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在起作用,她的脑子非常敏锐,身体却软绵绵的,有力使不出似的,心跳也快,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微的晕眩。
她和他的身体从未如此的贴近,周围忽然变得好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仿佛缠绕在一起。
安健身上的烟草气和热气,以及她指尖触摸到对方T恤下的每一寸肌肉,都让她羞涩难堪,却不自觉的,被撩动了心底不可明说的欲念。
“其实,我的腿没麻,还可以走的。。。”孙甜挣扎着蚊子哼似的出声,无力地替自己辩解。
“别乱动!我知道!不过我愿意抱你。”
此刻他的声音低柔,若极好的沉酒散发出的香气,让人闻之心头酥熏,宛若这一刻,空气里油然自生的暧昧迷离。
孙甜张了张口,最后决定还是不说话了。
安健把孙甜抱进病房,一路收获了许多惊叹的眼光,被他胳膊上紧实喷张的肌肉线条吸引,女人们半含诧异半艳羡,男人们则大多自叹不如地鄙夷。
“好好睡一觉吧。”
把孙甜稳稳地放回病床之后,安健抬身欲离开,不料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上臂:“谢谢你。”
感受着孙甜手中的暖意,安健心中亦仿佛一热,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常用单薄的身躯拥抱自己,身上亦有同样温暖的香气。
那是母亲的味道。
然而她也早就不在了。
“睡吧。”他轻轻拨开孙甜的手,将其放回被窝里,并有些生硬地,替她掖了两下被角:“睡吧。”
孙甜闭上眼睛,立刻便沉沉睡去,连安健什么时候离开,都没看到。
******对她还真是选择性的起作用啊!
走廊里,安健坐回自己的老位置,对路过的肖谦不太友好的眼神,视而不见,闭目养神,直到确认对方离开,才掏出手机来。
该给管一睛的姑妈打个电话了。
电话很快接通,快天亮了,老人家睡不着,也就没太在意安健的打扰。
她倒没有太伤感,早知道管一睛有那个毛病,就算正常也不会有太久的寿命,不过有些意外,他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护城河边去?
安健没多说别的,只问管一睛的尸体有无异常。
对方声音有些发抖:“一睛脸上,带着笑呢!他,他会不会是,那个过量了?警察当时就看见他胳膊上的针眼了,可他们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这心里,总觉得……”
安健沉默一下,接着安慰对方:“当然不会,过量在家就出事了,怎么会特意跑到外头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被人刻意注射过量。
可是安健觉得,没有必要跟对方提这个。
管一睛姑妈的声音略微平静了一些:“你说的也对。谢谢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来,说实话,这些年,也得亏有你照顾一睛。”
安健的眼眶开始发热:“没事,您太客气了,我跟管一睛是兄弟,这都是应该的。”
接着又寒暄几句,双方便匆匆挂断了电话,都有些忍不住的难过,却不愿让对方听见。
安健将一阵心酸对付过去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管一睛脸上有笑?!
这是为什么?!
联想到他自己走出家门……
再联想到今晚孙甜在那间诡异的病房里的奇怪表现……
再往远处想想,一周前自己在野山上,看见了早已死亡的爱犬,牛肉干……
安健脸色顿时变得很复杂:愤怒、惊惶、震惊……混杂在一起,最后,归总于豁然开朗。
有人刻意安排,通过某种神秘手段,让管一睛产生了幻觉,还有孙甜,还有自己,还有那个被夺走身体只留下回忆的,许宁!
毫无疑问,让孙甜产生幻觉的目的,是让她去送死,至于许宁,也是差不多同样的目的,那么管一睛呢?
想到这里,安健的身体陡然绷紧!
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安健恨不能甩自己几个耳刮子!
老侦查兵啊老侦查兵!亏你还有脸开什么侦探社!怎么这么明显的问题,现在才想到?!
无论管一睛查到了什么,肯定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因此才遭了毒手!
可管一睛家里安健和孙甜都仔细搜过了,完全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按说如果对方找上门来对管一睛下手,一定会收回他找到的资料才是。
那么管一睛就是没把东西藏家里?!
安健想得一头大汗,隆冬的天气,微有暖热的医院走廊里,他穿着短袖却还热得坐不住。
在哪里在哪里?!
忍不住站起来踱步,却被一个巡视的护士示意不可喧哗,安健只得耐下性子,默默又坐了回去。
从出门到护城河,这段距离里,管一睛一定在什么地方落了脚,然后……
那么这段距离里,有什么可能的地方吗?
安健闭上眼睛靠着墙,脑子里一遍遍过着路线图,然而并没有什么头绪,他不甘心,反复地盘查,直到一无所获,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便是天亮,安健忙站起来活动下筋骨,顺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秋曼不在?
还是没醒?又或是一大早就出门去学校了?
安健决定过一会再打。
才放下手机,他就听见昨晚训斥自己的那个急诊医生,正在病房里骂人。
“你们怎么看的病人?她才睡下去不到四个钟头,怎么连人都不见了?”
安健心里一沉,这说的不会是,孙甜吗?
跑到门口,还没等他伸进头去看呢,一个小护士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幸好他让得快,不得非得撞个满怀。
“怎么了?”安健很关心地扶住对方:“没事吧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45床一个大活人,我又不能用根绳子栓我身上!”
小护士呜咽地替自己辩解。
安健不由得叹了口气。
45床。
这鬼丫头果然还是跟泥鳅的,溜了。
孙甜早在一个小时前就从病床上下来了,手背上的吊针一拔,瞅四下里无人,溜出病房,路过沉睡的安健身边时,她曾想叫醒他,不过看他睡得挺香,就没动手。
反正这厮属牛皮糖的,就算不告而别,他也总能找到自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