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 安健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可定睛细看,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难道三明治里的药物反应,还没有过去?!还是昨晚留下的后遗症?!
“喂,跟你说话呢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张浩的声音,一下将安健拉回现实,再看那便衣,果然是个自己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张队说的,跟安廷很有关系。我母亲,跟徐伊闵合作,采用了她丈夫,许啸言在制药公司里研制出的新药,导致王氏医院死了好些病人。”
彭明打了个寒战。
“文峭并没能因此活得更长,一天前,野山北坡的爆炸,怕是送了他的话,”安健接下来的话更让彭明吓了一跳,联想到她在报纸上的发现,那个文峭背后的人……
“不想,”她猛地站起来向门外冲去:“我不能跟你们在这里说这个!曼曼,还有曼曼呢!”
张浩示意她坐下:“我让人去接她了,一会就到。”
彭明哪里坐得下来?只是来回在店里踱步,手抖得连杯子也握不住。
“不过,”安健转过脸来看着张浩:“咱们说到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就是许啸言授权所为,甚至也无法证实徐伊闵在其中的作用,也可能她只是牵线,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许啸言也可能是被利用。。。”
张浩冷眼看他:“也就是说你女朋友的父母都是无辜的,对吧?错就只错在文峭一人?别忘了,他现在生死不明,金蝉脱壳几乎不可能,监控我都看过,就这股爆炸的威力,应该不可能有人能出得来。”
没人出得来?!那许宁的身体呢?!
安健沉下脸来,表情异常沉肃。
“你在担心什么?”张浩敏锐地铺捉到对方的不安:“你女朋友到底去哪儿了?!”
“她有她的事儿要办,我有我的。”安健只简单回了一句。
张浩表示不信。
“你俩什么时候分头行动了?这可跟从前的风格不太一致啊!”
安健不答,反问他:“关于我母亲,还查到什么了?”
张浩忍下性子,慢慢地道:“你八岁时她出意外,在一场火灾中去世了是不是?至少,档案里是这样写的。”
安健等着对方的但是。
“但是,”果然接锺而至:“那场意外的火灾里,死的并不是她。”
张浩边说,边注意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安健就算吃惊,也没让张浩看出来,他只是微微颤了颤眼皮,并不发一言。
“当时是通过她身上没烧毁的身份证,以及面部复原,来判断是她,当然,还有dna检测。”
张浩的话,让一直在屋里打转的彭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既然dna证明是宋莫然,那又怎么可能说她没死?”
终于,安健的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这表现让张浩略感安心。
这家伙的顽石外表,总算是开始松动了。
“因为,十年后,一场车祸留下的证据显示,宋莫然那份死亡记录中出现的DNA,再次出现了。一模一样,从头到尾,每一组序列,都对得上。”
张浩注意看着对面,安健的表情极冷,眼神里透着种满不在乎的情绪,似乎他的话,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大震动。
而一旁的彭明,则早已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她扑过来,恨不能揪住张浩的衣领,当然老道如后者,是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宋莫然没死?这怎么可能?如果她没死,那,那安廷,安廷。。。”
“我大哥接手震庭天下的资金时,我母亲还在,说明这是两条并行线。大哥并不是因为母亲死才插手这件事的。”安健淡淡地说了一句。
彭明呼啦一下回身,狠狠盯住安健:“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如果不是她贪心,要跟徐伊闵联手实验新药,又怎么会引出后面这么多事?!”
张浩清了清嗓子:“其实,这是个时间线上的问题。”他反问彭明:“安廷是什么时间开始管理震庭天下的?如果他在前,宋莫然认识徐伊闵在后,那么,整件事的起因 就不一样了。”
彭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其实是安廷导演了这一切?是他让自己母亲替自己牵线搭桥,以达到成功新药,发展制药公司,从而使自己获利的目的?!”
张浩的目光很冷,俊容透着迫人的森然::“这个嘛,就要问你了。你手里,应该有震庭天下的帐目细则吧?”
彭明闭上眼睛,强忍着眼泪:“这怎么可能?!就算他爱钱如斯,也不可能为了这个,赔上自己,和家人的命吧?!”
张浩没说话。
以他的经验,贪财贪得丢掉一家子性命的情况可谓见得多了,人的野心一旦膨胀发酵无法控制,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
安健保持沉默,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那根一直若隐若现的线头。
整件事的起因,咱们都弄错了,这个咱们,是指自己,和许宁。
最初以为是文峭作祟,要替他自己续命,现在则完全推反了这个想法。
刚才朋友打电话来,其实是为了告诉他,让查的东西查到了,虽然不多,但也是对方能帮上忙的极限了。
宋莫然,曾化名戚莫,一次车祸后消失了三年,过后在泰国出现,然后去了美国,五年前回国,目前行踪不明。
果然没死。
所以在听张浩提到母亲的下落时,安健才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他已经提前五分钟,被剧透了预告。
朋友还查到,宋莫然在国外曾任职的公司,是一间专门开发洗护用品的公司。
立刻安健就想到了许啸言出事后搬迁到国外的天命制药,果不其然,朋友说的也是这个名字。
不过很奇怪,宋莫然只干了三个月便自行辞职,后来转行去了某间私募基金公司,同样三个月辞职,然后便下落不明。
据不可靠路边社消息,也就是没有真凭实据的传言,听说她去了某间大学任客座讲师,不过查过那间大学的花名册,并无此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