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几名随从各自回来,垂头丧气,无奈地摇摇头:“将军,属下按照您所指的方向,走了约五六公里,都没有见到一座完整的桥,只有些废弃的桥墩。”
希望破灭,李叔德不禁又担心起来。
“心儿,没有桥,我们该如何过河?”
“只有我们自己建桥了。”
“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李尉,快去把工事官找来。”
“将军……”李尉面露为难之色:“将军,龙城军营的工部只负责建造行军打仗的工事,这建造桥梁,恐怕不是他们所擅长啊。”
“能不能建造,喊过来一问便知,既然能进的来军营,肯定非凡夫俗子的庸才,连一座桥都建不了,也不用在军营里待了。”
“是,在下这就命他们前来。”
不一会儿,李尉领着一个白胡子的士兵赶了过来,见了李叔德,慌忙下跪叩拜:“龙城军营工事官见过将军。”
“起来吧,”李叔德伸手一指前方:“我且问你,如果,我是说假如,在本将军的前方,有一条大河,你可造的了一座桥吗?”
工事官揉揉自己昏花的双眼,说道:“将军真会说笑,前面别说是一条大河,连条潺潺的小溪都没有,明明是一片开阔地,造什么桥啊?”
李叔德无奈说道:“我是说假如,你假设一下。”
“敢问将军,您说的这条河宽几许?”
“宽?”李叔德回想着刚才见到那条河的情景,可是当时只顾着惊讶,并没有在意那条河有多宽。
“二百尺。”龙心在一旁补充说道。
“二百尺,那也就是约一百米宽。”工事官在脑子里算计着,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到底能不能建造?”
“将军,实不相瞒,龙城军营的工部并非如朝廷的工部那样专业,任何工事都可以建造,如若建造一座简单的桥梁尚可,可是二百尺宽的河流,要想在上面建造一座大桥,也不是不可能,但需要花费些时日。”
“你直接告诉我,需要多久?”
工事官看看四周的地形,再看看离这片空地不远处的小山包,说道:“人我们有的是,龙城军营的将士可以满足人力的条件,这四周不远处那个小山包上应该会有树木,我们可就地取材,按照我们目前的条件,乐观的话,半个月左右,方能建成。”
“半个月?一座桥?这么久?”
“不知将军建桥所为何用?”
“如果我们搭建一座桥,让将士们从桥上经过,可以吗?”
“将军是要我们军营所有人从这座桥上经过?那就不能建一座简单的桥了,要承受三十万大军的重量,定然要把桥建造得坚固无比,而且至少要建三座大桥,那半个月是完成不了的,少则一个半月,多则两个月。”
“一个半月?绝对不行,时间太久。”
“将军,属下推算的一个半月还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计算的,这个季节,如若再加上下雨停工这样的意外,哪怕是专业的工事人员,恐怕两个月也不够用啊。”
“两个月,就算是我们等得了,皇上也等不了,如今皇上可是天天等着我们的捷报,让皇上白白等上两个月,恐怕这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啊。”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进入冬季,到那时河面自然会结冰,我们也不再需要桥了,还建它做什么。”龙心提醒道。
工事官依旧无奈地拒绝:“将军,一个月绝对建造不出,建桥一般都是从河的两岸同时开工,可如今的情形,我们谁都过不去,只能从这一端动工,这样一来,又增加了工程的难度,下官要为三十万将士的完全考虑,不能随随便便建造一座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桥。”
龙心走到李叔德的面前,轻声说道:“将军,如此说来,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桥建造出来,确实有些困难。”
“可那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总不能真要等到河水结成冰吧。”
“您让我再想一想。”
“心儿,你再好好想想。”李叔德一直相信龙心,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如今的李尉对龙心更是刮目相看,刚才的场景,李尉是亲眼看到,想不到,这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竟然连这些也懂,而且看样子,这个小男孩脑子里的东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丰富,龙城军营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人才呢?李尉连连叹气。
龙心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盯着眼前的这条阴河,龙心也是毫无头绪,记忆中书里只有阴河的介绍,可并没有渡河之法,更何况普通人遇到阴河都是唯恐躲之不及,绝不会寻求渡河。
龙心沿着河岸来回的踱步,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抬头见,看见河岸不远处有一座百米高的山丘,孤立地矗立在阴河的岸边,山丘上植被茂盛,覆盖了整座小山。
龙心走过去,隔着阴河仰望着山丘,孤零零,绿油油,从上到下,全是成片的松树,高大挺拔。
但在半山腰的侧面,龙心却看到了异样。
龙心又向前走了走,正对着那片异样之处。
那片异样之地,没有一棵植物,光秃秃的,龙心以为这是一片荒地,长满的小草,在这个季节枯萎所致。
但透过阳光,在那片荒地上,龙心什么植物也没有看到,甚至能够看到土色杂乱无章的泥石。
龙心喊李叔德过来,一同观察起这座山丘。
李叔德以为龙心找到了渡河之法,却没想到龙心让自己观察眼前的山丘,颇为不解:“心儿,这山丘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将军您看这山丘的半腰,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李叔德这才仔细观察起山丘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不以为意地说:“不就是这半山腰有一处荒凉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军可知是如何引起的吗?”
“这个简单,这里应该经常下雨,一下雨,就会引起泥石流,这个山丘,明显是发生了泥石流,那块空地应该是泥石流发生之后那些原本长在上面的树木随着泥石流连根拔起,跌落下来,留下了空地,这是自然灾害。”
“不,绝不是天灾……”龙心坚定地说:“而是人祸。”
“人祸?”李叔德不解,这怎么回事人祸。
“将军您再仔细看看,那片空地可有特别之处吗?”
“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就是没有树木,没有杂草,都是乱石堆嘛。”
“您把这片空地连起来看,看看这片空地像什么。”
李叔德后退一步,想要把那片空地尽收眼底,忽然间喊出声来:“鱼,是一条大鱼。”
“嗯,不错,是一条大鱼。”
“那将军您再看,那条鱼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鱼身上?”李叔德再次细看那条鱼:“那条鱼的头部,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一样。”
“对,就是这样,这条鱼不单单被人给刺穿了头部,还被人给吊起来。这绝不是天灾,是人祸,将军,您快派人去附近的庄子,请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过来,我需要知道真想,这个山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叔德虽然不明白龙心此举何意,但看龙心认真的样子,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立刻命人去附近的村庄,寻找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