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柳暗花明的联姻
日本京都
城外,鼓声震天。
“射!”
飕!飕!飕!
强驽齐射,大多数都准确的命中二百步开外的靶子。刘淮大感满意正待赞赏的时候,他异常尴尬的发现驽兵正在手忙脚乱的装矢,他麾下的驽兵没法短时间内再射出一矢!
刘淮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神臂驽训练,弩很好控制,比弓箭容易,一个弩兵的培养,只需要月余即可,但是有个前提是力气够大!可是日本足轻战斗力真的很“轻”,射一发完,就再也不能射了,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来装填第二发!
如果从十几万足轻中精选力大的,凑足二万驽兵不是问题,但是攻城的炮灰,如果太过于歪瓜劣枣,能不能爬上数十丈的城墙还是个问题。
弓是步骑通用的,而弩只能步兵使用,因为弩一般要用脚力张开弩,故射程也远,但弩的射击频率本来就低,从骑兵进入射程到短兵相接,只能发弩二、三次,此时弩在日本足轻手里射完一发就没了!装填的时间太久了。
非常蛋疼!
正在刘淮犹豫是不是要抽出力士练习弩兵的时候,有人进言。
“主公!可以两人同力,协同上矢,一人持弩,一个持长矛,持矛者为辅,助其张弩,既可增加效率,在骑兵突至时,也可以持矛抵御!”
刘淮闻言大喜,视之,居然是高丽营副都统朴正昌,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有头脑。
“不错,从今以后你就是神驽营的都统,负责操练四万兵马!”大喜之下,刘淮立刻对朴正昌委以重任。
朴正昌顿时惊喜万分,连忙跪伏谢恩。
强驽兵最大的用处是据险而守,利用地形,在关隘,城池,险要,高地,从容发射,大量杀伤,也可以用来对付骑射,但是一旦被骑兵近身基本就崩溃了,朴正昌将二个兵种混合协同作战的想法相当的巧妙,一举两得,不但解决了足轻力气太小的问题,还能够使得强驽兵有一定的防御力。
这个高丽人相当的有创新意识!
现在刘淮不缺兵,兵强马壮的他多的是士卒,奇袭大都主要还是要靠步兵,训练强驽不过是未雨绸缪,刘淮也并不指望其能够硬捍骑兵,但基本的训练还是需要的。
临敌时,一般都是刀枪居前,弓弩在后,这是接近实战要求的。当敌骑接近至200多步时,令神臂驽手射之,当敌骑至拒马,则枪兵与之肉搏。
弩的优点是准头高,缺点上弦慢,与弓矢的三段击不同,弩要源源不断的射出,要分成5排。这样交替射击,才能保持自己军队的正面一直有强驽压制敌人。但是骑兵动作非常快,训练有素强驽兵一般在这样交替射击的情况下,接敌之前会最多只能发射3发弩矢。
现在刘淮给高丽人朴正昌下达的要求就是要做到骑兵冲击的时候能发射3发弩矢。
元大都
忽必烈召集大学士姚枢商议派遣援军入日本一事。
“姚爱卿,朕原本规定居大藩者,子弟不得亲政,军、民分治,使汉军世候难以坐大,不能在其根据地割据称雄。如今刘氏一门二大藩,朕担心开次先例大为不妥。”忽必烈担忧的说。
对忽必烈相当了解的姚枢,早有准备,立刻回答道:“陛下,赏罚必立,恩信必行,如今刘淮立下赫赫之功,不赏无以示恩宠,况且日本未定,还需其出力。”
“刘复亨麾下兵强马壮,控弦三万,再加刘淮,其势还在史天泽之上,恐尾大不掉!”忽必烈说道。当年李璮多年不从征伐,保存实力,修筑城池,囤积粮草,在军事上,违背元庭的意志养蓄重兵,专恣一方,与元朝分庭抗礼。李璮之乱让忽必烈对汉军世侯深深忌惮。
“如今世侯随从助军,兵民分离,无从割据,况久从征伐,不得休息。当年李璮桀傲不驯,恫疑虚喝,挟敌国以要挟朝廷,而自为完缮益兵计,蓄力多年仍然灭亡,如今汉阀皆疲弊,不足多虑。”好像看透忽必烈想法一般,姚枢进言道。
绝大多数的汉人世侯对元庭很温驯,忠实履行了纳质、助军、输粮、设驿、编户籍等义务,不具有藩镇的独立性。特别是对外征战的时候分外卖力,这也是忽必烈对汉军又爱又恨的原因。
果然,姚枢的话,瞬间把忽必烈的疑虑消除了大半。
“姚爱卿,观刘淮如何?”忽必烈突然问起刘淮。
“刘淮此人出身世家,如今又在海外开疆扩土,立下赫赫之功,可谓年少得志,进献金银之丰可显其忠心,观其上表可知其人,‘掠其财货,掳其女子’此等难登大雅之事居然上达天听,虽然有勇有谋,然见小利而忘大义,非成大事之人。”姚枢说道。
忽必烈闻言大喜,顿时疑虑尽去。
不是姚枢不够忠心,而是其也被利益所蒙蔽,推行儒道就是姚枢的利益所在,而且刘淮的奇袭计划太过惊世骇俗,即使姚枢这样的智者而想象不到,而且王仲在上表时候特意自贬其行,刻意加上“掠其财货,掳其女子”等粗鄙言论,就是特地让人看低刘淮。
姚枢等人以道为己任,讲习经书,为元廷效力目的为了影响元朝统治者,并利用统治者的权力传播儒道。
圣贤之于天下,虽知,道之将废,岂肯坐视乱而不救!以姚枢为代表的北方大儒,为了推行儒道,同时不让中原文明断送在这些蒙古统治者手中,他们慨然以道为己任,以自己的行动去保护、推动儒道的流行,去感化、影响、转变元统治者的旧俗。而这一切都需要大批拥护者。
无疑,有权有兵的汉人世侯是他们强力的后盾,因此姚枢等大儒也千方百计的维护世侯的利益。
淮安
“公子刘淮已经擢怀远大将军,上柱国,加行军万户,升日本经略使,节制高丽兵马……”
刘复亨感慨不已,自己也不过是昭勇大将军、行军万户、凤州经略使,如今也只是与刘淮平级,元庭好大的手笔啊!上柱国者,勋之极也!这可是连刘复亨都不曾拥有的称号。不过,此时他内心反而为刘淮骄傲异常,功劳再大,再出色,也只是他的儿子。
“恭喜大帅!如此荣耀,这下又多了几分把握,史天泽应该不会拒绝这门婚事了!”王文干说道。
刘复亨连连点头,他已经和东路军统帅史枢协商好了,刘淮和史枢的女儿联姻,不过此时还需要史家家主史天泽点头,如今刘淮身份尊崇,想来史家应该不会拒绝。
而此时,刘复亨的另一个儿子刘渊已经和另外的汉军大阀张家达成联姻,此时正赶往毫州迎取张弘略的女儿。
真定
当刘复亨派出的使者抵达真定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不对,真定
城内家家户户都挂满了白布。
公元1275年史天泽卒于真定,时年73岁。这个年40岁才开始读书,尤爱读《资治通鉴》,出将入相近五十年的汉军大阀,多谋善断,量敌用兵,主张攻心为上,力戒杀掠的世之枭雄,终究战胜不了疾病,与世长辞。
史天泽死后留下庞大的家业,势力西起武当,东抵下邸,缮治壁垒,亘数千里。
史氏家族起于陇亩,身名显赫,宗族昌盛,史天泽及其家族是蒙元初期河北最大的一支地方势力,汉地世侯的之首,为巩固蒙古贵族在中原的统治立了大功,是忽必烈推行汉法的主要大臣之一,也是元朝唯一的官至右丞相高位的汉族显贵。出将入相五十年,上不疑而下无怨,人以史天泽比作郭子仪、曹彬。他四十以后始折节读书,好贤乐善,金亡后归依的名士颇多,他均待以宾礼,并在一起讲究经史,推明治道。
死讯传至大都,忽必烈下诏赠史天泽为太尉,谥忠武,立庙以彰显其功。
就在刘复亨以为史天泽去世,原本以为需要尊从守孝三年之礼,刘淮和史枢的女儿联姻彻底黄了的时候,史枢却亲自来到刘复亨军营内,在刘复亨目瞪口呆之中把婚事定了下来,而且史枢迫不及待要将女儿送至日本与刘淮成亲。
原来,史天泽一去,史家群龙无首,擎天之柱倒塌,让他们惶恐不安,在朝堂之上不能彻底得到蒙古人的信任,在汉军大阀之中又受到诸汉军世侯的排挤,史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了扭转乾坤,史家此时迫切需要与人联盟,而刘复亨一门二大藩,正是强力的外援。因此史枢不顾守孝的礼法迫不及待的要把女儿嫁出去。
此时远在日本京都的厉兵秣马的刘淮还在忐忑不安得等待王仲借艇割禾计划的归来,还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就要多了一个老婆。
而送走女儿的史枢并不知道,元帝国最大的二个反贼之一就在他的眼前偷笑不已,而另外一个反贼即将成为他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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