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满门忠烈的猛将
忽必烈仓促之下,只召集了皇宫内宿卫的500“云都赤”和不足千人的亲军,带着王公大臣,骑着战马,迅速向北门转移,慌乱之中来不及驱使大批的战马,仅仅一人一骑。
“云都赤”意为带刀者,是怯薛军中贴身护卫蒙古大汗的禁军,常备兵马500人,随侍忽必烈左右,而普通的怯薛军是平时分四番入值皇宫,每番三昼夜,然而此时为了增加城防,普通的怯薛军此时都已经上了城墙防御,城内除了护卫皇宫的云都赤,就只剩下4000歪瓜劣枣的水货怯薛。
在当初修建大都的时候,共开十一门:正南中间为丽正,其东为文明,西为顺承;正东为崇仁,其南为齐化,北为光熙;正西为和义,其南为平则,北为肃清,唯有正北不开中门,其东为安贞,西为健德。此时要忽必烈移驾漠北,无疑健德门是最佳的选择。
围攻北门的是刘淮麾下的大将刘正,这个斥侯出身的校尉在京都会战的时候让刘淮另眼看待,刻意栽培之下,从此平步青云,成为武士长(万人长)之一,此时正指挥着2万虾夷战士和5000日本足轻强攻北面城墙,刘正亲自带着1万武士压阵,驱使这些步卒前赴后续。
而防守北面的大将正是忻都,原本以为这个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家伙,强攻之下必然溃逃,但是事实上却让人大跌眼镜,远征日本时候畏首畏尾的忻都在守城时候的表现让人异常惊艳,滴水不漏的防御让刘正丝毫没有抓住任何机会,即使在虾夷人的悍不畏死的进攻之下,依然损兵折将无数,作为炮灰的5000日本足轻已经悉数消耗怠尽。
“万岁!城破了!”
这时候高丽语和日语的欢呼声四起!
日语让刘正麾下的虾夷人瞬间听懂了,顿时士气大振,更加奋不顾身的杀向城头,这些身上布满刺花纹,头发盘起的虾夷人,冬天住在洞穴里,夏天住在树上,能够象鸟兽一样在山野里飞驰,此刻借着长梯攀爬起城墙,动作异常矫健。
忻都此时相当头疼,这些野蛮人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身手异常灵活,就像猴子一样难缠!更让他蛋疼的是,城下这些野蛮人的弓手不时的抛射毒箭上来,中者无不立毙。能够支撑到现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忻都运气相当的好,北门附近就是军械库,忻都让人找来了近千大盾,命令恐武有力的1千怯薛卫,放弃弓矢,直接持盾,护卫城墙后,如果有敌人攀上,就让怯薛卫直接用大盾顶下去,再后面辅以弓矢、长枪等,居然就将北面城墙守的滴水不漏!
敌军欢呼声传来时候,忻都立刻色变!他听懂了,在高丽呆了多年的他,自然不会对高丽话陌生。惊恐之下,他已经在思索退路,然而此时四面围城,他也是一片茫然,只能硬着头皮先守下去。
这时,城内千余军马涌来,眼力高强的忻都一眼就看到了,在云都赤重重护卫之下的忽必烈!
“虎符在此!速开城门!”
健德门之后,一名云都赤将领高举着虎符大喝道!
卫戍健德门的士卒面面相觑,但随即也毫不犹豫的转动城门的绞盘。城上的忻都耳尖,立刻抛下军队,连滚带爬的从城上窜下。
见城门缓缓落下,刘正惊异万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吩咐道:“武士队准备,敌军要出来!不要放走一个!”
大门落下!
月赤察儿一马当先的带着300云都赤率先杀出。月赤察儿是成吉思汗建国功臣“四杰”之一博尔忽的曾孙,博尔忽殁于兵,祖父脱欢从蒙哥西征钦察、斡罗思途中战死,父亲失烈门从忽必烈征云南死于军,一门忠烈,忽必烈怜其父之死,召见年仅十六岁的月赤察儿,见其端重,奏对详明,喜而谓之:“失烈门有子矣。”即命领第一怯薛长之职,以亲信侍臣出则为中书省、枢密院高位。
平时月赤察儿亲佩弓矢,带着云都赤日夜守卫宫帐,保护忽必烈。忽必烈因为其一门忠烈,不肯让月赤察儿轻易上战场,但是此时元帝国处于危难之中,于是月赤察儿身先士卒的杀出。
“杀!”
刘正挥刀下令武士进攻!麾下的一万武士立刻袭向夺门而出的千余人马。
云都赤是怯薛军中持刀的部队,善近战,故而装备铁质的明光甲。这种甲以兜鍪护头,兜鍪两侧有向上翻卷的护耳,还缀有垂至肩背用以护颈的顿项,胸甲一般分左右两片,居中纵束甲绊,左右各有一面圆护,两肩覆盖披膊,臂上套有臂护,腰间扎带,腰带之下有两片膝裙护住大腿,这种铠甲的结构非常完备,虽然比不上重甲骑兵,但防御能力相当强悍。
两军相接,武士的长刀遇上大马士革的弯刀无不是应声而断!300云都赤势如破竹,瞬间将先头的武士杀的七零八落,直接在武士队阵中撕开一道口子,朝北突击而去。
“不用管这些人,给我截住后面的队伍!”刘正一脸冷酷的下令。
冲散的武士闻言,立刻袭向跟在后面的忽必烈的大队,普通的亲军本是卫戍的步卒,此时不过是骑在马上的步兵,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将其围住。
“杀回去!”月赤察儿见势不妙大呼,随即云都赤纷纷掉头,重新杀了回去。
“放箭!”刘正大喝。
附近的武士纷纷向月赤察儿等人射出弓箭,然而擅射的武士早就被抽掉到武骑士里,少数射中的弓箭也被防御能力优秀的明光甲挡住了,疲软无力的射术根本无法突破其防御!眼见月赤察儿又杀了回来,就要和忽必烈的大队汇合在一起。
“给我射马!放箭!放箭!一直给我射!”刘正大吼。
飕!飕!飕!
武士们朝着蒙古人胯下的战马射去,瞬间有不少马匹中箭,不少亲军和大臣的马匹纷纷倒地!
然而作为忽必烈卫队的云都赤和其他蒙古骑兵不一样,为了彰显帝国的威严,云都赤所骑的都是产自西域的高头大马,这**匹不仅仅外观高大威武,还有个显著特点就是皮厚耐痛(三国时候曹操在宛城因为吃鸡折了大将典韦,被人追杀时候,所骑的就是这种西域马,中数箭而不倒)。
“杀!”以月赤察儿为首的云都赤又杀了回来,虽然折损了七十余骑,但是凶焰滔天,气势不减,身中七创却依然雄勇的月赤察儿更是杀气冲天,威势逼人!
刘正见势不妙,亲自带着武士冲了过来,骑射高超的他迅速抄起二石弓,拉满弦朝二百步开外的月赤察儿射去。
月赤察儿听闻破空声起,居然惊人的速度,伏于马侧,迅速避让,瞬间就躲过了刘正的箭矢,蒙古人的马上技艺让人惊叹不已。
“围上去!不准放走一个!”眼见月赤察儿躲开,刘正也不恼怒,立刻收弓挥刀杀去。
此时,伏于马侧的月赤察儿手持强弓,居然借着腰力侧身挺直,平行于马背,以这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迅速拉弓向刘正射出一矢!
猝不及防之下,刘正应声而倒,落于马下,麾下武士大惊,连忙下马救援。
“随我杀出去!”月赤察儿策马收弓持刀大吼道,随后士气大增的云都赤护卫着忽必烈和众大臣杀出一条血路,突破刘正的武士队,朝西北方向急驰而去。
大都城内
刘淮带兵直接杀入了皇宫,眼见无人防守的宫殿只有四处乱窜的太监和宫女!刘淮神色铁青,立刻下令岛津忠宗带兵追杀。
此时大都城内到处都是刘淮的兵马,城内之敌基本都已经素清,然而四面城墙之上剩余的怯薛还在顽强的拼杀,这些蒙古部落精选出来的战士选择了负隅顽抗,死战到底。可惜,如果是在战马之上,精锐无比的怯薛会拥凭借着高机动力会有极大的战术空间可以发挥,然而此刻他们堵在狭小的城墙之上,而生存的空间正在不断被刘淮军压缩。虽然刘淮麾下的军队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没有战马仅仅靠肉博作战的怯薛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大大减少了。
“报!忽必烈突破了北门,向西北方向逃去,武士长刘正中箭落马,危在旦夕!”
刘淮闻言大惊失色。
“传令王孝忠率武骑士北上追杀!”刘淮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把武骑士安排在南面用以封锁南下道路。
“得令!”
“传令竹崎季长立刻率武士北上增援!”随后刘淮又觉得把握不大,又将竹崎季长所部也派了出去。
“得令!”
此刻,刘淮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如果忽必烈没死,遁走大漠,那么凭借着其威慑力,各地汉军大阀必然不敢妄动,而南下征伐南宋的百万大军,一旦回师北上,自己区区十几万兵力,就是算上他老爹的十万兵马也相当不够看的。
“速传参军王仲!”刘淮下令道。
却说月赤察儿突破了刘正的武士队后,护着忽必烈迅速急弛而去,遁走出五十余里地的时候,年过六十的忽必烈疲惫不堪,体力不支,面色惨淡,月赤察儿等人只好停下休整。顺便清点人马,结果让忽必烈大惊失色,跟随而来的文武大臣,损失过半,更为重要的是忽必烈最为依仗的帝国头号智囊——姚枢,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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