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夕整天看着宿汣和夏裔形影不离,有些心烦,索性眼不净为净,坐在草坪上的椅子上翻看一本厚厚的书。不一会儿,夏让走过来坐在她旁边。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发丝映出一种好看的颜色,这样的景象在任何人眼中都很美好。司念夕继续看着书,对夏让说:“受不了你弟弟了?”“他们这两天就像初恋的情侣一样,确实会让单身的人感到心烦。”夏让浅浅一笑,语气中倒是没有丝毫的不满。“和我讲讲汣汣和夏裔的故事吧,汣汣对夏裔的感情貌似不亚于我对他的感觉。”司念夕合上书,看着夏让。夏让仿佛又回到几百年前,瞳孔深处倒映出当年的情景。这对她,夏裔和宿汣,一生都会刻骨铭心。“夏裔和宿汣在三百年前已经认识,他们很快交往了,我看得出来,夏裔对她比对别的女孩更用心。两年后,诺曼让我和夏裔去‘M’潜伏,在这时候出事了。”夏让的神情越显难过,司念夕看着不远处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却慢慢落下一片明明勃勃生机的绿叶,司念夕的眼神被这片绿叶猛的牵动。夏让继续讲下去,她越听越有不好的预感,夏裔和宿汣如同这片绿叶,不知是谁会陨落。
三百年前的一天,夏裔和宿汣在伦敦街头漫步,路边的花童微笑着送给他们一支玫瑰,宿汣拨弄着殷红的花瓣,面色不却太开心,两人都有心事。夏裔语气不像以前那么清朗,他沉重的说:“我们,到此为止吧。”宿汣松开夏裔的手,平静的说:“因为你要去‘M’做卧底?”“是。”“没关心,我......”宿汣微笑道,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知道的啊,我交过许多女朋友,你不一定是最后一个。”夏裔努力挤出一丝不羁的微笑。“你只是怕连累我罢了。”宿汣的眼眶有些泛红,轻轻抚摸着夏裔的脸庞,他却反常推开宿汣的手。“我走了。”夏裔冷漠的走了,留下独自站在原地的宿汣。
巴黎“M”分部部长勒迈尔亲自接见了夏裔和夏让,苏格里特家族在鬼族里还是很有名望的。巴黎的“M”分部并不像莫斯科的那么隐蔽,而是在一座很明显的建筑里,貌似是新筑好的。夏让有些担心夏裔,他们在楼里疾步行走,换上了正装,“和她说了么?”夏让问了问他。“......这丫头估计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定会来闹事。”“和你要个说法?”“不,应该会直接杀进来,不杀几个人就不解恨。”“那你看好她,不然会丢了性命。”夏让无奈的说道。
走到二楼,夏让微微吃了一惊:一百多人身穿黑衣身旁一摞羊皮纸和书籍资料,握着羽毛笔记着什么。这些人里有些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显得十分成熟。夏让路过时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有一张里全是一些人的名单和他们的行踪,准确的说应该是暗杀名单。但是她和夏裔的工作绝对不只是在桌前写写记记这么简单。勒迈尔的部下福列要求两人来一趟他的办公室,他们穿过走廊,径直来到福列的办公室,福列是一个胖胖的男人,留着山羊胡,一副慈祥的容貌,声音却冷漠的说:“进入‘M’有两条规定,一是鬼源不能为血鬼源,二十一定要经过严酷的试炼。”夏让比夏裔年长一些,她预感到这种试炼如果是平常的打打杀杀还好,就怕耍什么把戏......
次日,勒迈尔亲自进行夏让的试炼,在一处废弃的竞技场,倒是有点像罗马的斗兽场。墙壁上满是涂鸦的恐吓画像,夏让站在竞技场中央,夏裔在外围静静的看着。福列和勒迈尔静静出现在其中两排座位后面,两人身边同时散发出光芒,头发微微飘浮起来,开启皇鬼族的禁术,在‘M’里,这种禁术是被允许使用的。仿佛来自远古神灵的吟唱声深深徘徊在夏让脑海中,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禁术,两种声音叠加在一起,顿时让夏让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努力的硬撑着,心里默默想到,这种试炼确实很变态。自然而然产生的压迫感让远处的夏裔都忍不住暗骂一句,即使堵住耳朵,吟唱声还是传进了脑袋里。
夏让握紧双拳,全身都在颤抖,勉强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勒迈尔。忽然,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在肩膀上划出道深深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缓解了心底产生的压迫感,福列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夏让。但是大量的鲜血不断涌出,夏让的双手沾满血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看来是已经透支了......勒迈尔想道,便不再吟唱,福列也随之停止。勒迈尔跳下观众席,从夏让身边走过,说:“你通过了。”夏让喘着粗气,微微一笑,心里想到:以后宁愿流血也不要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她慢慢站起来,走到竞技场的另一边。
勒迈尔朝夏裔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夏裔坚定的走向勒迈尔,他已经准备好承受那痛苦的精神攻击。可是勒迈尔饶有兴趣的笑了,福列从不远处带来一个人,看到她的脸时,夏裔和夏让的心都重重的沉下去,夏裔感觉之前的坚定和信心已经不攻自破了。宿汣倔强的脸上看到夏裔的那一刻,也是一愣。随即看看旁边的勒迈尔,恍然大悟般苦涩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