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四个女人逛商场，一会儿排成一字型，一会儿排成人字型，楼上楼下的大扫荡，大包小包，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原本是陪着乔以薇买一些布置新房用的东西，买着买着就买偏了。
李艾莹买的是书，大多数是服装杂志，还有几本穿越小说——清穿，魂穿，身穿，组团穿，男女换魂穿。
李艾夕看着她包里花花绿绿的书，难免有些心疼妹妹了，“虫儿，沉吗？”
李艾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四姐，沉。”
李艾夕摇头叹气，上前走上前伸出援助的小黑手，“那我帮你拿点儿！”然后捻起兰花指，从妹妹的包里抽出一本最薄的，“都是亲姐亲妹，不用谢我了。”
虫儿，“……四……姐。”
四个人当中手里的东西最少的是李家姐姐，买的东西最多的也是李艾夕，只是这位李家姐姐把买的东西都存到了三楼便利超市的柜台那里了，手里就一个某某牌子的山寨小包包，每一步走的都跟T台秀一样，阶段性的甩一甩几乎能代言洗发水广告的秀发。
02
乔以薇这个正主儿反而没买什么东西，叶华的公寓是新买的，东西是她置办的，什么都不用换，什么也都不缺，在李艾夕存包的时候她抽空在便利超市买了一套组合家庭便利式刀具，结果可能因为没有详细计算地心引力和包装袋的韧度，在走到一楼金器店的时候哗啦哗啦掉了一地，然后很淡定的不顾周围众人的眼光，蹲下，捡刀。
李艾莹，“我怎么感觉周围人的眼光怪怪的。”
李艾夕，“没事儿，我扫了一圈好像没人报警。”然后蹲下来拿起一把刀当镜子照，“恩，发型没乱……这刀质量怎不怎么样。”随手拿了另一把调节光线。
“不可能。”乔以薇说，这可都是她挑的，保证连剔排骨都没问题，至于当手术刀……
“你看。”李艾夕把手里的刀微微倾斜，以便让乔以薇能够看到，“瞧，把我脸都照胖了。”
03、
程简嘉的包里装的都是零食，边走边吃，本来是逍遥快活，只是接到电话后的表情好像不太快活，看到小姨的东西掉了，就也没有想太多，乖乖蹲下来帮忙捡，一边捡一边骂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手里有家伙的人，你再不把东西交出来，信不信我……呸，你马上把程小咪给我放下，什么叫做你不敢保证‘人质’的安全，你最好马上乖乖就范，否则我就大义灭亲的把你大卸八块……哈哈哈哈……”
不愧是她养的猫，不会乖乖的让人当人质，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被猫挠了的尖叫声音，愤怒中带着一点痛苦，痛苦中带着想要抓猫报却抓不着的喊叫声，想要打猫的主人还隔着电话的叫骂声，爽，很爽，非常之爽。
手里的拿一把菜刀跟随某人乱笑的频率乱晃，周围凡是有脑子的活物自动退后。
04
“小姐。”
正在帮忙捡刀的程简嘉闻声抬头，“叫姐什么事儿？”——帅哥，身穿保安服的男子大概也就二十多岁，浓眉大眼，身材不错，虽然身高比她们家八七要‘短了’那么一点，不过穿起制服来刚刚可以把身形都衬托出来，有那么一点********的感觉。
“嘛事？”程简嘉起身，但好像忽视了她手里还拿着某样东西，起身的时候由于血管长时间受到压迫，血液循环受阻，导致小腿到脚底板的地方产生刺激麻痹感，简单称之为腿麻，身体不稳向前倾斜……
05
“靠之。”李艾夕文明的骂人，“我东西还没买完就被赶出来了，以薇马上给你们家那块冰打电话，这是侵犯了我们的‘自有购物权’。”又转头看向程简嘉，带着奇怪语气的赞赏，“小妹妹也真是厉害，拿着菜刀捅保安。”
“没怪系，以程程拿刀的姿势上不了人，菜刀的前端是钝面，使菜刀的话应该用砍才对。”和程简嘉一样‘心思单纯’，‘天真无邪’的李莹莹觉得应该替好朋友解解围。
程简嘉，“其实不能怪我，我多无辜啊，在珠宝店的地盘上亮利器，不请警察叔叔就不错了，再说了，我们不也没怎么样是不是。”
“是没怎么样。”李艾夕点点头，掐着指头算算，“算起来，我们也没少什么东西，还附带脱了一个保安。”
程简嘉的微微皱起眉头，表情略略有些便秘，“李家姐姐请不要说这么有损于美感的话好不好。”制服制服，制服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轻易脱掉的话太有损美感了，这几天一直听耽美广播剧，其中有一个就是公司保安和阔绰总经理的故事，今天见了那个小保安，灵感‘嗖——’的一下子从四面八方的汹涌过来，回去要再重新听一遍。
制服，手铐，电击棒……
“是脱臼。”乔以薇纠正她。
“对，对，对对对。”李艾夕向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亲爱的，你说你动不动就把人给脱了，是不是以为自己正在玩芭比娃娃呢，说拆就拆，说卸就卸……得了，估计连我这么好的人都被你们连累加入黑名单了，气死我了。”
好人？李艾莹在心里默默摇头，就看她亲爱的姐姐明明自动存柜没满就跑去柜台存包的举动……加入黑名单好像是迟早的事情。
06
程简嘉微微撅起嘴唇，问道，“芭比Q那么容易就被卸吗？”岂不是从小就培养女孩子当法医。
“四姐小时候给我买的——五块钱一个还附带一件衣服，能拆能卸。”练九阴白骨爪一点成就都没有。
“娃娃……”这么一说程简嘉陷入了童年回忆中，头上隐隐约约出现小烟圈，小烟圈变成里面有图像的大烟圈，“你说的那种娃娃我以前好像也有过，当时还给娃娃做衣服来着，幻想以后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李莹莹脑袋上面的小圈圈出现与程简嘉头相似的图画，“我也有那个时候，给小娃娃做衣服，都是古装。”难度太大，基本上都做不好。
李艾夕叹了口气，“我还记得你为了做衣服，把我的纱巾都剪了……以薇，把你的刀借我一把，我要修修指甲
程简嘉，“我都不记得我当时设计的是什么衣服了，因为我后来改变志愿，想要做理发师……”
“然后不小心把娃娃的头剪掉了，把凯蒂猫的头接上了。”乔以薇补充道，想当年这位外甥女的娃娃足以媲美凶杀案现场了。
07
楼下。
乔以薇刚刚挂断电话，从卧室走到客厅个自己接杯水。电话是叶华的外祖父打来的，旁敲侧击问孩子怎么样了，要她好好养胎，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这几天晚饭吃多了。
“小姨，叶家老太爷没难为你吧！”
“唉——”苏以辰的声调成抛物线状叹了口气，“你当我姐是某人呢，像我姐这种秀外慧中并且带有复古气息的美女上哪儿找去。”然后斜眼看了一眼程简嘉，“真不知道叶华他妈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你看成我们舍嫂了。”想到当时知道姐姐和他们舍长有地下情的时候，要是换成了程简嘉——就不只是惊吓那么简单了，那是绝对可以称之为惊悚的等级。
“这又怎么了？”乔以薇一边喝水一边坐到沙发上程简嘉很识相的往旁边挪了一挪。乔以薇只是回卧室找个清静的地方接电话，会客厅的时候火药味儿就浓了。
“小姨，我们刚刚在‘商量’伴郎的事情呢，你看伴娘我就不和李家姐姐抢了，这个伴郎……你能不能让八七来当。”
“姐，叶华不但是我姐夫，还是我同学兼舍友，所以……”双臂一张往沙发上一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且，姐，你是我‘亲’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简嘉夸张的蹦字儿大笑，“亲姐就了不起了，小姨，你可是我亲妈的亲妈的亲妹的亲女儿，你说我是不是跟你的‘亲’更加多一些。”
苏以辰捂住耳朵，用无言表达对这种神经质笑声的抗议，“以前从来没觉得咱们两家的关系乱过，怎么听你一说完，感觉不是一般二般的乱！”
“乱你个妹妹的头。”（乱你个头+乱你妹）程简嘉赤果果的不屑笑道，“我说你还是法律系的呢，逻辑性这么差，还准律师！应该叫你苏大后备补胎律师吧！”歪撅了一下嘴，又补充道，“律师——三氯氰胺灌多了后培育出来的尸体——氯尸！”
“我说程简嘉，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生物专业里培育出来的怪胎！还是尸体看多了，审尸疲劳了，您老人家小心被同化了。”
“sorry，我不得不说你这话有问题，我们生物实验室里面顶多摆两个骨头架子，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要说是尸体……”不怀好意的转过头，“小姨，某某某人鄙视你，说你被尸体同化了。”
苏以辰见这位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大外甥女冷笑两声，“我姐见的尸体好歹也是人的，你见的呢，我记得你们生物实验室里面，猫啊，狗啊，鸟啊不少，你……”上下瞄了一眼程简嘉，“果然是同化的越来越不像人了。”
“你……”
08
‘叮咚——’门铃声想起，鉴于两个晚辈吵得正欢乔以薇摘下3D眼镜和耳机去开门，门口是胳膊上满是‘绷带’的乔剑，“小姨，现在有一个严肃的问题，必须严重惩治程小咪以及其监护人，不然的话一定会产生更多的伤亡。”为了配合自己凄惨的表情，还把胳膊微微抬起来一点。
“呦呵！”程简嘉的注意力从苏以辰的身上转移，“乔小贱没挂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英勇就义了呢。”
“呦呵！我要挂也是开外挂，放心我被猫咬了都没有被你咬了得狂犬病的几率大。”看着花花绿绿令人眼晕的屏幕，“小姨，看什么呢？”
“丧尸出笼。”
对自家小姨一边嘎吱嘎吱吃苹果一片看一堆外国仿中国僵尸的片子见怪不怪，“这年头3D是潮流，什么都是3D，看过阿汤哥最新的碟中谍也是3D风，还有‘法海演义’也是。”
“法海演义？”乔剑显然是没有明白表姐说的是什么，“最近有这部电影吗？”
“就是黄圣依的《白蛇传说》，白蛇显然没有法海的戏份大，还不如改名字叫法海演义。”楼下前些天还看了个5D馆，她是绞尽脑汁都猜不出来另外两D具体是什么，就算这样她老人家也一直没看，因为5D馆的主题是‘畅游星空’这种充满科普教育意义的名字，她地球上这么点东西还没研究明白就跑到外太空瞎转悠什么？这种更加科普的理由拒绝了。
07
乔剑看着表姐有明显转移话题的趋势，提醒道，“哎，再怎么说，我这伤也是被你家程小咪弄得，你就这么没心没肺不管不顾幸灾乐祸睁着你眉毛下面的俩窟窿转移话题！”
“我说乔小剑，怎么不把你憋死呢，还不是你欺负弱小，你欺负弱小，弱小就应该反抗，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次仗着你会说人话骂我们家程小咪，还有厕所在那边右拐，你不上厕所就不要在你胳膊上缠卫生纸——浪费。”抱着双臂一副大爷的样子奸笑了两声，“我说你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那个部位到底有多大，用这么多——反正再怎么大也没有你脖子以上，头发以下的部位大。”然后跟随蹦字儿的频率晃动脑袋，“对—不—对—啊！哈！”
“你……”乔剑把胳膊上的卫生纸撸下来，“你真应该出一本书，叫做《泼妇是怎样炼成的》，就你这撒泼的本事不出本书名垂青史，千古流传，万劫不复，遗臭万年，真是世界泼妇基金委员会的一大损失！哈哈！”——这世界上有这么一档子委员会吗？
“谢谢了，我到时候要是领个什么奖我一定要感谢CCTV感谢MV感谢UFO是不是出了什么车祸把你这么个物种送到地球上，还是收件人眼瞎看错地址了吧！哈哈哈！”
09
“幼稚，实在是幼稚。”苏以辰以手抵头，做出无奈的样子，“姐，你看你亲弟对你多好，一点也不吵你看电影，这个伴郎的事情嘛！”
“你说什么？”
苏以辰叹了口气，“姐，我知道你耳机里根本就没有声音。”以他姐的性格想在旁边看热闹有不希望自己参与的最好办法就是假装自己在干另一件事情。
10
“梁畅？”苏以辰冷笑，“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让梁畅当伴郎，凭什么啊！”
“梁畅？”正处在与程简嘉吵得水深火热的乔剑猛然听到这一陌生的名字，脑袋有点回归不到线路，“梁畅，谁啊！”
程简嘉，“凉爽他弟弟。”
乔剑多少有点不明所以，“梁爽又是谁？”
程简嘉，“爱谁谁，爱谁家谁家的，我怎么认识。”
乔剑，“…………”之前说她脑子有病果然是说少了。
“小姨，你太……让八七当伴郎多好啊！”倒是后等到一堆小女生想打她老公主意的时候，她就会很‘低调’很‘优雅’（这个低调优雅纯属程简嘉的自我意想）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宣称主权的说，“亲爱的，我们快要赶不上今晚的午夜电影了。”——3D版的午夜凶铃。（果然现在3D是王道啊！）
“让我来说为什么不让八七当伴郎。”虽然这个理由苏以辰也不愿意说，“你难道不觉得当伴郎的比新郎还要高上大半头比较……”故意没把后半句说完，接着问老姐，“那我呢，姐，我呢！”论身高他和叶华不相上下，论长相他虽然确实比叶华帅那么一点点，更吸引别人的眼球，但是并不影响主体美观。——这孩子也喜欢主观臆想。
“伴娘是艾夕，你难道想跟未来的大姨子演对手戏么！”乔以薇这回又不用开口说话了，这回轮到外甥女回答亲弟的问题。
“那就直接把四姐换成莹莹。”
“你还想炮打一双！天下便宜事情都让你占了，我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想起女孩子要矜持不能随便爆粗口，学学人家四姐，骂人也文明，“我靠之。”
11
最简单的演变就是成了苏以辰和程简嘉的互K，乔剑可能是因为今天被猫给咬了，战斗力有所下降，所以提前退离战场，但依然不忘吐槽，“唉，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怎么还这么幼稚啊！”似乎刚好给刚才他和程简嘉的口水战加上了一定把帽子，他还没到十八岁没有成年，所以他这不叫做幼稚，叫做童真。
好像是因为未成年儿童退线，所以吵架升上了一个等级……
苏以辰胳膊一伸，向后一靠，二郎腿一翘，依旧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夹带冷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浓缩的跟冬枣差不了多少，偏偏找一个跟在夏天的温度计一样的，还想着跟我和莹莹比，做你个春秋大梦。”
以彼之冷笑还之彼身，程简嘉甩了拖鞋跳上沙发，“你是不是就以为天底下属你最好，一天天也就只能在嘴上耍流氓，‘北’说你自己是‘南’人，你那个东西到底还能用么！”
“把你嘴里面的大鞋头撸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