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记: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庄简是是神枪将军的弟弟已经够劲爆了,这申烛伊还有什么特殊身份吗?”关超惊讶道。
庄小娃望着邢玮道:“我相信无所不知的潮音阁应该也知道吧?其实,这在我们庄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邢玮点了点头:“知道一点。”
庄小娃继续说:“你们都知道我爹是北塞定昌王麾下的人,而申烛伊便是定昌王的女儿玲珑郡主。玲珑郡主在塞北草原上长大,虽身份娇贵,却自幼习武,侠义心肠,小小年纪便开始除暴安良,是塞北有名的带刺玫瑰。十五岁那年,她随定昌王进京朝见天子。不料当时的太子,就是如今的圣上,对玲珑郡主一见钟情,求皇上钦定其为太子妃,并留在皇宫内,只等玲珑郡主及笄后完婚。但玲珑郡主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无意于东宫妃位。但圣旨已下,谁敢抗命。后来还是太子,不忍玲珑郡主终日愁眉,将灵犀剑与凤飞刀赠予玲珑郡主,放其出宫,逍遥江湖。自此,玲珑郡主申玲珑改名申烛伊,不再回塞北和京城。”
郁小迟和关超听后都惊讶地张着嘴巴。
庄小娃忽然神色黯然,叹气道:“我叔叔庄简当时也是定昌王麾下将领,自小与玲珑郡主交好,定昌王担心女儿在江湖上受苦,便派他到江湖上保护郡主。”
邢玮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了,我听阁主提起过,庄简自出江湖以来,自死都在申烛伊身边。”
“嗯。”庄小娃拨了拨柴火:“十五年前,黄泉老鬼血洗中原武林,叔叔为保护郡主的夫君与幼女,死在了魑、魅二人手下,玲珑郡主死在了黄泉老鬼手下,而郡主的遗孤和灵犀剑也不知所踪。十五年来,我们庄家与定昌王府四处寻找郡主遗孤及灵犀剑的下落,却始终无果。定昌王妃也因积郁成疾,卧床不起。”
庄小娃讲完后,便是长长的一阵沉默。
最后,听故事的郁小迟调节气氛道:“没想到大哥、二姐、三哥家都与开国神器渊源颇深,人生何处不相逢,为了这段缘分,我们干了这块肉吧!”说完,众人会心一笑,继续吃肉聊天。
那一夜,郁小迟睡得很安心,梦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笛音,空灵悠远。
而在绿萼峰上中,田木安、吴勇齐聚昙华林,皆头脑胀痛……
李明辉对仍在调墨的黎慕谦挖苦道:“我们的弟子都因你的弟子上了落日峰,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啊?”
黎慕谦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淡淡一笑,气死人不偿命地回应道:“各位师兄的弟子侠义心肠,慕谦佩服。”
“照水峰的弟子出了错,我们的弟子却去打了美人峰的,美人峰的那位也没闹起来,其中必有蹊跷。但打人总归不对,日后,我们绿萼峰在美人峰面前要怎么做人啊!”大师兄田木安最是忧国忧民。
吴勇释然一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听小娃说,是徐琦指使那个照水峰弟子克扣送往落日峰的物资,只因徐琦钟情凌霄山庄少主,而凌少主与郁小迟情投意合。”此言一出,李明辉和田木安眉头上挑,黎慕谦眉头微蹙,吴勇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他们没有证据证明徐琦就是幕后黑手,只好打她一顿来泄气。小娃这说法虽然合情合理,但都是没有眼的事,我们知道就好,切莫声张。”三人听后点了点头。
黎慕谦放下毛笔,缓缓道:“既然我们的弟子都去落日峰了,正好得了空去办另外一件事……”
落日峰上,次日醒来的郁小迟,发现兄弟姐妹四人正横七竖八地睡在一起,心中温暖无限,多日的积郁,一扫而光。
见邢玮也醒来,郁小迟问:“我昨晚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吹笛子,是三哥吗?”
邢玮浅浅一笑说:“是的,晚上睡不着,出去吹了吹风。吵到你了?”
郁小迟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连累你们了。”
邢玮道:“傻丫头,我们都是玉骨轩的家人,哪有连累不连累的。”
“三哥……”郁小迟心中温暖无限。
大家都醒来后,勤快的二姐庄小娃提议大家一起练剑。
庄小娃对关超和小娃说道:“我们虽然被禁闭在此,但也不可懈怠,特别是你俩,我和三弟会手把手地教你们,争取下山时,亮瞎他们的眼。”
郁小迟很是感动地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后,她决心不再装三脚猫了,坦诚自己。
而关超则怂搭着脑袋,说:“要练你们去练,我去找吃的了。”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剩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不管他了,我们自己练。”二姐庄小娃说道,然后将一根木棍塞入小迟手中,说:“四妹没有剑,就以木棍作剑吧。来,四姐带着你练。”
庄小娃执剑,慢动作地演示着落梅第一式中的“疏影横斜”,郁小迟拿着木棍跟着她的动作,整齐一致,快慢相随。邢玮则在一旁看着,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见状,庄小娃得意道:“名师出高徒,我家四妹学得很快嘛,怎么会有人说你笨,肯定是黎慕谦不会教人。”
郁小迟讪讪而笑,最终还是鼓气勇气说:“二姐,三哥,其实我练过剑的。”
庄小娃睁着了眼睛,问:“那、那你以前怎么练得跟耍猴似的?”
“我……我……”郁小迟是真的难以启齿了。
邢玮莞尔道:“我猜四妹一定跟大哥一样,是偷懒耍滑吧?”
“嗯嗯嗯!就是这样。”郁小迟急忙点头。
庄小娃瞪了郁小迟一眼,怒其不争,道:“既然如此,有我在,决然不准你偷懒。”
“遵命!”郁小迟甜甜一笑,眼底桃花尽开。
接下来的日子,郁小迟果然乖乖地跟着庄小娃练剑,只是庄小娃才到九疑山上不到两个月,才学了落梅六式,而邢玮亦如是,所以只能教小迟教到落梅六式。令庄小娃颇感欣慰的是,凡是自己所教,郁小迟一学就会。
一日,郁小迟看到庄小娃的剑,想起离开离开忘机山以来,一直未曾碰过真枪实剑,一时兴起,说:“二姐,你的剑借我一用。”拿过庄小娃的佩剑,耍了起来。
当时正在不远处拔兔毛的邢玮和关超,忽然听到剑气嘶鸣,不知所以,一同跑了过来。只见庄小娃呆呆地站在原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到郁小迟在武剑!
只见郁小迟长剑在手,犹如手握长虹,身轻如羽,时而点剑而起,时而执剑俯刺,乍一看剑者仿佛气定神闲,蹁跹起舞一般,可实际上,剑者周身银光交错,实在看不出招式之间是何时变化!
最后,郁小迟定格于一个单腿站立,倾身向前刺剑的动作。青衣渺渺,犹如蝴蝶舞翅,仙鹤翩翩……
练完剑后,小迟心中畅快,流利地送剑回鞘,转身正好看见目瞪口呆的兄姊三人,于是单眼一眨,嘴角上扬,得意一笑。
“四、四妹,你虽然说过你练过剑,但没说过那么厉害呀!”庄小娃睁大了眼睛惊奇道,可爱的娃娃脸更萌了。
郁小迟莞尔:“我这叫厉害吗?可是师父总是挑我的刺呢。”
庄小娃嘴巴一瘪,丧气道:“对哦,你师父是忘机仙人,你师父的师父是紫微真人,这些天,我班门弄斧了。”
“没有啦,我是真的不会落梅剑法,是二姐您教会了我,而且二姐您很会教人呢,要是我师父教的话,哼,我至少一个月才能学会一式。”本想安慰庄小娃的,但说着说着郁小迟就郁闷了,为什么在忘机山上的时候,师父总说自己笨,学东西慢呢?
这些话在庄小娃听来很受用,顿时眉开眼笑。
“四妹刚才武的是什么剑法?莫不是忘机剑法?”一直在旁边淡淡而笑的邢玮开口问道。
郁小迟吐吐舌头说道:“不是呢,要是师父见到我把忘机剑法武得花里胡哨的,非骂死我不可。”此话不假,师父洛白对小迟极尽慈爱,可到教授武艺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是?”
郁小迟憋着笑,故作神秘道:“此剑法无招无式,无名无派,是本姑娘今日心情好,随便耍的。”
邢玮和庄小娃瞬间石化……
一直属于外行看热闹的关超搓了搓手上残余的兔毛,走上前来,对郁小迟说:“好看,之前我还在庆幸有四妹这个三脚猫给我垫底呢,而今,关大爷我又成了孤家寡人咯。”
“大哥不想垫底的话,跟我一起练剑啊。”郁小迟笑着说道,一手抓起关超的手,一手把剑塞到他手中。
顿时,关超神色大变,望着手中的剑,满目惊慌,浑身颤动,犹如雷击一般,霎时将手中的剑扔开,然后落荒而逃。
余下三人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我说错话了吗?”郁小迟不明所以,颇为自责。
邢玮拍拍小迟的肩膀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自从来到九疑山,我就没见过大哥用剑,即是在练武场上,他用的也只是练习用的木剑。显然,刚才,他害怕的是手中的剑。”
听了邢玮的话后,玉骨轩的两位小姑娘眉间愁云惨淡。
他害怕的是手中的剑?关家剑坊的传人,怎么会怕一把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