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厦将倾的败逃
京都
甲贺盛重依然跪伏在地上,他还在想如何托词忽悠刘淮的时候,大批的精税的武卫军手持大盾冲了进来!在甲贺盛重惊诧和短暂的犹豫之间将庭院层层包围。
大盾在前,长枪在后,四周的墙上站满了武卫军强弓手,防备森严,即使甲贺盛重的忍术再强也插翅难逃!
甲贺盛重震惊万分,这个阵势连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在惊叹刘淮的狠辣,自己不过是想要谋取更大的功劳而已,并没有异心,最多只能算的上玩忽职守而已。
“我要见主公!”甲贺盛重歇斯底里地大吼。
“首领大人!不要挣扎了!主公是不会见你的!”此时,甚六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是你!这个叛逆!”甲贺盛重怒吼。
“你才是叛逆!”甚六面色狰狞的说道:“有主公帮你,才能收复了甲贺众,但是你却心怀叵测,求功挟赏!”
“不是这样的!我要见主公,亲自和他解释!”甲贺盛重大喊。
“够了!”甚六喝道“主公已经赐你天国让你切腹,是不可能见你的!作为尊敬的首领,不要让我小看你,希望你能够体面的带着最后的尊严离开!”
顿时甲贺盛重哑口无言,于是甚六将天国抛出。
甲贺盛重接过的天国的瞬间,表情变得异常颓废。他一度执掌了黑暗世界的权力,但是却忘记了是谁赐给他如此的权威,当多年的愿望实现后,由于忍者注定是黑暗中见不得光的职业,伴随着无尽血腥杀戮和无情的战斗,甲贺盛重就努力奢求更高的地位,却毫无当任家臣的自觉。
他在黑暗中博杀数十年,杀人无数,忽然间大仇得报,身居高位,但却求功挟赏,急功近利,反而因此耽误大事而被勒令切腹,果然是人事无常,宛如幻梦。
想到自己的遭遇,回响起自己经历的忠诚与背叛,甲贺盛重感慨道:“生于此忧患之世间,逢此罪业之障也定数啊!”
甲贺盛重坦胸露腹,盘坐于庭院内,捧起雪亮的天国,用干净的白布来回擦拭,一边唱起和歌“幸若舞”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比,不过渺小一物,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一曲终了,庭院内一片静寂,悲寂苍凉的声音将此曲演绎的淋漓尽致,可惜只有毫无表情,一脸麻木的武卫军士卒在围观,他们听不懂复杂的日语,甲贺盛重的和歌不过是在对牛弹琴!
甲贺盛重举起天国,将刀尖指向自己,在四周武卫军士卒屏息注视之下,怪叫一声,甲贺盛重把天国用力的插入腹部,然后将腹部一字切开,没有按照规则继续划出十字,反而用刀尖挑出内脏扔向甚六,瞬间倒地而死。
躲过甲贺盛重袭来的内脏,甚六被吓的面如土色!
阳逻堡
城下到处都是元军尸体,堆积如山,江面上也满是破碎的战舰残骸,元军水陆合击,四面围攻之下,阳逻堡居然屹立不倒。
城头,都统王达和一将并肩而立,遥看攻城不利退下休整的元军。
“边兄,多亏了老弟你在此,才能挡住元军四面进攻。”王达对并肩而立的将领称赞道。
“败军之将,实在担不起王兄如此称赞!”将领谦虚道。
此人赫然就是边居谊,汉口被元军破城后,边居谊趁乱逃出夏贵府,随着溃军乘小船逃离汉口后,就投奔了昔日的好友王达之处,恰逢,元军大举进攻,就在边居谊帮助下,王达成功的防御住了元军进攻。
元军水陆连攻三日,不得进,反而在城下折损四万兵马,而夏贵的水师则时不时的袭来增援,让元军损兵折将。
见到强攻没有效果,伯颜心生一计,密谋于阿术道:“宋军必然以为我军必拔此堡,方能渡江。然而此堡甚坚,攻之徒劳。你今夜以铁骑三千,泛舟直趋上流,为捣虚之计,强行渡江!袭其南岸!若能过江,则驾起浮桥,引蒙古骑兵过江。”
伯颜为了吸引宋军注意力,掩护阿术渡江,遣阿里海牙督万户张弘范麾下精兵强攻阳逻堡,引夏贵来援。
是夜,风雪大作,但是张弘范麾下的毫州兵却捍不畏死的发起进攻,这些全身着甲的士兵降低了弓矢的伤害,往往身中数箭却依然向前,战力不减。
“倒滚油!”墙上边居谊大吼。
顿时,沸腾的油倾斜而下,墙下顿时成了人间地狱!油灼剧痛之下,即使不怕死的毫州兵也痛苦的倒地翻滚,随着肉香四逸,进攻的士卒不由自主的放满了脚步。
畏惧!即使再捍不畏死的士卒也怕,原本摧枯拉朽,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再。远处观战的张弘范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如此狠辣,又能够准备把握时机出招的守城风格世上少有,不过惊叹归惊叹,还是得硬着头皮进攻!
与此时同时,阿术出其不意带着三千蒙古骑兵,溯流西上四十里,准备强攻南岸的青山矶,阿术遥见南岸多露沙洲不利行马,于是登舟,指示诸将,直接步行强攻上岸,载马后随。
江面上风雪大作,阿术渡到一半时候,这时巡江的宋军水师忽然而至,黑夜中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星点灯火,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
眼见为首一艘大船旗帜林立,即使黑夜中也异常明显。
“兀良合部的勇士们!随我攻上去”阿术大吼,麾下的蒙古勇士顿时出身附和,一时间杀声震天!蒙古人水战不行,只能靠近肉博才有机会。
见到元军战舰居然直接朝自己的座舰冲了过来,奉命巡江的宋将高邦显大惧。
“快避开!”
然而委实已晚,阿术的战舰直接冲撞了过去!
轰!
两船剧烈冲撞,险些侧翻,在宋军还是晕头转向的时候,阿术率先跃上宋军战舰,麾下的兀良合部的蒙古兵也纷纷跃上战舰,冲杀过来,这些勇士不仅马弓娴熟,马下作战也同样勇猛过人,战力惊人,宋军不能抵挡。
“护卫!护卫!”惊慌失措的高邦显失声大喊。
虽然高邦显的呼声把附近的宋兵都聚集过来,却也吸引了阿术的注意力。
面色狰狞的阿术袭击来,所过之处屠人如割草,鲜血溅了高邦显一脸,高邦显瞬间崩溃了,瘫倒在地上,被阿术所擒。
是役,阿术率部横身荡决,血战中流,擒其将高邦显等,死者无算,宋军大溃,士卒弃船而走,阿术得船千余艘,遂取南岸,顺利起浮桥,成列而渡。
宋军在南岸每十里设置一营,以防备元军过江,此时阿术强占青山矶,立刻马不停蹄的带着二千余蒙古骑兵,沿着南岸袭击宋军营地。过了江的蒙古骑兵锐不可挡,一时间连破数营,蒙古骑兵四处纵火,一时间,南岸远远已经看去一片火海。
阳逻堡城上,宋军看到远处南岸一片火海,双目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很快恐慌的气氛蔓延开来。
“元军渡江了!”
“大事不好,元军渡江了!”
“快逃命吧!元军都渡江了,守在这没用了。”
……
支持宋人信心的长江防线被攻破了,瞬间宋兵的心理防线也被攻破了。
不仅阳逻堡如此,夏贵的水师同样也如此。本身就因此军饷不足又接连苦战的水师士气崩溃了,夏贵眼见水师军心大乱,不堪作战,随即下令撤兵。
阳逻堡,王达和边居谊好不容易稳定住军心,却发现江面上夏贵的水师撤走了,原本勉强稳定下来的士兵,再次大乱。
这时早得到阿术遣使来报的伯颜,又看到宋军水师撤走,大喜,挥诸将急攻阳逻堡,又麾水军追杀夏贵。本就士气低落的阳逻堡守军,被元军顺利攻克了,都统王达阵亡,而江面上夏贵水师被元军追击之下大溃,损失十余万众,夏贵带着残部逃至白虎山。
诸将谓夏贵是大将,不可使逃去,请追之。
伯颜却说道:“阳罗之捷,吾欲遣使告宋人,而夏贵走,正可代吾使,不必追也。”
京都
来自播磨国的信使急驰而入直奔六波罗探题府。
很快,刘淮麾下重臣匆忙被召集到探题府。
“赤松政守宗族有一万三千人?”大友赖泰震惊了。
“不是赤松政守宗族,株连九族之罚,包括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赤松乃是播磨国豪族,牵连之人有一万三千人不足为怪!”更为熟悉中原文化的佐藤业连解释道。
以往在日本,处罚叛逆也从未有过株连九族之广,人口不多的日本伤不起,因此往往只追究罪首,很少牵连宗族,更不要说株连九族的范围了。
刘淮也在犹豫,这么多人口如果处决了,播磨国这个地方恐怕要萧条数十年了。
“可以只除首恶,改罚其它。”大友赖泰进言。
“朝令夕改不妥啊!况且是叛逆大罪!”佐藤业连给出了不同意见。
两个日本重臣意见相左,刘淮顿时看向参军王仲。
“治世当用重典啊!”王仲阴阴的说道。
王仲的一句话就将此事定性,促使刘淮下了决心。
1274年12月初,赤松政守发动叛乱,刘淮下令行株连九族之罚,受牵连所处决的日本人高达一万三千,消息传出,天下(东瀛)震惊,原本心怀叵测的西国大名们瞬间安分下来,收起了野心,老老实实的交出权力,接受爵位,安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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