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外出避祸的安童
六月初,伯颜入大都,随行的只有原来忽必烈配置给伯颜的近百怯薛卫,这个征伐南宋的大功臣,没有得到出城三十里相迎的待遇,忽必烈甚至连小吏都没有派出一个迎接伯颜。
丽正门,这个大都最南端的城门,当伯颜到达的时候,忻都正耀武扬威的带着五百怯薛卫全副武装的等候着他。在伯颜惊异的目光中,五百怯薛卫迅速将其一行人马团团围住。
忻都手持可以调动怯薛军的金虎符,一脸得色的策马对伯颜麾下的怯薛喝道:“怯薛卫听令!立刻回营待命。”
瞬间伯颜麾下的近百怯薛卫毫不迟疑的听令直接离开回营,只留下孤零零的伯颜,被五百怯薛卫重重包围。
伯颜面不改色的问道:“本相奉旨入宫,赴阙面圣,你等何故阻挡?”
忻都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伯颜:“丞相劳苦功高,在下也是奉旨先行护送丞相回府休息!”
此时伯颜感叹到,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南征北战多年,立功无数,不过为了大局着想,想要一鼓作气消灭南宋,就坚持自己的意见,从而违背了忽必烈的旨意,就受到如此猜忌!
“丞相请吧!”忻都挥手示意伯颜上路。
伯颜无可奈何只得在重重“护卫”下打道回府。
海上
二千余大小舰船,浩浩荡荡,连绵十几里,航行在大海之上,蔚为壮观,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刘淮,在行驶了十几日之后,也觉得索然无味,除了海水之外还是海水,毫无乐趣可言。
不过此行刘淮带着佐贺良子这个女忍者,晚上也不会寂寞,白天则可以和赵若兰胡侃聊天,倒也不是很无聊。
这一日,海面上可见浮波山影,不时的看到巨鲸跃于水上,在船上甚至可以闻到硫磺的气息,这一切令刘淮等人惊疑不定,即使不知道航海,也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兆头,这是灾难来临的征兆!
果然,还没到傍晚就天昏地黑,四面阴霾,有如车轮般的旋风,从海面腾起,顿时大浪翻腾,啸声大作。各舰船摇晃不停,一班舵工水手,齐声呼噪,舰内的将士,东倒西歪,有眩晕的,有呕吐的,就连旗舰上的刘淮,也觉支持不定,当下各舟乱驶,随风飘漾,偶尔有个别倒霉的船支在风浪相撞,倾覆,此时手忙脚乱之中根本无法救援。所幸此时的风浪只是一般的台风,并没有形成惊涛骇浪,因此除了个别的船只之外,其余舰船虽然摇晃的厉害,但是危险不大。
是夜,风雨大作,让十五万大军心惊胆战,不过幸好已经习惯了颠簸摇晃的士兵们在忐忑不安中,居然也能安然入睡,至于刘淮也被风浪折腾的筋疲力尽,在大舰上渡过了有惊无险的一夜。
翌日清晨,清点舰船,发现大船还好,但是原本洪茶丘督造800偷工减料的小型战舰损失了一半,轻疾舟只剩下163艘,汲水小船只剩下238艘,上面装载的15000人,直接损失了7500余。
不过,对这一切,刘淮丝毫不已为意,因此这些偷工减料的船虽然经过加固,但是逼近整体上质量还是相当的差,根本无法弥补,因此为了预防万一,刘淮把日本足轻安排在上面,毕竟日本足轻的战斗力最差,而且损失一点日本炮灰,刘淮一点都不心疼。
“继续前行!”刘淮下令,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麾下兵强马壮的他,对于区区7500余的损失还能承受。
大都
当伯颜被软监在府内的时候,此时最为着急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元帝国丞相安童,伯颜是安童的妹夫。这几日,安童上的奏折都被忽必烈莫名其妙的驳回,甚至被斥责,这让安童相当不安,因为奏折所言之事都是常规定制,不算是军国大事。
伯颜是蒙古八邻部人,原本长于西域,在旭烈兀麾下。旭烈兀遣伯颜入元朝奏事,忽必烈见伯颜其貌甚伟,言语中肯得力,就将其留下,之后和伯颜共谋国事,伯颜都处理的相当好,忽必烈贤之,敕令让丞相安童把其妹嫁给伯颜,随后伯颜一路高升,进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
此时元朝三丞相之一的史天泽已经去世,剩下的两个丞相是姻亲关系,而伯颜又被忽必烈猜忌,安童大感不安。虽然安童既是勋臣之后,又与忽必烈有椒房之亲,但是一切都抵不过猜忌二字,害怕被引火烧身的安童,立刻前往帝国智囊姚枢的府上问策,姚枢作为安童辖下的中书省事,平日里二人的上下关系还算融洽。
对于安童的到访,姚枢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出门迎接。
了解到安童的忧虑后,姚枢进言道:“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此时大都已属是非之地,丞相何不外出以避是非呢?”
申生、重耳是谁,安童并不知道,但是此时大都属是非之地,他深以为然,当下急切的问道:“何处可以避是非?”
“大元西北,海都屡寇蒙古草原,皇子北平王那木罕守边,虽然可挡海都,但是总是处于被动防御,落在下风,丞相可以趁机上奏要求巡视西北防务,外出避祸一段时间。”姚枢献计道。
安童大赞,作为蒙古人,他骨子里流着好战的血液,从未带兵上过战场的他也渴望建功立业,如今既可以避避风头,又可以上战场,正是一举二得的好事。
六月未,安童上书忽必烈,以西北边境屡被海都入寇为由,请求巡视北庭防务,忽必烈许之,下令安童行中书省、枢密院事,巡视北庭,辅佐皇子北平王那木罕守边。
于是安童毫无义气的直接抛弃他的妹夫伯颜,一个人跑去西北躲避是非去了。
此时的伯颜被忽必烈圈在府里,动弹不得,想要上奏折表忠心,却被深怀嫉妒之心的忻都阻挡了。对此伯颜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他就只能在府里混吃等死了!
七月,李庭芝麾下的张世杰,陆秀夫勤王后,都被宋廷委以重任,陆秀夫入朝,张世杰拜将。而此时张世杰见伯颜北上,元军各自为镇,原地驻守,遂与陆秀夫商议领兵主动出击,于是宋军出动大批战船进据焦山,直接威胁元军占领的镇江、瓜洲。
此时宋军的长江水师早以伤亡怠尽,夏贵所部人马又龟缩回淮东,虽然拥有众多的战舰,但是水师的人马并不多,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本是陆军将领的张世杰犯了致命的错误,他将宋军水师每十船为一舫,联以铁锁,这样他麾下的武锐军士兵能够如履平地,同时锁船又能以示必死战到底。
宋军舳舻连接,旌旗蔽江,军势强盛。
阿术见张世杰势盛,决定对岸各镇联兵合作,火攻宋军,共同破敌。交战前,阿术令董文炳水师分左中右三路齐头并进冲击敌阵,并以张弘范作为后续部队随后跟进,并精选蒙古射雕手千人至于船前。
战斗开始,蒙古射雕手乘风以火箭分两翼夹射张世杰水师的篷帆、樯桅。刹时,江面上烟焰涨天,张世杰水师因舟船锁在一起,欲战不得,欲走不能,完全陷入被动,董文炳水师和张弘范所部趁机袭至,宋军大乱!
张世杰所部惟有二万武锐军死战不退,然后终因寡不敌众被袭破,元军乘胜追至焦山,获宋军战船数百艘。张世杰麾下的六万兵马损失怠尽。
阿术上表朝庭,称“至此宋人自是不复能军矣。”
消息传回临安,朝野剧震,朝廷立即下旨调李庭芝进京出任知枢密院事之职,同时调夏贵镇守扬州。此时两淮已被阿术所部截断,夏贵的家族又全部都在淮东,因此夏贵以元军防守严密为理由据守淮东,拒绝镇守扬州,事情只好作罢。
七月初,航行了整整四十七日的远征军,终于看到了大陆的边际,一时间远征军将士欢呼雀跃,连续多日的航行让他们麻木了,如今看到陆地了,个个兴奋不已。庞大的船队,直接浩浩荡荡驶向直沽(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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