不影响什么,自己厚着脸皮去和领导说说也就过去了。
他打的好算盘,宋卓如也不傻,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这也是他非常希望这位和他硬到底的缘故——这样的人不收拾他舒服了,一棍子打死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卓如很麻溜的拿出一个印台,示意马卫东按手印。既然没啥用了,咱们也不怕恶心恶心你,你到底按还是不按手印呢?不按的话,工作证咱们是不会还你的,最好是闹大点,报个警什么的,这样事情大了,上面的人知道了,就好办了。
马卫东心里这会儿子把这位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完了,不过形势不由人,要是这位没啥后台也就罢了,偏偏认识城南分局的领导,万般无奈之下,老老实实地按了手印。
宋卓如这娃坏,看着马卫东那张便秘脸,还接着撩拨人家“哎呀,虽然这事儿,您写的这个白条儿不算是清楚,不过也算是有个证据在咱手里了,不过马老哥你也别担心,咱是讲信用的人,只要咱的店不被人对付,咱是不会把这个玩意儿公开的。”
说完这句,看着一脸错愕然后又无奈的马卫东,宋卓如心里的阴暗面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把马卫东的工作证还了他,算是把这个事儿了结了。
出门后马卫东觉得有点郁闷,又有点觉得不对劲,不过时间上也不容他细想,给手下人下了封口令,就带队直接回了局里了。
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喝了杯茶这才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了——自己居然连这位小哥叫啥名字都不知道,我擦,全是在哪儿听他自说自话自己认识什么齐局长,尼玛,自己咋心理素质这么差劲儿呢?
郁闷完了,就是心有不甘,马卫东赶紧到城南区找熟人查这个店是不是真的有关系。等传回信息说是这个娃真的是齐局长的关系户,今天还去那娃那儿喝酒去了,这才一身冷汗出完去——真是好险呀。
心态这下子又从心有不甘变成了惴惴不安,过了两三个月发现没人来处理自己,给自己麻烦,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让马卫东心情过山车的宋卓如正在向自己父亲的兄弟齐叔叔,介绍自己未来的姐夫胡宪。
也该是马卫东倒霉,今天齐党红没啥事儿,大侄子约自己喝酒,说是介绍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给自己认识,一高兴就答应了。来了几个小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个曼曼的男朋友和曼曼坐在一起虽然有点不搭配,但是男人嘛,长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本事。
而这个叫胡宪的孩子还是很懂礼貌的嘛,看起来生意也还算可以,酒量也不错,嗯,应该人品也坏不到哪儿去。
不提这边杯筹交错喝得痛快,那边马卫东把自己吃瘪的消息传了回去,那边刘伟的面子上就挂不住了,自己可是在兄弟们面前打了包票的,这么灰溜溜的去和兄弟们说自己没搞定,这不是自己的风格。
于是刘伟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不是说那个小千世界卫生不咋样么?咱找卫生局的去临检还不行么?
第二天,刘伟就找了个市卫生局的熟人,准备去临检一下。
你不是卖鲍鱼么?鲍鱼之肆是臭的,在你卖的鲍鱼里面发现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正常的,鲍鱼这样的高档东西,不仅人爱吃,蟑螂、老鼠什么的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嘛。
市卫生局的熟人对于刘伟这样的二世祖也不好推脱,只好打打官腔了。
“去检查是没问题的,但是具体结果,咱们是以事实为依据的嘛,伟哥儿你反映的这个事儿可能是存在的,但是不一定人家那个店就一定有的嘛。”
刘伟听到对方喊他伟哥儿,心里就是一阵腻歪,心说,老头子当年给咱起啥名儿不好,非得起个单名伟字。
“骆队,瞧您说的,他那儿有没有,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儿哦,让他有,他不就有嘛。”
“唉,伟哥儿呀,你这么说,我很难办呀。”
“呵呵,骆队呀,大家为我的事儿走一遭也挺辛苦的,咱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事后咱们先吃一顿好的去,接下来的活动,骆队你安排嘛。”
“嗯,这就有点意思了,行吧,我看看时间,等有空了,我们也该下去基层走一走嘛,现在确实有的小商小贩的完全是乱搞,一点商业诚信都没有的,我们作为执法人员,要为老百姓负责嘛。”
刘伟心说,你这装吧,兄弟我家老头子整天价的唱高调,咱听着都腻歪了,你还是省省吧。
刘伟走了以后,骆志高把手下心腹的狗腿子找了一个来,让他去看看仓库里有没有收回来的劣质鲍鱼,有的话加一两个蟑螂干或者是老鼠干进去,明天有用。
骆志高以前这样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干的不少,手下的狗腿子一听就心神领会,屁颠颠的跑去仓库找了两盒劣质鲍鱼,又从查处回来的劣质方便面里找了几个蟑螂干和老鼠干丢进去,然后回来和老大说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