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竹床,竹桌,竹椅,连墙壁都是竹子,仅此而已,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你醒啦,还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若水推门进来正看到支起身子欲起身的月欣,调皮的打趣着,“这儿是鬼医谷紫竹斋,我师傅的家,是我师兄救的你,为了救你他可是下到了通天崖下,全天下也就我师兄能做到。”小丫头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对冷流云一脸的崇拜。
“姑娘,不知我为何在这儿?你师父师兄是什么人?”对于这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月欣由心的亲近,可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不由得心生戒备。
“醒啦,你现在身子还很虚,乖乖躺好别动,既然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再喝药吧。”冷流云进来看到正在聊天的二人,对月欣说着又转身出去了。
“他就是你的师兄?”看到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竟然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面对他能够无条件的信任。
“对啊,他可厉害了,他可是肃杀阁少阁主,而我师傅是阁主,外面的人都很怕他们的,还有个鬼医爷爷,听说外面的人叫他大魔头,其实鬼医爷爷人可好了。”
“肃杀阁?鬼医?”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月欣哪里了解什么江湖势力,对于这些更是一无所知,不对,有点熟悉“肃杀阁?是不是二十年前被御龙庄剿灭的肃杀阁?”月欣几乎惊叫出生,丝毫没顾及到眼前的小女孩也是肃杀阁的人,还是阁主的亲传弟子。
“大姐姐说这话要是被师傅听到可就惨了,”被小丫头一句话拉回现实,方才想起这里就是肃杀阁的地盘,自己刚才的话可是犯了大忌讳。“不好意思,我只是突然想起曾经听父王说起过,所以就……”月欣尴尬的红了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了。
“睡了这么久,先喝碗白粥缓缓吧”恰在这时,冷流云端着一碗粥进来,见二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一阵好笑,“怎么了,小丫头又在逗姐姐了?”笑着问若水。
“哪有,是大姐姐说她听说过肃杀阁。”一边的月欣脸色大变,偷偷的看着冷流云,就怕他生气,若水却是毫不在意,丝毫没有顾忌。
“这有什么的,肃杀阁以前是朝廷的组织,只是被皇帝设计铲除了,大姐姐身为朝廷郡主听说过也很正常啊,小东西又吓大姐姐了吧。”听冷流云说完没有发怒,依旧笑脸盈盈,不由松了口气。
瞅见了月欣的小动作,冷流云瞪了瞪惹事的小丫头,又对她说道“不用在意,这丫头是师傅的心头肉,从小被宠坏了,调皮捣蛋了些,就和你当初在宫里一样,有点任性,不用那么拘谨,肃杀阁虽然曾被剿灭,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才得以脱离朝廷,逍遥自在。”
“我哪有任性?”听着很自觉的抓重点反驳,不过气势也就一开始足,说着就没声了,小脸早泛起了红霞。
“看吧,心虚了吧。”
“人家那时候是金枝玉叶,有一点点小任性也是人之常情嘛。”虽是反驳,不过这声音却是呢喃细语,冷流云也不在逗她,扶她坐起亲手喂着粥。
月欣很自然的依偎在怀里,不知为何,就是打心里的信任,感觉很温暖安稳踏实。
“来张嘴,小心烫,乖,”此事的冷流云动作轻柔,丝毫没有执行任务时的杀伐果断,更像是一个翩翩公子在照顾自己心爱的妻子,只是这话月欣听着怎么像是哄三岁小孩呢?不过还是乖巧的喝着他喂的粥,仿佛自己依靠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萧辰,心里满满的幸福。
不对为什么会想到萧辰,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可是身后人给自己的感觉,那种熟悉感,那嘴角若有若无的邪笑,当真就是萧辰,可是两人长的也不像,而且一个是御龙庄少主,一个是肃杀阁少阁主,怎么也对不上啊。
“噗嗤”不知不觉竟想的入神,听到若水的笑声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喂到了脸上了,不由得大囧。“你可真行,吃饭都不老实,还敢走神”被冷流云腾出手来敲了个爆栗,又怔怔出神,也就萧辰敢这么对自己,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无赖,不按常理出牌。
“痛诶,”也不知怎么了,回过头也给了对方一个爆栗,若水看的呆了,这还是自己哥哥吗,他那天天吹嘘的杀手的本能呢?竟然被眼前这个弱女子偷袭了。
而冷流云看着回过头来的小脸,也是愣住了,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眼泪汪汪,眼神里的委屈,无助,责怪,还有爱,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原来自己什么也没给她,还让她受那么大的苦,若不是自己太过自负,若不是自己只顾自己大计,她也不会险些香消玉殒,鬼使神差之下,低头吻上了还未恢复血色的小嘴……
“喂喂喂,死哥哥臭哥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能不能矜持点,”被若水一言惊醒,这丫头一副非礼勿视的蒙自眼,只是指缝间那一双大眼睛还扑闪扑闪的,“哪儿学的,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佯怒的瞪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我……”此刻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
“不打扰你们了,我出去,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着起身出去,出门前还回过头来朝冷流云俏皮的眨眨眼,才转身掩上门离开,小丫头年龄不大,说起话来竟是成熟老练,只是这样子更显的可爱了。
“别碰我,”怀里的人儿却是突然挣开,跑到床脚抱着双膝坐着,而冷流云也因为猝不及防,手里的粥碗打倒在地。
知道眼前人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在生气,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凑上去,紧紧的将娇小人儿抱在怀里。
虽然经过这几日的调养,恢复了一点气血,可是身子还是那么消瘦憔悴,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一时间自责涌上心头,这个自小杀人开始不流一滴泪的少年,此刻眼里的泪却是入决堤的水。
挣扎不开的月欣也不再反抗,回过头窝在冷流云,或者说是萧辰的怀里大哭起来,以往所有的委屈,无助,恐惧,都在这时倾泻出来……
“对不起……”
“你混蛋,把我一个人丢下……”嘴上说着,手上还不停,一双粉拳如雨点般打在萧辰身上,而萧辰也只是就这么抱着,任由怀中人的动作。
等到月欣累了,不哭了,才松开看着满是泪痕的小脸,说不出的心疼,“血月知道巫咸发觉我们的事后就向我禀报了,但是那会儿我还有事安排,也怪我太过自信,认为巫咸不会把你怎么样,所以就没太在意,只叫血月暗中观察,”萧辰搂着月欣,两张脸紧紧的贴在一起,对月欣说着这段时间的事,话语间只是深深地懊悔。
“中秋那天,一切都太过顺利,我才发觉事情不妙,可是又不知道巫咸做了什么,只能顺其自然,直到通天崖边,你将我打落崖下,方才明白巫咸对你下了毒,于是我将计就计,我不仅是御龙庄少主,也是肃杀阁少阁主,除了云虚庄的谪仙踏云,还修习了肃杀阁的魔耀九天,所以我能轻易下到通天崖,之后我来到千机阁,将你的情况告诉了千墨轩,并从他那儿得到噬魂蛊的解除之法,我去过巫国,借联盟之名得知你中的确实是噬魂蛊,才去云虚庄将你带到这儿来……”
萧辰说的很平淡,但是月欣能够猜到其中的惊险,两次下到通天崖,这不是轻功高强就能做到的,毕竟通天崖对于世人来说就是个禁忌,单人单骑闯巫国皇宫打探消息,万一露馅,那面临的也是必死之局。听着萧辰说完,月欣那还有什么怨气,有的只是为他胆战心惊,以及感动。
“我饿了,刚刚的粥都没吃多少,”眼角还闪着泪光,不过还是努力含着笑扬起小脑袋像萧辰撒着娇,只要他爱着自己就够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担心。
“等着,我再去盛,”话说开了就好了,萧辰也知道月欣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起身收拾收拾去盛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