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1一共五个人,谁也不说话,都用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紧盯住办公室门口,正谈笑风生的许宁。
安健走过来,一手两人,剩下的那个则用脚踢着:“回自己地方去!看什么看?!”
他实在怕了这群东西,不怕跟他们打,就怕引得许宁不舒服。
许宁脸色如常,笑意盈盈:“没事的大叔,现在有了王董,活生生的解药啊!什么时候犯毛病了,什么时候咬上一口,人血入药从前不是没有,现在更是理当所然嘛!”
3301们听见她的话,又看见王苏莫面如死灰,无可奈何下,只得被安健赶回了自己房间,安健关上门,也不上锁。
“想让你们王董不痛快,只管出来就是!”
丢下这话,安健按下电梯,示意许宁下楼。
许宁架着已近失去知觉的王苏莫,安健帮着她将其带进电梯,门合上后才有些担心地问:“真弄出血了?”
楼下大厅还有保安呢,太过份只怕走不出去。
许宁嘿嘿一笑,将带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哪能呢?这家伙简直弱不禁风,真弄破颈动脉,估计血没流干,人就先吓死了!”
原来,刚才她不过是刮破了自己的指尖,王苏莫的脖颈处只是被捏出痛来,并没有见红。
不过,王苏莫本人不知,他现在只有出气没有入气,昏沉沉地靠在安健身上,好比行尸走肉。
“这人怎么回事?” 安健看了看王苏莫脸色:“不像刚才犯病的模样,又才吃了 药,怎么一点精神没有?”
许宁冲他挤挤眼睛:“大叔,以前在部队里,你没学过中华武术吗?”冲着脖子下半截某处比划了了下:“这里捏下去能至人昏迷,你不知道吗?”
安健恍然大悟,并忍俊不住:“有你的,半真半假连哄带诈……”
说到这里,忽然他怔在了原地!
对面的 许宁,正抬起手用袖子边擦鼻子:“是不是流鼻涕了?不好意思大叔我平时不是这么邋遢的,不过没纸没手帕,只好这样将就了。”
安健的视线落在她的袖子上,说不出话来。
许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低头看去,这一看,她也愣了!
殷红的血迹,斑斑点点洒落在她灰白色的衣袖上,犹如开出一枝红梅,染出一幅血扇!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薄唇紧紧的抿着,唇瓣退了两分血色。
怎么会?!
流这么多鼻血?!
安健马上过来扶住她,并立刻捏住许宁的鼻窍:“你感觉怎么样?!”
声音急得变了调,才平伏下去的心跳,此时复又快如擂鼓!
怎么会怎么会?!
许宁说不出话不,只以眼神示意:“我没事,没觉得怎么,很好。”
可是怎么会很好?!
鼻血一直流不停息,直到出了电梯,连保安都被惊动了。
“哟,这是怎么了?鼻子里头什么地方破了吧?一般上火不该流这么多鼻血啊!哎呀这不是王董吗?他又是怎么了?”
王苏莫靠在轿厢壁上,一付不省人事的模样。
安健心急如焚:“咱们去医院吧!”
得想法子止血啊!从前学过的办法他刚才都试过了,就是没法止住。
许宁被捏着鼻子,说话声音便小小地:“不去,去你家,带上王董,他喝醉了,一个人没法回家。”
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保安听的。
保安差点没厥过气去:“王董喝醉?这怎么可能?!王董不喝酒的,这楼里谁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难道?不会是, 公司要倒了吧?”
许宁艰难地冲对方一笑:“哪能呢?才跟田家签了合作协议,王董是高兴的。麻烦您扶他一下,我们叫个车马上走。”
安健不动:“不行,你得去医院!”
许宁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决:“咱们去了医院,王董怎么办?丢下他一个人?你能放心?!”
丢下王苏莫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有了他,3301那帮人才没追上来,如果把他留在这里,那就难保一时安危了,虽说不一定对付不了那帮人,可调查案件需要的时间和清静,那是一定不会有了。
这道理安健不是不懂,可眼见许宁鼻下血流得越来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白,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厉害安危?!
“大叔你放心,”许宁看出安健眼中的焦虑:“咱去不了医院,不可以叫医生到家里来么?”
安健一怔:“什么医生?”
话音未落,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身影。
肖谦。
市第一医院里,那个年轻的急诊科医生。
许宁见安健没出声,当作是默认了,于是招呼保安,半扶半架起王苏莫,来到楼外。
安健叫了车,三人坐进去,保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你我是认得的,”他终于想起许宁来:“你是王董后下的对吗?不过这个人又是谁?”
许宁竭力做出笑脸:“是王董发小,几十年没见了,王董就是见了他高兴得了不得才多喝了几杯,谢谢您师傅!再见!”
啪地一声,安健将车门合上了。
司机斜眼看他们:“去哪儿?”声音里没好气,果然把他们当醉鬼了。
回到安健家后,王苏莫被安置到一楼书房,方便监视,曼曼本来在自己房间的,听见楼下动静也过来了。
“你们回来了?啊怎么这么多血?”
此时许宁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白得像纸,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一点异样没有,除了不停地流血之外。
没有恶心也没有头疼,只是好像哪里漏了闸,血液控制不住地,从鼻孔向外喷薄而出。
安健通过她的手机找到肖谦的电话,半路上便跟对方通了话,肖谦听说有事请自己过来,十分意外,当然,也十分不情愿。
不过奇怪的是,他最后竟然同意了。
安健心里有数,其实一点不奇怪,对方看号码就知是谁打来的了,虽说声音不是她的,可事情总是因她而起。
肖谦之所以肯在难得的下班时间过来一趟,完全是为了这个,此时正躺在沙发上,越来越虚弱的女人。
而这一点,却让他本人,十分,非常,特别的,不舒服。